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不知,他到底是和居心。
如今到了这步田地,只能望着谢爻并非如她所想是别有用心,亦或者,望着上天显灵,助她神力,让她除掉他。
“我从不曾见过姑娘这样的女子。”谢爻答非所问,淡淡的扫了一眼甄儿的右手。
“哦?这样是怎样?”甄儿手又紧了紧,挑着眉问。
“要是非得说个究竟出来,却又是为难我了。”谢爻皱眉,转过身,微向后靠,双手撑地,仰起头抬着眼看头上的星星,不再看向甄儿。
“就是觉得,你跟旁人不一样,比良善的女子更狠戾些,比恶毒的女子温婉些,比娇柔的女子硬气些,比之孤傲的女子又谦和些。”
谢爻慢慢说着,语气渐弱,声音渐柔,似在喃喃自语。“看似聪慧,又笨到甘愿为个男人冒险,你对李公子用情至深,我又羡又妒。”
甄儿静静听着,并不搭话,指头因着太用力而麻木,不自觉的松了松,夜风吹过,方才觉出手心里凉湿一片,都是冷汗。
若说还有什么顾虑,也只怕是自己想多了,这谢爻与自己原先以为的并没有不同,想来倒真是个离家在外的少爷,不仅不谙世事,如此看来,倒还多了几分怯懦。
他怜惜自己,怕是真心只占了三分,其余便是因着他本性纯良,天生仁慈。
这样的人,最易利用。
甄儿心中暗忖着,明知自己该说些什么话,以便换来他更多怜悯,甚至倾心,但她却口不能言,或者是因着她自个儿也曾这样怯懦过,渴求而不得过,知晓那可怜之处,方才不忍心。
不远处隐于夜色中的谢爻呼吸声渐渐轻浅,似是已经睡了,传过来的声音,“若是我想要你,李公子可会割爱?”也模糊似梦呓。
甄儿凝神看去,却是看不清楚他是否睁着眼,只得放弃,也学着他的样子,双手撑地,定定的看向夜空,好半晌,方才答道,“昨日在林中你见着了,他待我如命,分不开舍不了。”
“嗯,是啊。”谢爻微微叹息,复又笑了笑,声音轻快,“我小时候最不爱背医书,爹爹却偏要我背,后来大了最不爱为人诊病开药,却不得不做,五岁时抓到只燕子,万般喜爱,最后还是飞走了,现在出门游历,看似得了最想要的自在,却是为了偷东西,许是我命如此,想要的终归得不着。”
他说得惆怅,饶是向来七巧心思舌灿莲花的甄儿,此时也没了言语。
两人又归寂静,伴着月色蝉鸣,却都无睡意。
夜色漆黑,似甄儿的心境,百转千回间,心心念念的都是李儇,不知他此时身子怎样,不知他是否也如她一般煎熬,不知往后碧彤会怎么为难他俩,不知前路还有多少坎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