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傻子,你为什么一个人在这儿?有人陪你一起来么?”
瞬间将唐麟定位成疯癫人士,聂大小姐那颗悲天悯人的慈悲小心脏顿时作起祟来,竟然放下了刚刚那副要拼命的恐怖架势,大大咧咧的坐到了他的身边。
愕然的望着这个性格诡异的小丫头,唐麟吞下口中的蛇羹,摇头道:“只有傻子才说别人是傻子,你要不说,我还真没看出来你脑子有问题。”
“呃,对不起,对不起,叫错了,应该是疯子才对。脑子有病和弱智相比,终究是有些区别的,叫你傻子,对你确实有些不公平。”
聂大小姐顽皮的吐了吐舌头,自认为已经正确领会了眼前入魔者的意思,却愣是没有反应过来唐麟这是在骂她傻,只是换个称呼,继续问道:“疯子,你刚刚在跟谁说话?谁是流氓?”
“你都听到了流氓这个称呼,自然是在和流氓说话,呐,流氓就在那里,你感兴趣,可以自己和他聊!”
随手指了指松枝上装聋作哑的流氓器魂,唐麟表面上看起来只是自顾自的喝着蛇羹,似乎懒得与大脑简单的聂诗经深入交流,心中却再暗暗吃惊。
早就判断对方不简单,只是没想到,刚刚灵魂之力略作探查才发现,这个看起来有些疯疯癫癫的假小子,竟然是武侯级修者。而且,从她身上隐约流露出的气息上看,最起码也是六星武侯以上的修为!
洛北什么时候变成天才集中营了?
仅仅一个佟半朝已经够让他头疼了,怎么随便在荒郊野岭遇到一个十几岁的小丫头,也会是这样厉害的角色?
而且,最值得思考的是,这样一个身份极不寻常的姑娘,为什么也会只身出现在这种地方?
难道,她的目标也是那只揣着七窍通灵心的小麒麟?!
一个个问号在唐麟心底闪烁,然而,此刻的聂诗经却是根本没有留意到他那略显凝重的表情,只是一脸好奇的望着松枝上那只通体血红的朱鸟。
心中愈加肯定,身旁这个看起来极为正常,说话却有些颠三倒四的家伙,当真是个脑袋有问题的主儿,不然,怎么会鼓动她去和一只小鸟聊天……
姑女乃女乃见过的流氓恶棍,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了,前些日子听说北边似乎有一种灵兽叫做流氓兔,流氓鸟倒还是第一次听说,莫非这只蔫鸟还会耍流氓不成?
这样想着,聂诗经忽然觉得自己的想法有些荒谬,老娘可是正常人,怎么对一个疯子的话较起真来了……
如此想着,聂大小姐灵巧的鼻子再度嗅到身前砂锅中传出的香气,这才忽的意识到,自己之所以找到在这里,很大一部分原因便是被这浓郁的香气吸引过来的。
揉了揉早已将狼女乃消化干净的小月复,聂诗经眼珠一转,连忙对着身旁的唐麟笑道:“疯子大哥,吃的又是什么呀?这东西好不好吃呀?可不可以让我尝尝呀?”
连续三个呀呀下来,唐麟便是彻底无语了。
这丫头莫非真将自己当成了走火入魔的疯子不成?或者说,在这个小丫头心中,疯子,傻子,还有正常人,根本就没有太大区别的?
无奈的叹了口气,将手中唯一的汤匙交给了早就望眼欲穿的聂诗经,唐麟郑重道:“首先,我得强调一下,我不是疯子,也不是傻子,是个再正常不过的正常人……”
说着,忽然想起了自己刚刚说过的一句话,只有傻子才说别人的是傻子,如果同样的原理推而广之,似乎也只有不正常的人才会说自己是正常的,正常人似乎根本不需要做出这种解释的。
不想被这个疯丫头抓住漏洞,唐麟立刻转移话题道:“我分给你晚餐吃,你是不是也该给我点东西?”
“我?”将塞满嘴巴的蛇羹囫囵吞枣般强咽了下去,聂诗经这才含糊道:“呃,放心吧,本公子不会白痴疯子的东西,我就告诉你我的名字好了,本公子唤做聂……诗经。”
想来想去,涉世不深的戎然郡主,到底还是报出了自己的真名。
一来,她不想欺骗眼前这个给自己蛇羹喝的南朝疯子;二来,她并不觉得眼前这个走火入魔的家伙会从一个名字而判断出她的身份。
只是,她又哪里知道,唐麟确实是个疯子,不过,这种疯却仅仅限于武道上,身为洛北城的二公子,他比绝大多数人想象中的都要知道的多得多。
而且,聂诗经本人也明显低估了自己的知名度,妖女聂诗经这个名字,不仅在戎然部落家喻户晓,即便是在大唐帝国麾下的洛北古城,也绝对是个响当当的称谓。
“十五六岁的年纪,戎然部族的衣装,六星武侯的实力,早就该想到是她的!”
仔细的打量着眼前这个画完妆之后,依旧隐约保留着几分惊艳的戎然郡主,想到这人便是那个号称比陈家妖孽还要恐怖数倍的北漠妖女,唐麟顿时产生了一股立刻遁走的冲动。
聂诗经,戎然部落燕山部族的小郡主,童年时代曾经在大唐帝都做过代王质子,说的通俗些,也就是戎然放在大唐的人质。
诗经是大唐陛下钦赐的名字,据说这小丫头从六岁开始,一直在唐都呆到十三岁,这期间,这个乖巧玲珑的小妖女,深得皇帝陛下喜欢,甚至亲自做媒,将她许给了帝国七千岁的独生世子。
后来,戎然部落再诞王子,以小皇子做质,燕山部族才将她重新接回到了北漠。
谁也不曾想到,一年之后,这个小丫头竟然偷偷跑出王宫,不知道究竟拜师在了哪位游历天下的高人门下,竟然以惊艳天下的超凡资质,踏足乱古武道,表现出了超出寻常的修炼天赋!
“十四岁凝纹入武,倒是与我差不多,只是,这才仅仅不足两年的时间,竟然已经有了六星武侯的修为,这种天赋,比陈家那个所谓的妖孽恐怕强的不止一筹。”
望着眼前这个神经大条,吃相更是有些狼狈的假小子,唐麟实在很难将她和那个惊才绝艳的一代骄女重合在一起。
难道妖女的妖,不是妖精的妖,而是妖怪的妖?
丝毫不曾理会唐麟那道别扭的目光,聂诗经一边拼命往嘴里灌着从来没有吃过的美味蛇羹,一边仔细的打量着那只被唐麟称作流氓的古怪小鸟。
心中依然在思考,小鸟怎么能耍流氓呢?莫非这流氓鸟看到漂亮的母鸟时,也会如同南朝唐都那些恶棍一般,将母鸟拖回家里欧欧叉叉?
终于被某妖女那两道燃烧着绿色幽光的眼神看的有些发毛了,流氓器魂僵硬的歪了歪鸟头,不满道:“小丫头,没见过大爷这么帅的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