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子里这么想着,沈尧就想告辞走人,话说出口却自动转换成了:“你还好吧?脸色看起来不太好。”
他抬头看过来,并不笑:“很好啊,看起来不好的是你吧?见了我跟见了鬼似的。”
难得他还有心情说冷笑话,沈尧不语,看他皱着眉头像是难受至极的样子,半响才慢慢挪到沙发后,伸手抚上他的太阳穴,温声道:“你别动,我帮你揉揉。”
她知道他是名副其实的工作狂,以前她还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没少在半夜醒来的时候看见他的电脑屏幕还亮着,而他坐在电脑前头揉捏着鼻梁,凤眼迷离。
他也会有孩子气的时候,工作累了,收了笔记本后见她还醒着,就笑眯眯把头凑过来让她按摩,最后两个人双双熟睡过去。这些,也是记忆里极少数温馨的时刻。
她几乎是依着一种本能靠近他,蕲峄却突然怔了怔,随即沉默。她的力道控制得很好,一下又一下有些小心翼翼的,他的眉眼随着她的动作缓缓舒展开来,按揉了好一会儿,两边的力道突然撤去,她的声音重新响起:“你休息吧,我就先走了。”
她也是如梦初醒,直到指尖男子皮肤的温度传过来,她才猛然知晓自己在干什么!她害怕再继续下去,她已经越来越控制不了自己。
他没回答,一动未动,沈尧就当他是默许了,在他看来,她走不走也许也并未有多少区别,然而脚步未出,一道人影已经迎面压下来,遮挡住了头顶的全部光亮。
铁臂很紧,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沈尧吃痛皱眉,眼光狠狠的瞪着蕲峄。
他恍若未见,高大身躯压近她,冷笑:“沈尧,你可真能耐,难怪那么坚决的要离开我,原来是早就有了新欢了啊……”
沈尧惊怒,想要离开,奈何他的铁臂跟生了根似的,紧紧圈住她就不动弹:“你胡说什么?别把任何人都想得那么肮脏!”
他垂头笑,“脏?……新鞋不脏吧,但你看,都破皮了——你的新欢似乎也不怎么心疼你嘛……”
他微微低头把目光扫向她的脚后跟,提醒她的新鞋不合适。他明明知道的,但凡是新鞋,她的脚都不会合适。
沈尧也冷笑,“不合脚又有什么关系?我自己乐意!你不也是同样这么对我的么?既然都一样,你在不满什么?”
她已经很久没有过心疼的感觉了,但此刻他冰冷的质问,却像是一把刀子插进她的心脏,直疼得她喘不过气。真的很久了,就连江海南,也没再让她觉得心疼过。
她想离开了。
“一样?呵——”他重重笑了一声,眼里的光亮起来又暗下去,“我对你真的就这么不好?就让你迫不及待的想离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