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阳之战·佛缘 第九章 瑶池乞药Ⅰ

作者 : 孰不依

西方白帝世居崆峒山,与北方黑帝的妹子鬼母结为夫妻。鬼母为白帝生育一子,呈巨蛇之像。不知何故,这个孩子数百年间受尽病痛折磨,极其虚弱,不得不常赴阴寒之地滋补元气。芒砀山南麓那片寒潭,人迹稀少,适合蛇类修炼,鬼母携子常来此地。

昨夜,鬼母见儿子额头冒汗,知道儿子即便是在修炼过程中,也难逃病痛折磨。儿子的不幸,让鬼母心如刀割。鬼母怜子心切,陪儿子练功数个时辰,怕儿子收功后身子虚月兑,想着就近为儿子找点血食。

也许是白帝之子劫数难逃。当天在大泽之中,方圆数百里,鬼母找来找去一无所获,不知不觉飞出大泽,去得远了。待为儿子采得血食归来,儿子却已经被人诛杀。

其实,如果不是白帝之子疾病缠身,又碰巧练功之后法力全无,刘季要想诛杀巨蛇只怕是难上加难。

事后,鬼母到处寻找仇人,但她犯了一个不大不小的错误。鬼母以为儿子不会命丧凡夫俗子手中,所以只是在周围寻找能够杀得了巨蛇的仙家真人。结果不言自明,自然大失所望。

第二天一早,鬼母想想这样耗下去不是办法,以前听白帝讲昆仑山西王母有起死回生的灵药,便想厚着脸皮去求西王母赐点灵药拯救儿子。

西海之南,流沙之滨,有大山,名曰昆仑之丘,俗称昆仑山。昆仑山乃大地之头,天帝下界之都。方圆数千里火山环绕,投物则燃。其下有弱水之渊环之,与世隔绝。

西王母就居于昆仑之巅。西王母乃西华的至妙,洞阴的极尊。天上地下,三界十方,凡女子登仙得道,统属西王母管辖。

西王母所居住的宫阙位于瑶池高台,有玉楼十二,以及琼华之阙、光碧之堂、九层玄室和紫翠丹房,不知名的亭台楼阁更是不计其数。

登上昆仑瑶池四下张望,玉阙直至上天,绿台承接霄汉,芒玉般的屋檐、朱紫色的房屋连着青碧色的彩帐,明月照耀四方。不乘坐龙凤牵引的飚车羽轮,极难从昆仑山下飞达瑶池高台之上。

西王母千万年间久居昆仑,不免寂寞。自三皇五帝时始,便常往来于昆仑山与岱舆、员峤、方壶、瀛洲、蓬莱等各大仙山之间,与群仙叙旧谈玄。一旦蟠桃成熟,每年三月三遍请九天神佛往昆仑山赴蟠桃宴,几成定制。西王母往来仙山之间,少不了常在东土落脚。

秦始皇末年,西王母从瀛洲返回昆仑,途经居鄛,突然来了兴致,想要下界看看。便化成一名老者,悄悄降落在居鄛附近的一处湖口。

湖口前方并无多少人家。一座茅舍似乎挂着一些字画,或者是木板字画,或者是竹简字画,林林总总数十幅,分外惹眼。西王母对字画颇感兴趣,信步前行,沿着一条曲折的小径踱到屋前。果然望见一清瘦干攫的高个老者握卷而坐,在堂上售卖字画。

柴扉两侧的木框上挥洒着一幅用俗语写成的对联,引起了西王母的注意。上联是“龚家湖口,一幢茅屋,座北朝南卖东西,供家糊口”,下联是“鹭背滩头,半床破絮,拉上扯下盖左右,露背摊头”,横批只有四个字,“聊以度日”。

西王母一指对联,向卖画的老者问道:“老哥,这幅对联是你写的吧?如果猜得不错,这里就是龚家湖口了?”

