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府千金 (61)路经陈州

作者 : 女人凌芊涵

皇上接到凌日的飞鸽传书,信上讲金蝉遇刺之事,他十分生气,到底是谁,三番两次行刺,这次,不但是金蝉遇刺,连那正要进宫的曹小姐,也在家遇刺,左肋下被刺伤,然而,刺客在被捉住的时候,竟然莫名其妙的死去,究竟是何人所为?

为什么如此巧合?皇上想着,他们都是即将入宫的皇妃,有得罪什么人吗?且不说金蝉十多年没有涉世,就说那曹小姐,待字闺中,除了前次与父亲平乱,偶尔去寺院烧香拜佛,并不曾与人结仇,竟也招来杀身之祸,此事一传出来,震惊朝野。太后说,势必查出这幕后主使人,他立即将此事交予了开封府,然而包大人现在外地查案,太后也还是要皇上下了道圣旨,传到包大人查案的地方。

***

太后所派三人最终还是找到了金蝉的去处,然而,他们也再次被凌家三兄妹给盯上,无法靠近金蝉,也疑惑她身边什么时候多了一个人,想来,那不是皇上的人,就是何靖的人。

深夜,贺佐敲金蝉的门,她开了门,却见贺佐背了包袱,很是奇怪,正待问话,却听见他低声说,“现在,除了你某位朋友派的三个人,还有别人派的三个人,也在跟踪你,所以,你要是想好好游玩的话,就跟我走。”

“好吧,但是,我只要一出去,就立即会被发现。”

“你想想办法啊,肯定有的。”

金蝉想了想,说,“我知道怎么做了,你蹲下来。”

“好吧。”

贺佐极其委屈地蹲了下来,只见金蝉点了灯,拿了包袱,打开来,竟是拿了件衣服,她将衣服套在放盆的架子上,又将客栈的圆镜子放在上面,一切弄好后,她吹灭了灯,将那架子拿到桌子旁边,蹲了下来,点了灯。就示意贺佐一路爬行到门口,贺佐简直要怒了,居然让我趴过去,但是,事已至此,也还是忍了吧。

金蝉牵了马,还回头看看自己的房间,真像是她站在桌子旁边,背对着外面,反正,有窗户纸,别人又看不出真假,等看出来了,他们也早就跑远了,想想自己的杰作,都觉得开心不已。

贺佐说了新的计划,一是为了防止他们六个人跟过来,二是人少,就可以适当避开那些藏在暗处的杀手,若是实行新计划,那么,下一站,就是陈州了。

因为这里刚下过雨的缘故,路上有些小水坑,二人走着,自然是要避开的,所以,走的极慢,这时,突然听到身后传来“前面的,让开,快点让开”,二人慌忙回头,却是看见一队人马来势汹汹地从后面冲了过来,贺佐靠里,来不及避开,已是被那些人的坐骑甩出的水,溅了一身,十分恼火,飞身追了那些人,拦着了去路。

金蝉也立即骑马追了过去,那些人,像是某位官员府里的人,除了为首的那个,都是着同一色衣装,衣服倒是华贵。

“你是何人,敢拦你大爷的去路。”

“大爷我已经拦了,你想怎么地?你溅了我一身的泥水,还敢口出狂言?”

“哼,别说只是溅了你这刁民一身的泥水了,就是杀了你,也不是什么大事。”

“好大的口气,今天老子就要看看你怎么杀了老子。”贺佐猛地抽出剑,那些人也是一惊,没有想到会遇到这么一个难缠的,不怕死的主儿。

“我告诉你,这里可是陈州,你要是敢撒野,我们侯爷知道了,就是掘地三尺,也要找到你,扒了你的皮。”

“是吗?是哪位侯爷?”

“我们侯爷就是大名鼎鼎的安乐侯庞昱,当朝庞太师之子,万岁爷身边宠妃庞娘娘的胞弟,你要是得罪了我们侯爷,别说是你,就是你们十八辈祖宗,都不得安宁。”

贺佐自然是知道这庞家的权势的,但是,也没有什么可怕,随便杀你几个府上的人,也没有什么稀罕,只是想到这庞昱现在陈州,他们也要到陈州,弄不好,到时候要碰面,估计是要惹出一堆麻烦,到时候给将军带来不便,于是,也就忍了,等过段时间,再来收拾他们。

“好吧,既然是安乐侯的人,那就算了,给安乐侯一个面子,你们走吧。”

“知道就好。还算你小子聪明。”

贺佐避到一旁,那行狗腿子策马离去,金蝉却是问,“为什么放了这安乐侯的人?”

