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到了陆航后就要了一台电话,打给我老大,我告诉他给我弄条狗,小狗仔,什么品种的都行,但要纯种的,因为我打死了人家一条狗。对于这个要求,他答应了,但他说:“我在容忍你的莫名其妙。”我问他要的第二件礼物是一架运输直升机,他拒绝了:“那事我听说了,换成谁都得弃机,你能保住命就不错了,我不相信中国jun方那么小气。别给我找麻烦。我也没那么钱多替你赔飞机。”就径直挂了电话。
于是我拨给倪老大,我跟他说了经过,他很温和:“从你描述的过程来看,这事不应由你来承担损失,但我还需要向相关方面核实经过。对于赔偿问题,我想应该由双方商量后做出决定。你不用担心,如果中方坚持让你赔偿而我国jun方不肯承担的话,我会考虑用私款为你赔付,总之,安心做你的事去,这事你既告诉了我,那就由我来处理吧。”于是我安心了。有倪老大这个靠山让人心里怪踏实的。
我从机务室走出来,意外的看到了周剑,他很憔悴,但他精神不错。他道:“我来接你回去。再过两天我们就要回去了,我们的任务完成了。余下的事会由兄弟部队来完成。营长先带人回去了。我想同你谈谈。上车吧。”
我坐到了车上。
他首先告诉我,直升机的事不用放在心上,军方决不会让飞行员来赔意外失事的飞机的,然后他说以他们军方的标准,我的行为可以获得军功章,但由于我是外军,所以可能颁发一个特别的奖给我。最后他说他老婆已知道我们要回去,所以准备了一桌大餐,希望到时我可以参加他的家庭聚会。他有意让自己说的话很轻松,于是我也给了他笑容。
“真想老婆孩子啊。”他感叹地道。我相信他此刻是真情实感。
我随同郑虎那一营的人回到军营。
刚将行李放下来,我宿舍的电话就响了。我接起来,林赛的声音遥远得仿佛来自另一个世界。
“不管你用什么理由,请假,我晚上七点在你军营外等你!”他的命令简单明确,不等答复不听理由,就挂了机。
我洗完澡后,周剑的电话打过来,请我去他家里吃晚饭。我说晚上有点事,改天。他呵呵笑了,说郑虎也是同样的回答,他开玩笑地道:“你们不是在约会吧?好好,算我没说。祝你晚上玩得愉快!”
约会?亏他想得出来。我和郑虎,怎么可能呢?
七点正,林肯准时出现在营门口,我忙上前,拉开门跳上车,道:“走,离开这儿。”车马上滑了出去。
车里的林赛摘下墨镜,睁开眼,象是刚刚睡醒般慵懒,道:“回来了?”
车上有奇怪的声音,很轻,象是什么动物的叫声。
“什么东西?”我寻找。
“一只波斯猫,上次我答应送给周周的。”他道:“你替我带给她吧。”
小篮子里,是一只白色的小猫仔,圆圆的,很可爱。
我道:“我替她谢谢你。”
他取出一个资料袋交到我手上。我不解地看看他,问:“什么东西?”
“一个——基金会,以你的名字命名的。”他道:“你不是自作多情地想赔人家一架飞机吗?人家又不肯收,我就用这钱给你开了个户头,成立了一个基金会,专用于帮助直升机空难中受伤及死亡的人及家属。”
“目的,”我很冷静:“给我个合理的理由,不要说什么爱情之类的老掉牙的东西,你知道连你自己都不信这个。”
“你怎么知道我不信?”他笑,有点奸坏的样子。
“那么你信吗?”我冷笑。
“不信。”他立刻否定了。
还是呀。所以我需要个理由——不,先等等,他怎么知道这件事?我相信中国jun方不是八卦散布者。
“我有我的信息渠道,”他嘿嘿笑:“这个得保密。”
我拍拍资料袋:“这个的理由也要保密?”
“保密。”他道。
我将资料袋放回他手上,道:“好意心领了,我不收来历不明之物。”
“没关系,反正手续已办妥了,也有专人管理基金,你就坐收名利好了。”他满不在乎地道,那样子是说:你收也得收,不收也得收,事实如此。
“你来就为告诉我这个?”我还真不知道怎么处理这种事情。经济方面我缺乏经验。
“主要是来看看你,”他装着一本正经的样子:“这个只是顺带。”
“你的目的达到了,请送我回去。”我道:“我太累了,要好好睡几天。”
“还早呢,”他道:“你又不是去打仗,不过是次小救援罢了,对你来说跟玩个巷战训练差不多。走,带你去个好玩的地方。”
我道:“谢了,我不喜欢你的那些玩法。对了,为什么你总能跑出来玩?规定对你例外?”
