一个月前
“胤禛,这次广州的差事办的不错,说说看,要朕怎么赏你?”康熙面带喜悦地夸奖道,对于康熙的褒奖,胤禛一向都宠辱不惊,而此刻,他心里的想法再简单不过,只躬首请道:“为皇阿玛分忧是儿臣职责所在,儿臣不敢讨赏,只希望……皇阿玛能将沈如青赐于儿臣!”
康熙听见一向无所求的儿子竟然提出这个条件,心里倒是咯噔了一下,如此看来,他所知道的那些事并不虚假了,这还是四阿哥第一次主动来请旨赐婚,那么想必他是真的对这个女人上心了。只是心里的迟疑还是告诉自己,这并不是他想看到的结果。
迟疑了半晌,康熙并未直接回绝胤禛,只问道:“胤禛,朕问你,你觉得身为一个君王最需要有的是什么条件?”
胤禛在心里估模了半晌,料想不到康熙会问他这个问题,然而想了想,还是坦然回道:“儿臣觉得身为一个君王应该拥有一颗兼济天下臣民的心,还有背负天下的责任感!”
“恩……”康熙发出了一声意味深长的赞同声,接道:“自古名贤之君皆以天下为己任,为终生之志,那么试问一个心怀天下的人心里又怎么能再容得下其他一些扰乱心智的事情呢?”
胤禛心里猛地一惊,依康熙所言,其中深意已然清楚明白。
又听康熙继续道:“自古儿女情长多是误人子弟,生于寻常百姓家也就算了,然而生于帝王家却是万般无奈!”康熙说到这些,心里始终又多了些感慨和无奈,他自己又何曾不是如此,然而身为一个掌管大清江山的君主,他必须抛开世俗的枷锁和捆绑,虽然无奈却是不得不为之。
随后,康熙缓过了心里的一丝怅惘,说道:“你可以觉得朕有些不近人情,然而对于沈如青此人,朕始终有所保留,先不论她人品如何,我皇室子弟娶妻纳妾讲的是身份地位,而她只是一介宫女,于理不合,更何况你是堂堂一个亲王,地位悬殊,就更没这个可能。女人嘛,你想要什么样的朕都可以赐给你,比她更甚的也是比比皆是,改日朕替你物色几个就是了!”
“皇阿玛,儿臣并无此意!皇阿玛所言,儿臣已然明白,定当铭记!”此刻,胤禛心里已经很清楚康熙的意思,他也绝不会为了一个女人而断送自己的前途。
康熙闻言,释然地应了一声,“你明白就好!”随即又语重心长地嘱咐了一声,“胤禛,朕对你期望很大,你可不要让朕失望!”
胤禛听到康熙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心里按耐不住的一阵欣喜,然而表面却依旧宠辱不惊,只恭敬俯首道:“皇阿玛教训的极是,儿臣会静思己过,铭记于心!”
“恩!那最好!没什么事就回去吧!”康熙心中有些安慰地挥手示意了一下,胤禛便请安告退了。
出了乾清宫,胤禛的心里却一下子沉重了起来,抬起头望着天高云淡,却不知为何生起一股惆怅。
回到府里,把自己关在了书房里,反复思量着康熙对自己说的一字一句,这一局,自己万万不能输,为此只能逼不得已,然而转念一想,她受的苦已经这样多,思及此心里竟徒生起一阵难受。想起她对自己说过的话,想要放下所有的一切去寻一个地方自由自在地生活,这又何尝不是自己所想要的,然而身上背负了太多的责任,绝不可能这般潇洒,这样的左右为难就如同当年对卓宁的取舍一般,万般煎熬,却又多了份无奈,亏欠她的太多了,本以为可以借此机会尽量补偿她,却不知最后的结果是要再狠狠伤她一次,不知坚强如她,是否可以承受。现在的她恐怕还沉浸在喜悦和期望中,这个由自己承诺给她的梦却再一次地要由自己去生生粉碎,不知是否真是孽债?
心里一连串的无奈,愧疚,煎熬和痛苦不断衍生,这个抉择一点都不难选,可为什么心情却是这般沉重和难受,若是换了以前,自己一定毫不迟疑地就斩断了一切,可如今,自己是怎么了?难道对她真的割舍不下吗?
一时间,过去种种都浮上心头,从一开始那段孽缘的降临,之后不断地纠缠,却无不交织着对她的恨,一个个真相的抖露,让自己对她的恨意不断升华,不断深刻,逐渐成了一种习惯,一种每次见到她都会自然流露的情绪,可是也正因为如此,被恨意蒙蔽了的双眼已经缺乏了对她的信任和认真审视,以至于最终酿成不可挽回的悲剧。
可笑的是,直到她真的消失在了自己的视线里的时候,那种积久而成的习惯却突然演变成了不习惯,随之而来的是失落,是空荡,是茫然,这样的感觉是这样的不同,然而经历一次就够了,不想再有第二次。所以失而复得的感受也因此抹去了曾经的那些习惯,渐渐地自己也散去了遮蔽双眼的迷雾,慢慢地学会去发现她独特的一面,不知是不是时间的相隔让自己对她陌生了,还是她本就如此,原来她的另一面竟然如此让人为之动容,而这是不是就是她真实的一面,心里不清楚,不过,相处越久,心里的动容却越生越多,她有千种面孔,忧郁的,愤恨的,开朗的,坚强的……很多很多不曾见过的样子,让人很难了解她真实的样子是什么?又或者每一个面孔都是她真实的样子,可就是如此不同的她竟为了自己可以那么不顾一切,从最初开始就是如此!过去之事已不可挽回,而如今当自己想珍惜,想要尽力补偿的时候,却已注定不能。
路只有一条,宁教我负天下人,不教天下人负我。要彻底摆月兑,只有让她彻底死心,而方法只有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