那老者见有人光顾,早搁下书卷站起来,道:“阁下来的地方就是龚家湖口,如果西行数里则是鹭背滩。阁下睿智,佩服佩服!”西王母淡然一笑,背着手将老者挂出的几幅字画来回揣摩了半天,最后在的一幅字前停下来。

那幅字写在薄木片连接的卷轴上,只有四个字:“道法自然”。但这四个字龙飞凤舞、笔格遒劲、磅礴大气,足见功力深厚,确是一幅好字。

西王母一抬手臂,指着那幅字,“老哥,这幅字我要了,开个价吧!”老者见西王母选了那幅字,叹了口气,道:“阁下真是好眼力!这几个字老夫练了多年,写了烧、烧了写。只有这一幅字留下,老夫还算满意,以为无法再超越,发誓永不再写。今日被阁下相中,想来也是有缘。”

西王母微微一笑,道:“书画之妙,当以神会,不可以形器求之。这幅字确是上品,本人也决不亏待于你!”接着从腰间取下一条玉带放在案上,“这条玉带跟随老夫多年了,老夫拿它与你交换,如何?”

就在西王母与老者论字谈价之际,身后来了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那男子生得面如镔铁,粗眉环眼,两鬓络腮胡子根根如刺。特别奇怪的是,那双眼睛之中竟是重曈子,猛然一见,不怒自威。

后面跟随一位飘逸绝伦、超凡月兑俗的奇女子,那女子生就一张略带苍白的清秀面庞,看似柔弱,偏偏眼如寒星,凝视之间慑人魂魄,让人不敢逼视。如此一位惊为天仙的女子,再背上一口宝剑,自然有点令路人侧目。

两个年轻人看见那条玉带,吃了一惊。男子叹道:“噫,这条青鳞玉带只怕是价值连城!”西王母与卖字画的老者听到有人说话,又嗅见一股淡淡的幽香,也就转过头来。就像那年轻人看见玉带发出惊呼一样,西王母也暗自惊讶:

“这个年轻男子豪气冲云,那双重瞳子令人敬而生畏,隐隐透着王霸之气。这女子灵秀飘逸,身上那口宝剑不出剑鞘也竟然寒气逼人,必定是极难一见的神兵利器!”

三人相对露出惊讶之色。来回打量之后,西王母开口便问:“小兄弟,你贵姓?从那里来呀?你怎么知道这玉带价值连城呢?”

那年轻人十分豪爽,哈哈笑道:“老人家别客气。小可姓项,名籍,人称项羽,家住下相。”

项羽又指着旁边的女子,略带腼腆地道:“这是我虞表妹。我们从表妹家出来,回下相去,途经此地。表妹见有人在此卖画,便来询问,正巧见到老人家亮出青鳞玉带。小可见过不少名贵玉器,皆不如这条玉带苍古精巧,故而赞叹。”

那女子姓虞,即后来的虞姬。项羽对字画无甚兴趣,对玉石情有独衷。只是虞姬拉着项羽要来看画,项羽不好违了虞姬的情面,才一同前来。碰巧西王母解下玉带,勾起了项羽的好奇心。

那卖画老者听了项羽的话,眼神也是一震。原来这项羽乃楚国将门后裔。项家的先人自项雄之后,世代为楚将。这项羽在江东一代年轻人中勇武绝伦,久负盛名。

卖画老者一拱手,恭敬道:“原来是项公子!久仰,久仰。老夫姓范,名增,曾在公子祖父项燕将军麾下当差。今日见到故人之后,真是陪感亲切。项公子出自豪门望族,见多识广,既然公子说这玉带价值连城,必定不假!”

范增转头对西王母道:“蒙阁下不弃,老夫愿将此画换与阁下!”西王母独自低头思量,听范增之话回过神来。道:“那好,那好!”将青鳞玉带交与范增,收好字画。

西王母调头,突然对虞姬道:“姑娘身上可是背了一口好剑啊!”

