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洛语葶平安在霍家做客的时候,围场里,康熙正将大阿哥三阿哥四阿哥八阿哥和侍卫头领穆克、明珠还有随扈的的高士奇等人,训的体无完肤。从凌晨洛语葶和平安离去到现在,已经整整一天过去,侍卫出去了一拨又一拨,往青眠山的官道、小路都是找寻的人,可是洛语葶和平安两个人像是凭空蒸发了一样,一点消息也没有。
“朕就不知道啊,你们这些人都是干什么的,那么多侍卫,出去了一整天,连洛……平安他们一点消息都没有得到,养他们这些侍卫何用,鸟飞过还要留声留影呢,难道她们两个就这样凭空消失了?真还就不信了,派人,再多派侍卫,一定把洛……平安给朕找回来。”
帐篷里,康熙暴跳如雷,杯子碎了了一地,奏折扔了一地,四个儿子还有随行的几位大臣大气都不敢出。康熙这股怒气从早间一直到现在,甚至一天他都没有好好用膳。
明珠最会察言观色,见到帐中众人皆是眼观鼻鼻观心,一副泥菩萨样,自从被问罪又被起复后,他感觉皇帝对自己大不如以前了,留自己在御前,也只不过是为了牵制索额图而已,时下见康熙暴怒,众人皆缄口不言,有心说几句,思忖半天还是默默无声。高士奇却正是红人,一边小心翼翼的拾起地上的奏折,一遍慢慢道来。
“皇上,平安格格大约也是一时贪玩,出去这么一日两日,想她平日总在宫里,见到的也就是宫里的一些人,这乍一出去,自然是满目新奇,定时玩心大盛,不过,格格金枝玉叶,新鲜劲一过,也就想家了,想万岁爷了。依微臣猜测,格格玩几日就会回来了。侍卫们找不到,也在情理之中,格格既然出去了,定是躲在侍卫找不到的地方,皇上莫急,过不了几天,格格在外吃够了苦,自然就回来了。至于那位姑娘……”
高士奇顿住了,帐篷内,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
康熙听高士奇这么说,想想也是这个道理,平安平素有宫女和嬷嬷跟着,连宫门都出不了,一年四季都在宫里,见的都是那几个人,吃的是那几道菜,这一到野外,自然是新奇的不得了。等她玩几日,新鲜几日,也就想家了。可是洛语葶呢?高士奇不说洛语葶,难道连他也知道洛语葶不会留在自己身边吗。康熙心中更加焦急。
“说下去,什么时候你这伶牙俐齿的人也会说一句留半句了。”
高士奇躬身施礼,心中自喜,此刻帐篷中皇子阿哥,大臣侍卫,唯独听他一人说话,想想以前,自己位卑权低,明珠索额图把他踩在脚底下,自己什么时候这样意气风发过。想到此,高士奇瞟了一眼明珠,明珠却还是眼观鼻鼻观心,看着他自己的脚尖,高士奇心里一乐,但脸上还是一副愁苦的表情。
“皇上,微臣若有言语不当,请皇上降罪。”
康熙摆摆手,“恕你无罪,讲。”
“皇上,这洛姑娘,微臣听说来自外藩,外藩之人,自然是要回她的国度去的,此番出走,怕是她家人来寻了,这洛姑娘赶是恰恰和平安格格碰巧一起了,皇上,……”
“朕……”
康熙本想说“不许她走”,可是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高士奇还想说什么,见康熙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张了张嘴不敢再说。
康熙摆手,帐子里的人都退了出来,及至离开帐篷几米远之后,众人才长出一口气。
他们不知道,他们刚刚离开帐篷,班纳海就跪在了康熙面前。
“你说,她们两个到底会去哪里?青眠山上有侍卫,官道上有侍卫,小路上也有,可是她们两个怎么就没了踪迹,你,你那个阿山在哪里,可有消息传回来?”
“皇上,阿山天黑前传回消息,格格她们并没有走往盘蛇谷的道,想来是慌不择路,选了往青眠山西面的官道,寻人的侍卫们只接到往盘蛇谷找人,并没想到格格会走另一条路。阿山初时也是前往盘蛇谷的官道,但是追出几里觉察不对,他已经返回,目下他正循着格格的足迹找寻。格格和洛姑娘平素都是足不出户的,脚程也不快,奴才想阿山此刻或许已经有了格格的消息。”
班纳海掩藏了阿山没有找到平安的事,他相信阿山的能力,找不到平安格格,只是一个暂时。
班纳海出去后,康熙稍稍放了些心,洛语葶不熟悉路径,走到了青眠山西面,自然是不会遇到落雨亭,见不到亭子,自然就回不去老家了。看来,自己不用把心都吊在嗓子眼了。
康熙想着洛语葶,已经是深夜了,不知道她可否露宿荒野?不知道她是否用过了饭?不知道她这一天是否遇到坏人?
这一夜,康熙失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