“你上过学吗?”他道:“老师对好学生都眼开眼闭的,我就是那种好学生。”
我嗤之以鼻,尽管他的很多行动表明他有深度背景,但想必问了他也不会说,再说,也与我无关,我就当没看见好了。
我道:“下个路口停车吧,我跑步回营地。”
他不理我,打开手提电脑,将一个光碟放进去,画面上出现一队北欧军人,他们在用一种新型的突击枪做训练。我呆住,这种枪从没见过。
我回到营地时已经过了十点了。在营地门口,我没下车,问他:“你哪来的这些资料?”他道:“这你就不用管了,这种枪仍在试用中,但据说已有一些中东**武装订购了,北欧也乐得让他们在战场上试这种枪。它的杀伤力很大,我目前也没有更详细的资料数据。”我想了想,问:“这几张碟片能不能给我?”也许花匠能看出一些门道来。他摇头:“目前这些都是绝密。我答应过不外借。因你是枪手,为了自身安全,所以我违规让你看这些,希望你能保守秘密。”我点头。从没见他如此慎重过。他关上电脑,道:“你先回去吧,有了新的消息我会告诉你的。”我点头。正要下车,他拉住我手臂,将猫篮递给我,差点忘了,我笑。他道:“你跟那个少校——没什么吧?我是指那个营长。”没什么呀,能有什么?我奇怪。
他笑了,放开我,道:“晚安。”
“晚安。”我下了车,看他的车开走,才走回军营。
我做了梦,梦见那种新型的突击枪,狙击枪打爆了我的头,我死得很难看,头整个碎了。
第二天一早,我去找周剑,将小猫交给他,我实在不太会养小动物,我怕在我那儿没两天就给饿死了。他谢了我,说郑虎还没回来,师里叫他去有点事,要待两天才能回,营里也刚回来,除了每日常规的训练外,暂不安排新的训练项目,让士兵们休息两天,所以这两天没什么事情,如果我有什么私事要办,可以去办完再回来。他想的很周到细心。我问明了二班的位置,过去找人,无论如何,我得先处理完这件事。
我叫出了二班长陈伟光,向周剑借了辆车,带他开出营地。
我开到了郊区一处水库边,示意他下车。我问他:“这水比那天那条小河怎么样?”他没明白我的意思,看着我没回答。我道:“比那条河宽两倍左右,水势稍缓。勉强算是平了吧。”说完,我月兑去外衣,走到水边跳下去,游了一个来回,上岸。套上外套。
我问他:“我比你水性如何?”
“好,”他疑惑地看着我:“我那只是狗刨式,你这是专业的。速度与水平不能比。”
我道:“我为什么不去救小狗?以你当时的体力和水速,你有多少把握可以救回那条狗?如果你在救援过程中发生了意外怎么办?你的士兵会不会看着你一个人去冒险?他们如果跟着你去救狗或救你,出意外的几率是多少?你不用回答我,我也不要你的答案。我只告诉你一句:你现在是班长,不是一个普通的士兵。当头儿就要有头儿的思维方式。行了,上车吧。”我跳上驾驶座。不打开他心里的这个结,他会一直别扭着,郑虎的兵跟他一样,有时转不过弯来。回去的路上,他象来时一样沉默,只是这次的沉默带着思考。
周剑是个爱操心的人,看到我们的车后才松了口气。走上前来。道:“饭给你们留着呢,先去吃饭吧。”陈伟光对我敬了个礼,转身跑去士兵餐厅。“发生了什么事?”周剑奇怪:“他的神情有点怪。”我道:“没什么,我们去了趟水库,我给他示范了一下游泳动作。”他想了一下,道:“是不是为了那天狗的那事?营长跟我说过了,他还没想通吗?这个家伙,什么都好,就是太心软,临阵之际,这个就是他致命的弱点。”“善良不是坏事,但过于善良——”我也叹气。和平时期,自然是件极好的品格,若是战时,这会害了很多人。我道:“对不起,我总是忘了这里的环境,我习惯地将每个人放在战时。”“你是对的,”他有点沉重:“带兵就是要按战争的模式去训练,可惜我们国家太平太久了,越来越多的人把训练搞成了形式,这样的危害是很大的。清朝的八旗兵就是前车之鉴啊。”“但他是个可造之材,”我道:“我观察过他的越野技能与组织才能,他有种向心力,能让他的兵为了他去死。好好培养还是很有希望成为一个杰出的军事主官的。”他叹了口气,道:“是啊,可惜他的服役期快满了,是否能留下来还不知道呢。我跟营长都希望他能留下来。好了,你赶紧去吃饭吧。我可不能让你饿了肚子,不然,我老婆可要骂我了。”
我到餐厅时,陈伟光刚吃完,正准备往外走,见到我一个立正敬礼。我走到桌边坐下。正要开吃,他又转回身来,走到我面前道:“报告,我想跟您说一句话。”我道:“说吧。”“您是对的,谢谢。”他又敬礼。我道:“记住,要谢的不是我,是你自己。你想不通的话,谢谁都没用。”“是!”他干脆地道:“那我回去了。”“去吧。”我暗叹。是个好兵,真正的军人,大有潜力。
我开始睡不着,那把枪,那把狙击枪口径应在12MM左右,最远射程至少1500米以上,我得找找花匠。
我向周剑请了假,第二天一早就开了车去集训地,叫出了花匠。跟他大概说了这把枪,当然,我没提任何人。他专注地听我说完,道:“放心,我会弄清楚的。”“不能公开,不能让其他人知道,除了我老大。”我叮嘱:“不能走官方途径,不能用你的线人或是旧有关系,总之,一切可能导致泄密的途径都不能用,我要求这事控制在越少人知道的范围内。”他点头:“我明白。我会想办法的。”“跟老大汇报时用暗语。”我道:“花匠,我的命在你手里。”他笑起来:“如果不查出这种枪,我们所有人的命都有可能报销。你先回去吧。这事就交给我了。”我放心他,他是合适人选。他将我送上车,看着我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