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王澹与孔任面前,掌柜对他们施礼,问道:“两位公子,事情你们也看到,他们已经找了几家客栈,都没有空房,这才找到小店来。大家都是出门在外,最好还是能够互相照顾一下。不知两位公子能不能给他们匀出一个房间呢?”
“掌柜,你这样做可不对啊。”王澹扫了那年轻男子一眼,转头对着掌柜说道,“我们先到,将房间定好,他们来到就要我们让出一个房间,这可是走到哪里也没理的事情。你也知道我们的人并不少,总不能为他让他们舒服而让我们委屈吧?”
掌柜的神情尴尬,一时也不知道如何说好。收了人家的小费,虽然他们说过只要问一下,成不成都无所谓,但是没有办成事,掌柜心中总是有愧。
孔任心软,对王澹说道,“小郎君,不如让你的这两名随从与我的随从他们住到一个房间,让出一个房间给他们吧?”
王澹摆摆手,止住孔任的话,“孔兄,这不是让个房间的问题,你看他那嚣张的态度,你觉得我们有必要要为这种人提供方便?”
一旁的掌柜听到孔任语气松动,眼中露出希冀的目光,有点可怜地看着他。看着两人的气度,也不是普通人,知道也招惹不起,掌柜只能通过哀求,看两人能否松口。
“掌柜的,你对他们说,想要房间,让那人亲自过来请求。”王澹冷着脸对那掌柜说道。
“唉,好。谢谢两位。”掌柜叹口气,转身向回走。那边那人不是善茬,这边这人也不是省油的灯。看来他站在中间,两头受气算是定了。
“管家,那边的公子说了,要想让他们匀一个房间,需要你们亲自去求。”说着话,却是把眼睛向那年轻男子看过去,意思是由那年轻男子去请求才行。
听完掌柜的话,再看他的表情,管家也知道事情不好办。自己少爷的脾气他当然有数,别人不招他,他还要四处惹事,现在让他去低声求人,那怎么可能?
他们已经找了几家客栈,都是客满,就这家还有个房间,要再找下去也没有力气,便把这儿当成最后的希望。
管家没有向那年轻男子转达掌柜的话,自己走到王澹和孔任面前,向他请求,希望他们能够让出一个房间。
看了下管家,王澹轻轻地摇下头,“我说过,想要房间,就让你们少爷自己过来请求。在我们面前,你还没有开口资格。”
管家的脸一阵发红,这两人一看就是身份尊贵之人,自己的身份却是一名奴仆,怎么会让他们看到眼中。没奈何,只得回去,向那年轻男子报告,嘱咐他说话客气点,请人照顾一下,能够匀出一个房间。
那年轻男子怎是那种求人的人?他一向飞扬跋扈惯了的。听到管家的话,当场就气得暴跳如雷。几步跑到王澹面前,冲他吼道:“小子,是你说的要向你请求,你才会让出房间?”
看了看那人,王澹轻轻点下头,“不错,是我说的。”从这人一进门,王澹就看不惯他的行为。对于这些二代们,王澹一向是从心中鄙夷。前世时,没少在网上发帖声讨他们。那时是无权无势,现在却不同,他已经被封为爵爷,虽然是最末等,却也是踏入权贵圈中,既然遇到这样的纨绔,少不得要教训一下。
“大胆,你不知道我是谁?”年轻男子怒吼道,“我父亲就是海州知州陈泰,本衙内叫陈统。”
“噢?”王澹惊叫着从座位上站起身来,“你父亲竟然是海州知州陈泰?”
“大胆,我父亲的名讳岂是你可以随意提起?”陈统的脸上露出得意之色,冲着王澹大声呵斥。
“海州知州?好大的官啊!可惜没有听说过。”王澹轻笑着,摇头叹息一声。
“你……”陈统这时才知道王澹是在耍他,气得一时说不出话来。
王澹却不再理他,转头问孔任,语气中带着讥讽,“孔兄,这陈泰是何方高人?这海州知州有什么值得让人仰视的地方?怎么海州知州的儿子,到了齐州竟然还如此嚣张?”
“哈哈,哈哈哈哈!”孔任没想到王澹竟然会如此说,被他的话引得大笑,“小郎君,这海州知州倒也没甚名气,只不过前几年还任知县时,向官家进一奏章,说在海州境内有花果山,山上有枚仙石,一日竟迸裂而开,从中产出一石猴,化仙而去。随奏章还有一块奇石献给官家,所说是那仙石的碎片。官家大喜,这才升了他为知州。”
王澹听后,诧异了一下,原来孙悟空是这位老兄宣传出来的,也忒有才了。不过都是靠着向皇上献祥瑞升了官,他与那陈泰倒能算是兄弟。
陈统在一旁见王澹与孔任两人只顾着说话,对他理都不理,更为生气。实在忍不住,冲上前去,猛地一拍桌子,对两人吼道:“快点给我将房间让出来!”