虞姬一时困惑,不自觉地按了一下剑柄。西王母摆摆手,“姑娘,别紧张!老夫绝不夺人所爱。只是希望姑娘今后用剑多留些悲悯之心!”

虞姬身上背的是“莫邪”剑,乃天下神兵之首,锋芒所指,鬼哭狼嚎。虞姬自然知道西王母想说什么,便点了点头,答应慈悲为怀,算是对西王母的承诺。

西王母准备离开这座寒舍,范增引路送客。天上突然闪出四点寒光,西王母颇感惊异,忙止步观望。那四点寒光似乎从极远的地方而来,速度奇快,转眼便到了眼前。

寒光落地,旋转不止,随后化出四个人影,好象是宫廷侍卫装扮。四道人影不待分说,便将范增围了起来。范增不明所以,大声问道,“四位此来是买字或是买画?”

为首的青衣侍卫发出一声冷笑,毫不客气地揭了老者的底细。“范增,你就别装糊涂了!你从秦庭逃出来也不少年头了吧?皇上焚书时,那些竹简、羊皮、丝绢手抄卷真是堆积如山。我们这些侍卫为了烧掉这些破书,可是没有少出力,没日没夜地烧了三十多天才烧干净。该烧的古籍终于都烧完了,等到我们奉命坑杀那几百个儒生时,查来查去却少了一人。你不会说不是你吧?”

另一位侍卫嘿嘿冷笑,道:“范先生当年为焚书之举心痛不已,在皇上面前仗义执言,力阻皇上焚书,被收入死牢。我们以为范先生铁骨铮铮,必然慷慨赴死。没想到趁我们烧书的机会,范先生居然偷偷溜了,实在不够意思。”

四大侍卫相视大笑,然后手中翻出兵器,笑声嘎然而止。青衣侍卫剑指范增,冷冷道:“今日,我们就要拿你归案了!”

项羽知道范增曾是祖父手下幕僚,本就有几分同情。又听说范增对秦始皇暴政敢于直言劝谏,不禁大为佩服。

“那范增只是一位文弱儒者,怎么可能抵抗秦宫四大侍卫的凌厉攻击!”项羽寻思,今日不可见死不救,便凝神屏气,蓄势待发,准备与四大侍卫恶斗一场。

等到秦宫侍卫长剑一出手,项羽心中无名怒火也就被勾了起来。项羽大吼一声“住手!”侧身挡在范增面前,迅疾拨出佩剑向前一指。那剑锋振颤不止,发出嗡嗡剑鸣之声,一下子将四大侍卫的眼光吸引过来!

四大侍卫见这个年轻人要插手,不约而同地停顿了一下。那个青衣侍卫用极为蔑视的眼光扫了项羽一眼,“呸”了一口,道:“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偏要闯进来!你不就是项燕的后人吗?今天本来没有想收拾你,既然想趟浑水,那就一起拿下吧!”

青衣侍卫可能是四大侍卫之首,其他三人听到青衣侍卫发话,立即纵身飞刺而来!范增不由自主向后退了两步。

这四大侍卫都是秦宫百里挑一的好手,久经战阵,武功精绝。常常连袂而出追捕在江湖上行侠仗义的豪杰之士,多年来从未失手。不少六国将门之后被他们苦苦追杀,亡命天涯。

项羽自然听说过四大侍卫的名头,不过这项羽是天不怕地不怕的硬汉子,今日遇到四人,也正有意比试比试!

秦宫四大侍卫迅速组成剑阵,向项羽围了过来。

虞姬见项羽出手,也不迟疑,随着一声清脆的剑鸣之声,“莫邪”剑霍然而出。虞姬身形一动,与项羽并肩站在了一起!

“莫邪”剑轻灵的剑身满饰水波纹,遍浸冰莹的清光,一下吸引了青衣侍卫的目光!

