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见到林峥邺的时候,已经过了漫长的暑假。林峥邺和陆游儿的事不了了之。沈慕年和林峥邺始终放不下彼此,他们又在一起。小心翼翼地维持着关系。
大三的时候他们搬出校住在了一起。过着平淡却温馨的小日子。
那天是林峥邺二十二岁的生日,沈慕年在家给林峥邺做了满满的一桌菜。他们租的房间在四楼。楼外是一条狭长的楼道,再外面是层层的旧时民居。那天林峥邺下午有考试。
沈慕年在小厨房切土豆时一个恍惚,刀锋一偏,切到了手指甲,她才醒过来。那时候天已经暗了,沈慕年放在围兜里的手机也没有想过,她反身靠在厨房的案台上,模出手机再次看了看。已经晚上七点过。
她想了想还是把手机重新放回兜里。她的心跳得厉害。
后来林峥邺回来时沈慕年吓呆了,他满脸都是伤。沈慕年迎上去,他却狠戾地将沈慕年往地上一推。
然后用一种陌生的仇恨地眼神长久地望着她,冷笑着大吼:“沈慕年!!!你们就是这么合计着算计我的!!!”
沈慕年猛地撞上了身后的墙,又重重摔倒在地,她的小月复痛得厉害,地上很凉,她一只手扶着肚子,惊恐地望着他不明所以:“你在说什么?”
门还没有关,外面的风就呼呼往房间里灌。
林峥邺的眼眶血红,额头青筋爆出,突突地跳动。他把外套往地下一掼。他脸上的血迹未干:“现在你们满意了!?沈慕年!!!你早就计划好了的!!!对不对!!!从一开始你们就把我往这个套子里引!!!”
他是疯了,沈慕年心下骇异,她从来没有见过这样暴跳如雷,神经质的林峥邺。沈慕年也有些害怕。小小的房间里已经冷气沉沉,阴风阵阵,桌上的菜小心地用碗扣着。在莹白的灯光下逸散着点点热气。厨房里的汤还在熬着。一个小型的生日蛋糕还放在板凳上。鲜红的外壳,印着粉红的玫瑰。
林峥邺蹲子,凑近沈慕年,然后猛地捏起她细细的胳膊,把她拉到自己的面前,沈慕年在挣扎,他另一只手毫不怜惜地捏起她的下巴,然后一字一句地说:“下贱!!我很想知道两年前你接到陆昊天的电话后你们是怎么设计的!!!你原来是这么的费尽心思,忍辱求全地跟在我身边!!!怎么,你被利用完了,陆昊天也不稀罕你了吗!!我还想知道你跟着我到底还想图我什么!!!”
沈慕年的瞳孔剧烈地一缩。她抿紧嘴。
林峥邺发了狠,他头也不回地反手摔上门。‘碰’关门的巨响就爆炸在耳旁。空气一肃。
沈慕年回过神来,死命地推他:“林峥邺,你是疯子!!!”然后就要站起来。
林峥邺愣了一下,然后用一种死寂而冷硬的表情说:“沈慕年!!我要让你看看什么是疯子!!!”
他突然就吻了过来,沈慕年推他,他更加发狠,把她压倒在地,沈慕年的头碰的撞到了地,一阵头晕。林峥邺铺天盖地带着狂热的恨意和敷衍的吻没有持续多久,他发防风了似的撕扯沈慕年的衣服,两个人就就在冰冷冷硬的地板上扭打起来。
沈慕年边哭喊便打他:“林峥邺!!!你是疯子!!!”
林峥邺用胳膊肘钳制住他的双手,压在她的身上。沈慕年只觉得身上身下都是一凉,她惊恐地大叫,林峥邺反手就是一耳光。那样大的力气,像是在宣泄所有的恨意。
沈慕年才知道林峥邺是有多恨他。她才知道所谓的心死到底是什么感觉,那是从心底升起来的凉气。
她的脸蓦地浮肿发红,嘴里一阵浓腻的铁锈味。她长长的头发在扭打的过程中披散下来,有的就粘着泪水贴在脸庞上,她才像是一个疯子。衣衫不整的疯子。
然而林峥邺没有打算放过她。他是狂乱的被恨意驱使着,沈慕年也不挣扎了,她像个木偶一样睁着大大的眼看着天花板。他一次一次占有她。沈慕年咬着下唇承受一次次的屈辱。眼泪从眼眶滴滴滑落,流过眼角,滑进头发。只是觉得冷。
沈慕年想起多年前第一次看见林峥邺时。那时候自己脑海里蓦然显现的张爱玲的句子。
“他一人坐在沙发上,房里有金粉金沙深埋的宁静,外面风雨琳琅,漫山遍野都是今天。”
喜欢上林峥邺,沈慕年是活该。原来她是活该。
后来沈慕年打开电脑才知道,各大网页都曝光了k大的丑闻,两年前,k大学子在外开,房3p。还有一段不小的视屏。主角是林峥邺,陆游儿,竟然还有萧逸。
学校的bbs上也是骂声一片。
又有好事者爆出了林峥邺的家底,竟然和陆氏林氏都扯上了关系,更加激起了民愤,一时间闹得风风雨雨。
陆氏立即确立了新的继承人。
后来,这个丑闻被人刻意的压了下去,视屏也撤了。
两个月后又出了新的某贪官的**日记和荒靡的私下生活,这件八卦绯闻才淡了下来。
沈慕年林峥邺萧逸陆游儿都休了学。
沈慕年再也没有回过z大。
后来沈慕年有了沈煜沉。再后来,地震,沈慕年的家彻底毁于废墟。连同母亲。
地震那天下午,下起了暴雨雷鸣。那天沈煜沉发烧,沈慕年带沈煜沉去市里看急诊,恰好躲过了一劫。那时候根本没有回家的车,到处都是世界末日般惊恐失措的人。
况且沈慕年的家在山区,余震不断,山路也被乱石封住了。
他们是重灾区,那时候一大群人挤在政府楼里,时不时还有余震。每天都有新挖出来的血肉模糊的尸身,到处都是志愿者,记者。每天都有空投的物资。
沈慕年在走投无路时,是陆昊天赶来她的身边。
由于地震,列车受阻,飞机停运。后来通车也是为了装受伤人员,沈慕年不知道陆昊天是怎么来的。沈慕年看见陆昊天眼泪就落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