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筠昊听到爱女出事的消息,携带汪夫人连夜赶向医院。汪太太见费宜鸿虽手臂有伤,好歹还守在萱萱身边,心里对他迥然有一千个不满,还是暂且忍着,女儿的受伤毕竟与他有直接的关系,要不是他的中途而弃,萱萱应该一直生活在幸福与快乐中,甚至不曾了解痛苦与心伤的滋味为何物吧。
“萱萱啊,我的宝贝女儿,我的傻孩子,你怎么不照顾好自己呢,告诉妈妈,还痛不痛了,啊。”汪太太紧紧的把女儿拦在怀中。
汪安萱黑色的眼眸里看不出任何表情,她幽幽的说:“都过去了,都过去了。”
“傻孩子,你可不要吓唬妈妈,要是心里痛苦,你就大声的哭出来,你这个样子妈妈心里难受啊。”
“真的没事了,妈妈,这个孩子原本就不应该来到世间,我恨他。”汪安萱冷冷的说。
“老爷子,我们的萱萱她是怎么了,我怎么觉得她静说胡话呢。”汪太太泪眼迷蒙的看着汪筠昊。
“真的没事吗?”汪筠昊心疼的问女儿,汪安萱轻轻的点点头。
汪太太这才把目光射向费宜鸿:“听说你的手臂也是因那个女孩受伤的?还有我们萱萱怎么会跟她在一起,怎么可能因她而失掉孩子?”
费宜鸿良久缓缓的抬起头:“我也不大清楚事情的全过程,一切有警察局待查定案。”
“警察局?对了,老爷子,路上我听你说什么来着?我们公司的一个秘书还被抓获了,事情怎么这么复杂?还有,你说那女孩其实是肖雨琴的女儿,我怎么越听越糊涂,那个肖雨琴怎么可能突然冒出这么大一个女儿!”汪太太激动的说。
汪筠昊顿了顿,平静的说:“这件事,我以后慢慢再告诉你,现在不是讨论这个问题的时候。”
“什么时候才是讨论这个问题的时候?那个贱人当年害得我们夫妻不和,现在又突然蹦出个野孩子来,把我们萱萱又害成这样,那个肖雨琴,她是我们家的克星吗,我们的生活怎么一辈子都笼罩在她的阴影之中。”汪太太低吼着。
“住嘴,不许你这样说她。”汪筠昊震怒,继而他又缓和了语气:“肖雨琴,她已经过世了,放过她吧,不要再品评一个过世的、不幸女子的事事非非。”
汪太太听到肖雨琴过世的消息,心里震撼了一下,当年当她意外的得知肖雨琴怀孕的消息,是她果断的把她驱走了,直到她走得干干净净、毫无瓜葛,汪太太心里偶然想起她来,倒要有那么一点儿不是滋味的感觉……
不过现在当听到是肖雨琴的女儿把萱萱害得这么惨,多年积攒起来的一点儿仅有的歉意全都烟消雾散了,天,这多像是一场报复,一场蓄意的报复,汪太太心想,是肖雨琴的安排吗,不动声色的安排她的女儿抢走萱萱的未婚夫,又把萱萱害得这么惨,萱萱今生将都失去做母亲的资格了啊,天,怎么会这样!汪太太在幻想中快要把自己窒息了。
“我不管,天下没有别的男人了吗?为什么她的女儿来争抢我们萱萱的未婚夫!要不是她的介入,我们萱萱怎么会走到今天这个样子!”汪太太在仇恨中像是失去了理智。
费宜鸿恼怒的看了一眼汪太太,没有争辩,只听汪安萱平静的说道。
“妈妈,好不容易我才看开了很多,不要再诱导我的仇恨,我就是怀着这样的一颗心,一路走来,陷入与费宜鸿多年习惯的爱的光环中无力自拔,明明知道爱情是最最不能勉强的,就是见不得别人从我手中把曾经属于我的爱情抢走,别人越抢,我觉得越不能轻易放下,不能轻易认输,所以我想方设法的去挽留他,挽留自己那一点儿可怜的尊严,孰知自己心中的爱早已变了味道,月兑离了轨迹,走上了一条由爱而恨的不归路,结果越来越受伤,受伤的不止是相牵连的人,最最惨重的其实是我自己。”汪安萱平静的话语,此时此刻却打动着在场每一个人的心。费宜鸿正凝重的盯着她,心里有一种难言的滋味,震撼、惊奇、悔恨、抱歉……他也说不清。
汪安萱似乎有很多的苦楚,索性一下子把它都倒出来,一个没有枷锁的人才是轻松的、解月兑的、自由的、快乐的……
“仇恨能扭曲人的灵魂,在仇恨中,我自己早已变得罪恶重重,永无解月兑之日了,有时候我自己对镜自照,常常发出质疑:这是你么?那个向上的、不屈的、进取的、幸福的、快乐的、自信的……萱萱!性格常常会把我们带向两个相反的方向,而左右它的方向的就是仇恨,所以,妈妈,女儿走到今天,也可以说是咎由自取吧。我想费老祖母九泉有知,至今还不能原谅我吧,为了留住那可怜的爱,我竟然下药亲手害死了费老祖母……”
费宜鸿的瞳孔睁的大大的,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就像不敢相信肖雨筠是因她而失踪的一样令人震惊。
“不,萱萱,不要说了,你在发烧吗?你在说胡话是不是?我们的萱萱,还像一个可爱的小女孩,她还没有长大,怎么会……”汪太太剧烈的摇摇头说。
“妈妈,不要打断我的话,让我说完,这些隐藏在我的心中,就像是一个不断长大的毒瘤,总有一天,我会因它而毁灭的。割掉它尽管很痛苦,可是这才是我唯一的出路。我怀上的这个孩子,其实根本不是费宜鸿的,是姜秘书!”汪安萱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这无疑又像是一颗定时炸弹,费宜鸿凝重的盯着汪安萱,她究竟隐藏着多少的秘密。汪筠昊激动的叫了出来:姜秘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