“咦”,那青衣侍卫朝“莫邪”剑扫视一眼,指了指,沉声道:“兄弟们,这就是传说中的‘莫邪’剑,乃神兵之首。没想到在这女子手中,大伙用点心把这柄剑夺下来。机会难得,切莫错过。兄弟们,启动剑阵!”

项羽与虞姬背靠背,与四人对峙。四大侍卫不断变幻步法,围着项羽与虞姬疾步游走,手握法诀,念念有词,周围的空气似乎慢慢凝结。

不知四大侍卫使出了什么邪招,大气从四面八方向项羽、虞姬身前聚集,凝结成数丈方圆的透明球体。项羽、虞姬被罩在球体内,感觉手中宝剑被一种强大的吸力吸附,挥舞甚为不便。虞姬的“莫邪”剑也好象沉重了许多,本来轻灵的“莫邪”剑越来越呆滞!

四大侍卫却运剑如飞,如几道青色的光芒在空中飞旋不止,发出一阵阵破空飞鸣之声。项羽空有一身神力却使不出来,暗自着急,惊出一身冷汗,心想这么多年没有遇到这种怪事,这剑怎么不听自己使唤,反被别人牵着鼻子乱颤?

项羽正在心焦,那四大侍卫已同时催动法诀,宝剑相续出手,在法力催持下从不同方位疾攻而至!奇怪的是,同样是在透明球体之中,四大侍卫的宝剑似乎不受影响,进退自如,疾如飞电。

项羽早已豁出去了,将双手握在剑柄上,见飞剑攻到,圆睁环眼,怒吼一声,扬剑便格。只听“铛”的一声响,项羽胳臂震了一下,那飞剑也被振得斜飞而出!

虞姬没有项羽的神力,只能闪避,顺飞剑之势借力打力,先粘后拨,巧妙地将飞剑顺势拨回,反而向青衣侍卫疾飞过去!

青衣侍卫大喝一声:“来得好!”右手一指,那飞剑在半空中硬生生折回,掉转剑锋,朝着虞姬再次呼啸而来!

项羽、虞姬被四支飞剑从不同角度封住出路,进亦难退亦难,只有招架之功,毫无还手之力。那四柄飞剑形成的光圈越逼越紧,那透明的球体也随之从方圆数丈慢慢压缩到一丈左右。项羽与虞姬左支右挡,场面极为尴尬。

项羽怒吼连连,仗剑狂舞,嘴唇都渗出了血丝,依旧不能冲出剑阵。虞姬面色不改,沉着应对,心里却十分纳闷,“今天真是撞了鬼,有劲用不上,有招使不出!”

项羽横行江东多年,与高手过招不计其数,每次都胆气如虹,雄视天下。今日却在四大侍卫的攻击下,险象环生,从来没有如此狼狈过!

西王母袖手旁观,连连摇头。

西王母明白,这四大侍卫并非只是剑术高手,而且都是具有数百年道家修为的修真高手。从剑阵启动之时起,阵中早就被他们施加了多重禁制。

项羽虽然力大无穷,虞姬的剑术也十分高

明,但是由于阵内被施加了强大的压力,两人的兵器被四大侍卫的法术封锁,休说与四大侍卫比剑,挥动兵器都十分困难,“莫邪”剑上的灵力也无法施展。

项羽与虞姬看起来与四大侍卫很近,其实只是一种幻像。剑阵中隐设了缩地千里之法,四大侍卫的飞剑离两人很近,两人的兵器却离四大侍卫很远。

从外面看去,项羽和虞姬好象被罩在一片由光球和剑网组成的绝境之中,感觉与众人相距遥远。四大侍卫只是在很远的地方催动法力不断收网。如此下去,项羽和虞姬决无侥幸之理!

