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儿见他面色实在不好,交代了窦二叔安置好谢爻后,便偕同李儇一同上楼回房,好生歇息一场。
这一觉直睡到了天色入黑,李儇还没有醒来。
甄儿一早就起身了,一直坐在床边看着李儇,瞧着他的剑眉星目,俊朗面容,脑中却是反复的回想着这几日的经过,出现最多的一幕,便是他初醒的那一刻,喃喃的唤着她的名,叫她快走。
他受了伤,却还强撑着去榴城寻她,分明自身都难保,却还心心念念的都是她的安危。
若说先前甄儿还以为李儇的情意中是怜惜居多,那此时,心中已经是连那半点不安都消磨光了。此生,她非他不要。
甄儿噙着笑凝望着李儇,他似是冷了,身子动了两下蜷了起来。她起身,为他掖上被角,复又伸出素手,抚上他的额头。
这一碰,甄儿随即变了脸色,怪不得他似是不舒服,原来竟发了热。
想是先前受的伤还没好,都怪自己疏忽了,竟没有早些发现。
心里自责着,甄儿咬了咬下唇,轻声唤着他。
“儇哥,醒醒。”
李儇皱眉挪动了身子,却还是没醒,甄儿见状又提高些声音。
“儇哥,起来吃些东西,再叫谢公子开些药。”
这次,他却是连动也没动,兀自昏睡着,甄儿又连着喊了三五声,他还是没反应,她这才慌了起来,忙跌跌撞撞的冲出门去,寻了谢爻过来。
谢爻凝重着脸色为李儇诊了脉,这才出口安抚甄儿。
“无妨,想是他前几日内伤未愈,再加之这几日来日夜兼程的赶路,身子才虚了下去,待我开些药来,调理一番,他身子骨强健,有个三五天自会痊愈。”
说罢,便拿出纸笔,列了张药单子出来,甄儿忙起身取过,出门寻了李家的仆从来,将药单子交与他俩,要他俩速去速回。
只是她还留了个心眼,轻声吩咐了那两人,要先将这药单子交与大夫看过,确定无异,方可抓药,不然,则请个大夫回来。
那俩人垂头应了,就赶忙出了门去。
不多时,便提着药回来,进得屋中,先对着甄儿点了头,才又将药拿去煎熬。
李儇此时已经醒了过来,只是他面容依旧泛着疲累,斜倚在床上,连张口答话的力气都没有。
又等了片刻,那药煎好了,由茯苓端了进来,她方才听闻是李儇病了,此时送药进来,面上难免露出担心神色。
甄儿接过药,侍候着李儇喝下,这才倒出空来,拉着茯苓的手轻声安抚了一阵儿,才放她离开。
李儇喝了药,不多时便开始发汗,谢爻又为他诊了一次脉,确定无碍后,便起身告辞。
留得甄儿和李儇两人在房内,她见着他浑身汗湿,便又忙去打了盆温水来,为他更衣擦身子,复又换了身干爽里衣后,才又去取了些清粥小菜,侍候着他吃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