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么还没醒?”皇冠垂下的玉珠纷乱,发出阵阵‘叮叮’的碰撞声。
云姑跪在地上,浑身哆嗦,“回皇上……奴才……也不知道……”
夏景逸怒不可揭,抬脚踢翻云姑,“***才,拖下去,重打三十大板!”
云姑声声哀求着,侍卫鱼贯而入将她带走。
“启禀皇上,这位姑娘昏迷乃气血虚,且……身子亏损而造成的短暂昏迷。”太医谨慎道。
夏景逸脸色一沉,看着仍昏迷的凌寒,“短暂昏迷?庸医,她都昏迷两个时辰了,你跟朕说短暂昏迷!”
他挥手侍卫进来,“来人,将这个庸医拖下去斩了!”
太医连忙伏地哀求:“皇上……”
“皇上,放了他吧。”凌寒幽幽醒来,坐在床头,看着夏景逸。
“凌寒,你醒了?”夏景逸转过头,“她们命你做苦活,你不会搬出朕来吗?如今倒好,自己吃了苦,以前怎没见你这么好脾气。”
太医见状,知道自己逃过一死,朝凌寒行了个礼,匆忙下去。
凌寒脸色苍白,看了夏景逸一眼,缓缓起身,背对着他,道:“我本打算助你登上皇位,在带着夏青墨离开京城,从此不在威胁你丝毫,你留我在宫里又如何,我最近身子越来越差,呵呵,这都要归功于魅杀和情人泪!”她清楚的感觉,体内似有什么东西破地而出。
夏景逸看着她,心里,一阵慌乱。
她的头发……已经白了一半!
魅杀……不是被他改变毒性了吗?还有情人泪压制,为什么还会出现白发?
……
华冉
荒无人烟的海岛上,一个蝙蝠聚集的洞口里,一个被玄铁锁住的绝美男人仰天大笑,“哈哈哈,被自己所创的魅杀致死,这感觉是不是特别美妙……”
男人双手用力,怒吼一声,玄铁应声断开。
他从半空悠悠落地,赤身,他隔空幻出一套衣服。
“如今,你身中魅杀,困住我的千年禁锢随你的虚弱而弱……嗯,是该去看我的好徒儿了!”男人转身变成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名为白幻,一派儒雅老生的模样。
多年前,他无法摆月兑禁锢换得自由身,只能以幻术变成人形,在离之千里的地方静静等待夜璇玑的重返!
随手招来一只蝙蝠,素手微抬,蝙蝠瞬间变成他的模样,悬空挂在半空被玄铁锁住手脚。
白幻满意的看着,转身往石洞深处走去。
在最里面,一个石雕莲花中间,放着一个漆黑盒子。伸手,莲花迸射刺眼白光,白幻捂住手,皱眉看着盒子,“还是不能碰吗?”
冷眸看了良久,身子一闪,一道金光消失后,洞内空空如也。
锦华殿,白逸尘匆忙赶来,面见夏景逸。
“皇上……师傅,昨日来信了!”在那个烈狱中,师傅尽心交给每个人同样的武功,至于谁能留到最后走出那个地方,就看每个人的应变能力。
即便如此,他与夏景逸还是很敬仰师傅,没有他,他们也就不会凭着高超的武功杀到最后。
夏景逸脸上一喜,“师傅要来了吗?”
自从他走出那个地方回到皇宫后,就在也没见过师傅了。
时隔十几年,没想到师傅又出现了。
白逸尘点头,“嗯,昨日我突然接到师傅的飞鸽传书,应该就在这两日到京城。”
“太好了,如今师傅出山,朕终于可以一展宏图了。”师傅高深莫测,若是能留下师傅……说不定凌寒身上的毒就可以解了。
当年,就是师傅教会他如何识别魅杀之毒,母妃虽然将魅杀之蛊的蛊虫交给自己,但却是师傅教会他如何改变蛊虫的毒性。
“哈哈哈,好徒儿,你们可是在说为师!”
夏景逸和白逸尘楞了片刻,惊喜的看着从天而降的人,“师傅,真的是您老人家?”
白幻爽朗的大笑,朝两人走过去,“好徒儿,为师刚刚闭关出来,没想到你竟成了皇上!”
夏景逸抿唇一笑,“师傅,您这次出山所谓何事?”
白幻脸色一凝,看着他,郑重道:“好徒儿,为师算出你将有一劫,是以,才匆匆下山赶来,希望能替你化解劫难。”
夏景逸神色一紧,师傅通天晓地,此番这样说,想来是有一定的道理。
“师傅,徒儿不解,望师傅解惑!”
白幻看了白逸尘一眼,眼神微沉,“先皇竟对你用宫刑?”
白逸尘眼神一暗,低着头,“师傅,是徒儿心甘情愿的!”
