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赖小夜叉的一记妙招,第二局竟然赢得颇为顺当。吐蕃棋师方知道,那掷骰子的郡公远比那落棋子的娘子更加难缠。
盈翎不禁喜悦,轻轻道:“你这夜叉还真是越发会赌了,竟比那会儿还强。”
尉迟乐嘴角一勾,棕色的眸子闪着妖媚的光:“你不是叫我安稳度日,吃喝嫖赌吗?我又怎能不好好听话,投身此道。酒色之道里泡了这些年,便是傻子也能成精了。”
“我……”盈翎终是话梗在喉,无言以对。
“小玉,”尉迟乐转对称心道,“这酒太甜了。喝得我嘴里发酸,你同我倒杯清茶来可好?”
称心浅笑,望了望二人,柔声应着替他斟茶。
约定的三局两胜,双方各有输赢,如今便只能看决胜一局了。盈翎终于承认自己技不如人,干脆连布子也都交给尉迟乐。自己只是做个傀儡,他掷什么,说什么,她便摆什么,甚是听话。这样一路行来,果然渐渐占了上风。
最后竟然离胜利只一步之遥了。
吐蕃人听不懂他二人的于阗话,席上的众人也是一样,但却都能看出这一番绝处逢生,化险为夷全是尉迟乐的高招。风月场的玩伴们早知道这位小郡公的好赌技,今日一见他这番神勇更是叹服,那波斯小王子竟还嘟囔着要拜师学艺。
侯七见他们搅闹,只是眯着酒,摇头苦笑,果真世态炎凉,这些成日间只是钦佩自己,围着自己打转的东西,见着点新鲜技艺,便立马掉了头,果然一技傍身总有好处啊。竟连那玩骰子的都能被捧成英雄一般。
“哎,”高政怎能按耐住兴奋,“七郎。回头咱们也跟波斯人一起,向小乐学学骰子呗?下回再有这样的事儿,你不能总麻烦别人吧?”说这几乎要笑得抖起来。
侯羿风仍是面不改色,浅浅而笑,“我这资质蠢钝,不敢烦扰他。你与他可是有相拥相亲之情的,他定然答应。不忙,我待会儿便给你备好香案,你去给他行拜师礼,可好?”
高政被他说得脸有泛红,骂道:“你再提那事儿,我可真翻脸啦!”
侯七甚是满意,笑着拍拍他,扭头见禄东赞脸色有些讪讪。便知道,这一番吐蕃大相也甚是憋屈,原本想借着双陆叫他惨败,出一口松州的恶气。不想他竟然调来了“西域奇兵”......
侯七低头思忖了一会儿,渐渐勾起了嘴角。忽然起身,朗声对众人笑道:“今日这局,便到这里吧。”此言一出,所有人都惊讶地望着他,不知他这是要做什么。
侯羿风仍是不急不忙:“今日本是我与大相同各位开的一个小玩笑。各位都知道,我的博戏是长安城有一无二的糟糕,怎会自己设局?不过是想借着这番两国和亲的盛事,与众位朋友游乐一番增添趣味。便与大相一起......”说着扭头笑看禄东赞,“商量着赛一回两国共有的双陆,供大家一笑。大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