“小不忍则乱大谋,安乐侯奉旨来陈州赈灾,我今天杀了他的人,改日我们在陈州见到了,又是一通麻烦。”

“说的也是,那我一会也要进城吗?”

“那是肯定的,不过,要先找个水塘,将我衣服上的泥水洗了。”

“那好吧。”

金蝉只好随着贺佐去找水塘,倒是记起刚才走过的地方,仿佛是有个水塘的,于是,就告诉了贺佐,两人也就骑马原路返回,还真是有一个呢,贺佐特别开心,跳下马,跑到水塘边,捧了水,“不错,这水很清澈,你快来。”

“既然水清澈,你就将衣服月兑下来,清洗了好了。”

金蝉坐在马上,也不下来,托着下巴,望着贺佐的背影,是和西城很像,越看越像,可惜不是,要是西城,我也不用处处瞒着身份,处处小心了。

贺佐月兑了外衣,蘸着水清洗,蹲在水边,撅着,金蝉觉得特别好笑,也就想整他一整,于是,从怀里掏出个药丸,手上用劲,弹到贺佐上,只听见贺佐“啊”的一声,再是噗通一声,整个人扎进水塘里,金蝉坐在马上,拍着手,笑的前仰后合的,肚子都疼了。

“你,”贺佐从水里站起身,“你太过分了,竟然偷袭我。”

“我就吓你那么一下,谁知道,你这么不经吓,哈哈,一下,你就栽进水里了,好玩好玩。”

“我告诉你,别惹毛我“”惹毛你又怎么样啊,你受人之托,就要忠人之事,所以,不论我怎么对待你,你都的忍着,谁让你和莫西城串通好,却不肯提前打声招呼,害我担心了好几天。”

“哦,原来你是恼这个,也罢,是他不说,我也不能讲,对吧,我是要保密的,”贺佐笑笑,“既然你将我赶到水里,那我就正好洗个冷水澡,倒也不负你一片好意。”

“随你的便。”

贺佐月兑了上衣,扔到岸上,随后又是扔出了长裤,金蝉一见,大惊失色,他他他,也太,豪放了,但是,想到贺佐不知道她是女子,所以,也是没有办法,只有自己转了身过去,背着他。

贺佐则在水里畅游,甚是得意,还问金蝉,“你要不要一起洗啊?”

“不必了,你自己享用吧。”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金蝉正皱着眉头,怒着,埋怨着莫西城找来的豪放师弟,简直是让人无奈又头疼,回去了,定要找他的事情。

“嗨,帮我包袱里的衣服拿给我下。”

“你自己拿好了。”

“我自己怎么拿吗?我没有穿衣服,你听到没有?”

“算了算了,你给我呆着水里,不准出来,”金蝉下马,找到贺佐的马旁边,去了马身上的包袱,解开了,拿了衣服,走过去,看也不看一眼地,就说,“接着,”就猛地扔了过去,然后,就立即转身离开了。

贺佐立即伸手接了,觉得好笑,他到了浅水处,突然起身,批了外衣,就出水了,然后穿了裤子,又将外衣月兑掉,这才发现里面的衣服没有,可能还在包袱里面,他就光着上身跑到马旁边,取了包袱,拿了衣服。

金蝉以为他穿好了衣服,就回过身来,准备叫他,不料,一眼瞅见他后腰左边,一朵盛开的莲花,她一惊,这,于是她也不管什么,立即跑了过去,截着他,把他吓了一跳,拿衣服捂在胸前,“你要干什么?还打算劫色?”

“你装什么装?”金蝉一把扯了他衣服,果然,左胸下面,肋处,月复部,共四处伤痕,清晰可见,“你给我装,哼哼,”又伸手扯了他的眉毛,揭了左眉下来,于是,那粗狂的眉毛立即变成了一道剑眉,俊美异常。

“哇,你揭的我好痛。”他咧着嘴,一巴掌捂在眉毛上,揉着。

“哼,叫你还骗我。”

“你都知道了?”

莫西城谄笑。”顶多是脸涂得红了些,眉眼变得粗狂,可惜你的声音根本就没有变,你的身形没有变,武功也没有变,甚至那天你拿剑,先是右手再是左手,我就有点疑惑,但是,你信里一句一个师弟,让我信以为真,哼哼,可惜,你腰间的胎记我见过,你前面的伤是我治的,我记得很清楚。还骗我你是贺佐,还是你师弟。”

“这点,我真的没有骗你,我确实有个师弟,是叫贺佐,是我十一岁的时候,我师父收的一个吐蕃弟子,比我小一岁。”莫西城依然揉着眉毛,又痛又痒。

“那他在哪里?”