“哼,他竟然敢这样对我的徒儿!”白幻是真的喜欢这两个徒弟,漫长岁月中,是他们给了自己微薄的开心。
夏景逸想将凌寒的事情告诉白幻,看他脸色不善,遂将到口边的话咽了下去。
“师傅,徒儿先给您安排寝宫,明天徒儿在与您畅饮一番!”
白幻冷着脸,哼了一声,“皇宫人情淡薄,你与逸尘同为师兄弟,怎么不阻止你父皇!”
“师傅……”那个时候,他不过一个不受宠的皇子,
哪里有资格阻止父皇的决定。
“师傅,不关皇上的事情,都是徒儿自愿的!”
白幻瞪了夏景逸一眼,气冲冲的转身,“还不给为师安排下榻之地去!”
……
寂静人身时,午夜梦回,凌寒醒来便再也无法安睡。
心中突然滋生一股不安的情绪,让她心烦意乱。
她仍然留在杂役房,夏景逸虽来过,却又被她给气走了。说到底,她现在不想看见他。
事后仔细想了想,那天那个人应该不是夏景逸。她意识虽不清,却能感觉身体对那个人的接纳。
她总觉得那个人是夏青墨,若是他,为什么这两天不来找自己呢?
夏景逸虽仍将她留在杂役房,却给她了一间单独的屋子,白天也不用再干粗活。
此刻,屋子里窗子紧闭。耳后突然感觉一股清风拂过。
警惕的回头,她看着门边,“谁?谁在那里?”
隐身的白幻就站在门边,看着她,嘴角微扬。
她视线的停留处,正是他所站着的位置……呵呵呵,没了功力,她仍然如此敏觉。
凌寒目瞪口呆的看着一个男人凭空出现在自己眼前,一身飘逸绛紫宽袍,前襟缀满晶莹的细珠,腰间是一条藏蓝色纹有腾图的腰带,男人肤色很白,不健康的白。
一丝血色也没有,那双眸子闪着诡异的光芒。
微转间,她清楚的看到他眸底红紫光芒变幻。
“你……是人是鬼?”诧异过后,她淡定的看着白幻。
白幻倒是有些意外,没想到她能如此平静的看着自己。淡定自若的目光令他……心生怒意。
都已经不是千年前的夜璇玑了,凭什么一副高贵月兑俗的模样。
看着他,仿佛跟看一只蝼蚁的目光差不多。
不由念起一道咒语,一道白光之后,凌寒被抛到半空,又被狠狠的摔到地上。
“你以为你仍是千年前的夜璇玑吗?就凭你,也敢如此放肆的看着我?”白幻有些气急败坏,千年前,他被夜璇玑锁在血灵岛,即便夜璇玑死了,他仍然无法挣月兑那倒禁锢之术,反倒为她看守那个宝物。
凌寒疼的直冒冷汗,全身骨头似乎都被摔断了,艰难的从地上爬起来,稳住身子,看着白幻,“你到底是谁?我根本就不认识你!”
“哼,说,那个宝物要怎么取出来?”白幻瞳孔微缩,“说出来,我饶你不死!”
宝物?原来他是为宝物而来!
看他年纪不过双十,面白俊朗,难道是夏景逸派来的?
“我本就是将死之人,不过早一点而已,我又有什么好害怕的了!”她的头发已经白了很多,似乎从那晚***后,头发一夜之间白了大半。
白幻凝眸,冷冷的看着那张清晰了千年的脸,手紧紧攥住,发出清脆的‘咯咯’声音来,“你想死,我偏不要你死!看你的样子,似乎已经不是完璧之身,哼,高傲如你,若要你在承受一次背叛,岂不是要你生不如死!”
“你究竟是谁?夏景逸派你来的吗?呵呵,叫他死了那条心,我是不会说出那个宝物的下落的!”
“哈哈哈,你以为我是夏景逸派来的吗?”白幻突然扬眉大笑,“看来你已经被夏景逸封住功力,如此甚好,省的我费心思对付你!”
当年他只不过将华冉皇室的秘术传给夏景逸的娘,没想到,那个女人看穿了他的心思,将秘术又传给了夏景逸……好好,很好,那道秘术本就只能女人练习。
但若是女人将自己全部功力传给近亲,倒是没有问题的。
只不过……那个人女人将会经脉俱断,凄惨而死!
“今天我便暂且放过你,待我找到夺去你完璧之身的男人后,在来与你算算这笔千年之账!”说完,化作一道白光消失在屋子里。
待他消失后,凌寒身子一软,倒在地上。
片刻后,她睁开眼睛,一双翠绿绣花鞋赫然映入眼底,抬头,但见一张倾城之貌的脸,“你……又是谁?”
