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餐厅里可供500人就餐,透过餐厅的落地玻璃就可欣赏到滑雪者驰骋在雪场上的英姿。
一个是自己的铁杆朋友,一个是自己的知己爱人,好久没有这样的感觉了,没有在费家就餐的沉闷情愫,再加上刚刚过多的体力消耗,肖雨筠毫无拘束的大吃大饮,两个男人彼此心照不宣的给她夹菜,看着她的吃相“嗤嗤”的笑。
肖雨筠偶尔停住手中挥舞的筷子,意识到什么,瞪大眼睛,眼中映现两个无聊的男人,眼中像在评头论足的盯着她看,她把嘴里的食物胡乱的哄进胃,腾出宽阔的声道大吼:谁再看着我吃饭就死定了!
铃声不合时宜的响起,费宜鸿脸上的笑凝固了,是汪安萱。好久没有见到她了,也好久没有她的电话了,他几乎把她忘掉了。
“我想我们该好好谈谈了吧”
“嗯,也好。你约定个时间吧!”费宜鸿平静的说。
1963年,一部好莱坞电影《苏西黄》,剧中寻梦香港的美国画家邂逅了东方美女苏西黄,一段浪漫的故事就此展开……自此,“苏西黄”的名字成为一个性感的东方符号,蕴含了乱世香港的风花雪月、神秘混血女子和袅娜的旗袍,萦绕在西方人心中的情结。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汪安萱一袭黑色裙装似一朵妖娆的黑色莲花,正在黑色的夜里静静的绽放。她踏着“苏西黄”酒吧的实木楼梯拾阶而上,鞋跟轻叩木板发出“吱呀吱呀”的节奏,心情也随着楼梯的晃动忐忑起来。
窄窄的木制楼梯里,她的影子优雅而孤寂,云鬓高耸,身姿摇曳,风华绝代。
在木楼梯拐角处,青石磨水缸里供着数朵白莲,雕花栏杆中灯火幽静,她顺着楼梯走,就这样走进万种流云的梦境里,浪漫中却带出一点伤感。
这是一个透着电影胶片味的酒吧。
舞池里一对男女伴随时尚性感的音乐翩然起舞,汪安萱在一处幽静的雅座里坐定,柔和的灯光下,她是落寞的,她在静待着费宜鸿的身影。
汪安萱倦坐在沙发中,她静静的轻启软木塞,将那宝红液体倒入水晶高脚杯中,再用纤纤素手轻托半杯红酒端于手上,她慢慢的晃动宝石红液体,用红唇缓缓地啜着缕缕的醇香。
她犹豫着按通他的号码:“你不会把我晾在这吧”
“撂吧,到门口了。”
费宜鸿身穿一身得体的黑色西装,举手投足间都充满了贵族的气质。他乌黑的发丝就那么柔软的垂在额前,性感的嘴唇微微抿着,琥珀色的眼眸中看不出一丝情绪。
伴随着“噔噔噔”的上楼声,“苏西黄”的门庭就是之前那个小小的门帘,到这里才豁然开朗。
穿过门口那个从清末王府淘换来的床榻两旁侍立的红色纱灯,一下子找到上个世纪二、三十年代好莱坞的浮华声色——粉色墙纸营造出香艳的温柔;灯光闪烁透过天花板的琉璃制造出金色的海浪;老式留声机里放出靡靡之音;玻璃棉的大理石吧台上,装饰着英式古典煤油灯;白百合插满在四周的玻璃容器里;还有那每一种酒器,都设计得独具个性,你一眼就能认出它是为红酒、香槟还是鸡尾酒设计的。
比起三楼的中国古典情调,这里的气氛更适合年轻人,好像DJ台上凑出的Jazz,怀旧但不失轻快,浪漫中却带出一点伤感。
凝视着他英姿飒爽的身影,他向她走来,不是朝着另一个陌生的女子,而是径直向她走来,如果一辈子都能这样凝视着他该有多好,汪安萱神往。
她给他斟上一杯香槟,洁白的泡沫不断的从杯底向上翻涌。也许是他们彼此之间太熟悉了,熟悉的所有的烦节都显得多余,他们甚至没有打一声招呼,面面相觑时甚至没有瞥到彼此脸上有一丝的微笑。
晶莹淡白的一杯香槟酒落肚,费宜鸿抹了一下嘴巴。看到汪安萱同时也放下那盏精致的水晶高脚杯,他们的目光彼此心照不宣的交织在一起。
“哦……”他们的唇几乎同时微微启动。
“你先说吧”汪安萱幽幽的说。
“哦,还是你先说吧。”费宜鸿总是习惯性的谦让着女孩子。
也许这是最后的一次的交谈了吧,不管她说什么挽留的话,总之爱情过了,时间淡了,曾经相爱的人最终还是要散了。
他的这一点点微不足道的细节,却让汪安萱心里有种暖暖的感觉,她太了解他了,哪怕是言语的习性。
汪安萱凝重的脸上看不出一丝表情,她把那双纤纤素手伸进包包里,捻出一张薄的毫无分量的纸,缓缓的推放在费宜鸿的面前。
费宜鸿不解的看着她的举动,嘴角微微的动笑了一下,他郑重的把那张纸拿在手上,瞬间,那张薄的不能再薄的普普通通的一张纸,却有万钧的重量,压的他厚大的手在微微发抖,他觉得眼睛被迷糊了,脑袋里有万马奔腾般的嗡鸣……
汪安萱,女,26岁,宫内妊娠,子宫体积增大,内见一大小约23mm*15mm妊娠回声……
她怀孕了,她竟然怀孕了,他以为上次在医院她只是随便说说,只是为了逃避给肖雨筠输血而已,尽管她曾那么开玩笑般的说过,可这个消息对于他无疑是晴天霹雳。
费宜鸿把头深埋在宽大的掌中,粗粗的手指不断的扯乌黑的短发,良久,他缓缓的抬起头,琥珀色的眼睛里似有雾水迷蒙,他的神情让人无比心疼,他一脸的苦楚,一脸的颓废。
只听他发出一声轻轻的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