“少爷!”坐在另一张桌子上的欧阳春、王安还有孔任的一个随从一起站起身,冲到王澹和孔任身边,准备保护他们。
被这几人吓了一跳,陈统后退两步,口中嚷嚷道,“怎么着,要打架吗?来人!”陈统的两个随从应声而到,虎视眈眈地看着王澹他们。
孔任的那个随从应该是他的书僮,也是柔弱的身躯,虽然站在那儿,却是浑身不住地打颤。王安就是普通的乡下小子,刚进齐州城还在那儿胆怯,见到要打架,心中跳得更厉害。只是身为仆人,看到少爷有难,不得不站到前面去。
“你们两个站后一点,由我来应付。”欧阳春轻轻地说了一句,神情有点激动。习武多年,只是一直客居舅家,忍着自己不去与人发生冲突,也就没有施展身手的机会。现在跟了少爷,有人来闹事,当然要好好地保护少爷才行。
王澹看着陈统,嘴角带着冷笑,“你叫陈统,我看就是个饭桶!难道你老爹没有教育你,向别人请求,应该说话客气吗?”
“呸!本少爷乃是知州衙内,凭什么要向你们说话客气?看你们这副样子,住在这破店里,根本没有身份地位可言,与你们说话都是抬举你们,还要让我跟你们客气?没门。”
管家在一旁又是劝陈统。他毕竟跟着陈泰见过不少人物,对于王澹与孔任的那副气质还是看得出来,根本不是普通人。
陈统怎么会听他的话,命令他与另一外随从动手,将王澹、孔任他们打服了,自然他们就会将房间让出来。
“蠢货!”王澹看着他那副嘴脸,实在忍不住心中的气愤,对着欧阳春喊一声,“欧阳,动手,给我把他们全打趴下。”欧阳春的身手他可是知道,要对付这几个人那就跟玩一样。
得到王澹的吩咐,欧阳春冲上前去,举手投足之间,已经将他们打趴在地。将陈统抓过去,扔到王澹身边。
“叭!”王澹一巴掌打到陈统的脸上,“你爹是陈泰?”
“你敢招惹我,我决不会饶了你!”陈统被扔到地上,却仍然是硬着嘴不服软。听到王澹问,大剌剌地点头,“我父亲就是陈泰,既然知道我父亲的名号,就赶紧放了我,不然的话,我让你们全家都没有好下场。”
见陈统被打倒在地,竟然还如此嚣张,王澹气不打一处来,一伸手从桌子上抓起一个盘子,就摔到陈统的脸上,剩菜混合着汤水盖了他一头。好在王澹身体还小,力气不算大,并没有打破他的头。
“哎哟,你敢打我?”陈统被打,气焰灭了一半,捂着头,有点害怕地看了王澹一眼。他虽然是纨绔,也知道在势不如人时要收敛一下,但是嘴上还没能马上软下来,“小心点,除非你敢杀死我,不然就等着本衙内的报复吧!”
“啪啪、啪啪。”听到这话,王澹更为气愤,不住手地在他的脸上抽打了十几个耳光,直到自己的手觉得疼,这才停下来,“你还要不要报复?”
十几个耳光打下来,陈统早已经头晕目眩,只觉得脸胀得厉害,心中也有了害怕,不敢再嘴硬,开始向王澹求饶,“公子,我错了,求公子放过我。房间我们不要了,马上离开这儿。”
“哼!想不要房间,晚了!”王澹诡笑一下,“给你让出一个房间,你必须要。不过这个房间不是我们让给你,是要你心甘情愿地从我们手中买过去。”
“至于价钱吗?不用多了,一晚上就收费十两银子吧!”王澹轻飘飘地说出一句话。
“什么,十两银子?”陈统大叫一声。这十两银子可不是小数目,完全够普通人家生活一年,可是现在就让他买一个房间睡一晚上,竟然还是要给他的随从睡,这比割他的心头肉还要疼。
“怎么,不愿意?”王澹轻轻笑一下,“欧阳,过来,你耐心好,慢慢地问陈衙内,总要问到他愿意买才行。”
“是!”欧阳春答应一声,两手攥得嘎巴响,一步一步走到陈统身边。
“咚、咚!”欧阳春的脚步在地上越来越重,就如同重锤敲在陈统的心上,压抑得他恐惧不安。
“别,不用问了,我同意买!”陈统大叫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