西王母旁观者清,明白这是一场不对称的较量。仅以剑术而论,四大侍卫与项羽、虞姬相较并不占多少便宜。如今项羽、虞姬被剑阵所困,只是因为秦宫四大侍卫施展了缩地千里的秘法。

西王母沉吟片刻,想到项羽那双重瞳子有异常人,担心是舜帝后裔。特别是感应到项羽身上的王霸之气,具天子之像,理当不会就此殒命。今日既然遇到他们,也不好不救。

西王母心中默念法咒,垂于衣袖中的右手手指略为一弹,一道凌厉的法力朝剑阵冲去。

四大侍卫以为项羽即将束手就擒,不想一道强大的法力突如其来,透明光球土崩瓦解,剑阵亦被撞破,四人被震得同时倒飞出去。四柄剑失去控制,“啪啪”几声相继掉落下来!

没有了那透明光球的强大压力,项羽、虞姬一下子感觉轻松了许多,两人对视一眼,立即挥剑反攻。形势急转直下,说变就变。四名侍卫丢了宝剑,很快就在项羽、虞姬霍霍剑光的攻击下失去优势,转为颓势。

青衣侍卫反应极快,招呼众人后退,随即抄起宝剑鱼跃而起,转身逼视西王母。青衣侍卫明白,在场数人唯有西王母可能乘隙出手。青衣侍卫长剑拖地,摇摇晃晃站稳身子,擦去嘴角渗出的一丝血迹,对西王母道:“阁下何人,竟然有如此道行?”

西王母淡淡地答了一句,“昆仑山是我家,诸位要是有什么指教,本人恭候就是了!”

青衣侍卫一听昆仑山,怔了一下。那里是神仙居住之所,一般修炼之士怎敢前往造次。敢说昆仑是我家的人,三界之中,恐怕只有西王母一人而已。

青衣侍卫顿悟,只得拱拱手,“既然是西王母要搭救两人,我等岂敢阻挠,后会有期!”其他三人也不多说,拾起剑,与青衣侍卫一起驭剑疾飞而去。

西王母被四大侍卫叫破名号,不好再以化身出现,倏然之间转回了原身,显出一派雍容华贵,令人敬而生畏。紧跟西王母隐蔽在附近的一众侍从,包括董双成、婉凌华、许飞琼纷纷现身。

西王母叫人给项羽、范增和虞姬设座,又叫侍女许飞琼端来一个玉盘,盘中盛着七只仙桃,好象尚未熟透,呈淡淡的青紫之色。许飞琼把仙桃呈送给王母,王母拿了三只分送三人,道:“今日与三位有缘,就送你们一人一颗仙桃吧!”

项羽等人谢过西王母,取了仙桃。范增乃博学之士,启口道:“敢问娘娘,这可是传说中的瑶池蟠桃?”

西王母颔首,道:“正是,不过这几颗桃子并未熟透,不能让你们长生不老,但是足以使你们功力大增。项公子的武功,虞姑娘的灵力,范先生的才智,今后都必定有过人之处。将来遇到秦宫四大侍卫,大概也不会像今天这样狼狈了。”范增闻言,赶紧起身致谢。

虞姬吃过蟠桃,觉得味道特别甘美,嘴里长时间充满了香味,拿着桃核舍不得扔,取一块方巾包了起来。西王母看见虞姬的小动作,知道虞姬想把这桃核留作种子,以后找个机会栽种。

西王母微微一笑,道:“虞姑娘,这仙桃三千年才结一次果。人间的土地太贫瘠,种下也不会生长。即便生长,姑娘也恐怕难以等到它成材的时候。”

虞姬心思被西王母瞧破,略微粉脸生红。项羽望见虞姬脸色,便以感激西王母救命之恩的名义,上前对西王母拜了几拜,借机解了虞姬的尴尬。

西王母与范增谈诗论画许久,一边又与三人饮了几巡酒,最后才与三人分手辞去。

但西王母没有料到,自己回到昆仑山没多久,竟有一桩棘手的麻烦事找上门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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