“在你家。””我家?“

“没错,是你家。”

“到底怎么回事?你最好从实招来。”

“好好好,我全招。其实,这是你爹想出来的主意。”

金蝉一听,简直是怒火中烧啊,“什么,你连我爹都要扯上?”

“我说的句句实话,那天”

那天,何靖见莫西城无精打采,于是,就想了一个方法,那就是要他去相国寺找师弟贺佐帮他,因为何靖曾听西城讲过小时候两个人就时常易容成对方,偷偷出去玩,只是,师父火眼金睛,每次只要看他们拿东西的手不一样,就识破了他们的”诡计“,于是,两人也没少被师父惩罚。所以,何靖想,不如再玩一次游戏,让贺佐来府里,让西城出去。西城去了相国寺,结果,师父说,贺佐去南方办事了,他就只好留下信,就回了府里。

两日后,贺佐回了相国寺,看了西城的信,就到了大将军府,两人就互相易容成对方的样子,这次连各自的宝剑都换了,西城准备妥,就立即南下寻找金蝉了。

“就这么多吗?你怎么知道我一定会出现在哪里?我要是早一点,或者晚一点呢?”

“不可能,”西城笑,一点也不像从前的冷脸,一边穿好了衣服,系上腰带,“那日你被人刺杀,贺佐救过你,他告诉我你的行程,我自然算的出来。”

“哦,原来如此,我说那个人,怎么和你身形,功夫一样,不过,他一直蒙着脸,我没有看见他的相貌。”

“有什么好看的,我刚才的样子,就是他的样子。”

“我听他声音比你的还要清澈,像是山泉流淌的声音。”

西城听了,不开心了,“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这人功夫不错,人也不错,声音也好听,肯定比你扮的更棒。”

“好啊你,何金蝉,那好,你回京城吧,他现在就在我的屋子里。”

“好啊,我正好想拜访下我的救命恩人。”

“那你去好了。”

西城取了剑,拿了马缰绳,抬腿上了马,“我自己南下,一路替你看风景。”

“莫西城,你居然这么容易就生气了,那好,你生气好了,你走吧。等你走远了,我就回京城,”金蝉顺势坐在地上,爱去哪里就去哪里好了。

西城见她生气了,他心想,原来你还是在乎我的,于是,也就十分开心,下了马,悄声走到她身后,双手放在她肩膀上,伸了头到她面前,“你要是还想继续南下呢,就现在和我一起,但是,我也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你把贺佐的眉毛揭下来了一只,你要给我贴上。”

“小菜一碟,有什么难的,眉毛呢,给我。”

金蝉二人到了陈州城,城里一片萧条冷清,只是有许多乞丐,皇上已经派了安乐侯庞昱来赈灾,相信很快就好了,他们想,这庞昱,是庞妃的弟弟,那皇上就是他的姐夫了,他作为皇亲国戚,自然是要帮忙皇上。

两人牵了马在街上走,望着这街上的乞丐,除了给一些钱,还真是帮不了其他的忙,他们衣衫褴褛,面无血色,看着让人十分心疼,尤其是小孩子,有的只有两三岁,骨瘦如柴。

有一位女乞丐,她和别人不一样,一声不吭地坐在墙角,她大约五十岁,衣服破旧,但是却很干净,两鬓斑白的头发,盘的是一丝不苟,神情端庄,坦然自若,金蝉极为惊奇,这哪里是乞丐,她的五官看得出,她年轻的时候,肯定是一位端庄大方的美人。金蝉蹲下来,放了些钱在女乞丐的碗里,只听见她沙哑的声音说,“谢谢您。”

“不客气,大娘。”

“姑娘,您人真好。”

金蝉和西城都惊讶,望着那人,问,“你怎么知道我(她)是姑娘?”

“声音听得出来,姑娘的声音,都比较娇女敕一些,男子是怎么学,也都不像的,因而我知道你是姑娘。”

“呵呵,”金蝉笑,望着西城,看了一眼乞丐,“您真厉害。大娘,我们要走了。”

“姑娘、公子,保重。”

“大娘保重。”

二人起身牵了马离开了,金蝉也还是回了头,又看了那大娘一眼,她正伸着手往前模着,试着够面前的碗,她也没有多想,就和西城上马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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