女子莞尔一笑,答道:“桔芳!”
凌寒楞了一下,“桔芳?你怎么会来这里,我好像并不认识你!”
夏青墨笑脸看着她,弯下腰,将她扶起来,“可我认识你!”
凌寒更加疑惑了,她想来半天也记不起自己曾认识一个叫桔芳的女人。
“如今的锦娘娘,你也不认识吗?”夏青墨忍住想要拥她入怀的冲动,将她扶到床、上后,就站的远远的。
凌寒眼睛一凝,“你是花锦什么人?来这里什么目的?”
夏青墨贪恋的看着她,那晚,他利用婉青支开夏景逸,为的,就是想见她一面。
只是……他眼睛微沉,幸好那晚他去了,否则……得到她的将是——夏景逸!
当失去太子之位时,他却发现,他突然没有什么兴趣了。
得到皇位又如何,难道要被母后掌控在手中,做一个傀儡皇帝吗?
这么多年,他早就看清母后的心思。若不然,这些年母后也不会对自己不闻不问,只顾着与外公私下通信,暗地里培养势力。
“我并不是锦娘娘的人,我来只是对你比较好奇,听说你与皇上是旧时,可为什么,皇上将你安置在杂役房?”他迫切想知道凌寒与夏景逸到底是何关系,他不想听到他不愿听到的消息,又害怕失去她的消息。
这次冒险进宫,除了救出母后,更重要的是他要当面问她,为什么要帮夏景逸坐上皇位!
凌寒仍然保持警惕之心,看着她,突然说道:“你是这次选秀的秀女?”
夏青墨楞了片刻,展唇一笑:“不错,我便是此次选秀的秀女,听闻锦华殿里藏了一位女人,是以,桔芳很是好奇,到底什么样的女人被皇上如此小心翼翼的藏起来。若真是喜欢,何不让她参与选秀,这样不是可以言正名顺的成为皇上的女人吗?但皇上并没有这么做,所以,我便悄悄注意锦华殿,这才得以看到你的庐山真面目。”
他期待的看着她,想从她嘴里听到自己想听到的话。
果然,凌寒冷笑了一声,看着他,道:“你以为我是皇上金屋藏娇的那个女人?”
夏青墨挑眉,反问:“难道不是吗?”
“不是,到了这个地步,我也不怕告诉你,我与皇上无人和瓜葛,至于为什么会在锦华殿,在这里……就等你荣获圣宠之后,亲自去问皇上吧!”
“你……不是皇上的女人吗?”他觉得自己的心,霎那间,似乎停止了跳动。眸底怎么掩不住那份惊喜,看着她,宛如隔了千山万水,在见,依旧美好如初。
“谁跟你说我是皇上的女人了!”夏青墨眼底的惊喜看在凌寒眼中却是别的含义,眼底的戒备却慢慢消退,在她眼里,眼前的‘女人’只不过是一个争宠的秀女而已。
“太好了!”夏青墨高兴的走过去,看着她,“那你为什么不出宫,出宫了,不是就可以离开皇上了吗?”
凌寒撇了他一眼,“怎么出宫?我若出的去,现在还会在这里吗?”
夏青墨直觉其中另有缘由,遂问道:“你若想出去,我帮你!”
凌寒笑了笑,“算了,你帮不了我的。夜深了,你还是赶紧回去,被人发现不好。”
夏青墨执着道:“你又没说,怎么知道我帮不了你?”
“你这人怎么回事,大半夜跑来就是为了跟我说这些?”凌寒身上痛的要命,想休息一会,可这个‘女人’喋喋不休,让她一阵烦意。
幸好夏青墨没有做皇帝,不然,她就得每天面对这样的女人。想想就觉得可怕!
夏青墨沉默着看着她,突然坐在她的床头上,抓住她的手,“你受伤了?竟然……经脉俱断!”
“你做什么?”凌寒不悦的看着他,甩开他的手,“你若在不走,我便叫人了啊!”
“你还没告诉我,是谁伤了你?”夏青墨冷冷道:“是皇上?还是杂役房里的人?”
“喂,你这人是不是有毛病啊,都说跟你没有关系了!”凌寒伸手去推他。
夏青墨突然抱住她,狠狠吻住她的唇。凌寒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撬开皓齿,香丁小舌被他紧紧缠住,霸道而温柔的吻,令她有种熟悉感。
夏青墨越吻越深,突然就不想放开她了。
凌寒渐渐失去抵抗,竟有些眷恋这个突如其来的吻。
良久,夏青墨放开她,猛地站起来,背对着她,唯恐自己会把持不住,再度侵犯了她。
那天是一时冲动,看着那样妩媚的她,那一份美,若不是自己闯进来,只怕品尝的将是夏景逸。
所以,冲动之下,他才会做出那样的举动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