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落,顿了顿,便又挣扎着下床。
茯苓见状赶紧上前去搀扶着他,却被他摆手拒绝了。“还要麻烦茯苓妹子一趟,去叫我带的那两个仆从来,然后再备上一辆马车,我去追甄儿。”
一旁的窦二叔见状,嘴唇张合了两次,终究还没没有说出阻止的话,只对着茯苓摆摆手,要她赶紧依着李儇的话去办事。
茯苓见他苍白着脸,似是伤口还疼,本是心有不忍,但转念一想,却还是狠下了心,转身离开,去寻了李家的仆从来,又吩咐客栈的小二准备辆马车,车中装上被子垫子若干,干粮和一些淡水,候在客栈门外。
她办妥了一切后,李儇便由自家仆从搀扶着下了楼来,踉跄着往外走。
他身后跟着窦二叔,此时正絮絮叨叨的嘱咐着。
“甄儿是个好姑娘,定会原谅你。”
“你少端些大少爷的做派,多说些好听的话,好好哄哄她。”
“夜里风凉,你这伤口可万万不能受了风。”
“我方才叫小二拿了一对用于传信的鸽子放在马车里,若是出了什么事,你可得赶快联络咱们。”
“若是追上了甄儿,就速速带她回来,到时候二叔帮着你哄她。”
一直到了李儇上了马车坐好,窦二叔才停了话头,站在车外叮嘱他早去早回。
“劳烦二叔挂心了。”
李儇弯腰颔首一拜,随即说了声告辞,便吩咐那两个仆从快些走。
此时天色已晚,谢爻与甄儿已经离开小半个时辰,他两人所用的马车过于简陋,加之山路难走,便慢悠悠的往东北前行。
谢爻驾着马车,一路上不言不语,寂静的夜里,只有他身后的马车中,时不时的传来甄儿压抑的低泣。
他俩走得极慢,到了第二天清晨,也才不过离开汾城百里。
其实在昨天的夜里,谢爻便知道李儇已经追了上来,却不知他为何只是远远跟着不曾上前,即是猜不透李儇的心思,谢爻也就当作不知道,并未将此事告知甄儿。
但此时天色大亮,李儇乘坐的马车又实在招摇,隔着远远的也能看见,谢爻见着再瞒不下去,又觉着惩罚了李儇一夜,也足够了,便停下了马车,将甄儿扶出了车外。
甄儿哭了一整夜,此时分外憔悴,似失了魂一样,任由谢爻动作。
甫一下了马车,她便瞧见了不远处停着的另一辆马车,那马车她十分熟悉,正是当初她和李儇从江陵到汾城所乘坐的那辆。
甄儿不见还好,这一见,原本止住的泪又滑了下来。
她凄凄苦苦的看着那边,唇儿颤抖着,似是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谢爻走上前去,叹了口气,轻声劝慰到。
“他昨儿夜里就跟上来了,也不顾自个儿还受着伤,你好歹去看他一眼吧,夫妻俩,有什么话说不开的。”
甄儿闻言,抬头看了看他,似在犹豫,春儿颤了颤,终于还是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