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虽然不是自己欢喜的儿媳妇,但毕竟是儿子的新婚,即使心内再怎么苦,也要拉出笑脸去招呼那些上门来的客人。门中的徒弟,小师弟丰朔最爱闹腾,大师兄李三水最为沉稳,此二人站在一处儿同陆门主和陆夫人几人一同等在大门口,等着迎亲队伍回来。
陆夫人哀哀地小声对自己的夫婿说道:“这以后会好吗?”
陆门主拦在陆夫人肩膀处的手上下轻抚,宽声道:“不要想太多,小辈们自有他们的想法。”
迎亲的花轿在淼淼所在的绣楼门前停下。绿色丹青就写的“绣楼”二字,在喜庆的红色锦缎团绕下显得尤为刺眼。
头盖喜帕的淼淼在喜婆的帮助下小心的迈过门槛。崭新的红鞋子上面,是绣娘仔细认真绣上的一对牡丹花,花团锦簇,两只脚并在一起便是一幅秀丽图景。
喜婆欢欢喜喜地一抖手中的帕子,咧着一张涂得通红的大嘴,摆臀扭到陆轻珩的身边。陆轻珩斜了身子避开那喜婆又一次挥帕,却还是被那怕上熏着的香味呛了一口。
喜婆一边说着,一边笑着,陆轻珩都能感觉她脸上的白粉在簌簌地落下。喜婆说得尽是多余的话,陆轻珩清咳一声,提醒道:“喜婆,吉时。”
喜婆不好意思地掩了嘴,呵呵笑了几声,走回新娘子的身旁:“吉时已到,请新郎背新娘上轿。”
喜婆的声音落下,便有鞭炮声热热闹闹地想起。周围人群鼓掌祝贺,又有楼里姑娘的羡慕娇笑。
躲在一边角落的殊儿只看得陆轻珩走到那红衣新娘的身前,本应该是背起的动作却突然将那新娘打横抱起。心猛然被一下重击,泪水便止不住地流淌下来。泪眼模糊之时,她听得耳畔一阵喜庆热闹,她好似看到新娘满脸娇羞,两颊粉女敕通红,新郎欢喜,轻唤她的名字,却不是“殊儿”二字。
天旋地转,那匾额上的绿色丹青在红色的映衬下像极了一个讽刺。红花绿叶,美的不是她这一片丑陋的绿叶,而是那娇女敕的红花。殊儿只能看着迎亲的队伍一步步走远,本该属于自己的原来只是一场梦。梦结束,她也该醒了。只是那双脚却不听使唤了。
“不要往前了,那不是你该去的。”她在心中一遍遍说着,那双腿儿却还是固执的向前。“殊儿,这是最后一次,看完了你就回到你原来的地方吧。”
迎亲队伍一回到十二门,便有在门两边守着的仆人点燃鞭炮,“噼里啪啦”的声响闹上了好一阵。而门前的火盆子已然烧了许久,那朵朵火焰缭缭,如热恋般缠绕。
坐在轮椅上的陈玉容刚被小玉推到门口,便见了那春光满面的陆轻珩帅气地翻身下马,缓步走到花轿的前面。
小玉拍着手儿,叹了声“真好”。
陈玉容一听,手腑撞了小玉的腰间一下。沈九正好斜了头瞧见,便见那陈玉容突然伸长手臂圈住小玉的小蛮腰,带着她坐在他的膝盖上。沈九低喃道:“你小子。”
陈玉容两指掐住小玉的俏鼻,小玉躲着,却还是被陈玉容准确的挟住:“顽皮的小姑娘,等到那时候我让全世界的女子都羡慕你。”
那边新娘已经在喜婆的帮助下迈过了火盆子,围观的群众鼓掌庆贺,簇拥这这对新人入了喜堂。
因着新娘双亲已经离世,所以高堂便设了陆门主夫妇二人的位置,陆门主在左,陆夫人在右。
陆夫人瞧着那新娘头顶上盖着的喜帕,便又想到了殊儿。陆夫人轻叹一声,捏着的帕子小心拭去泪意,口里却说着:“对不住了,我这是……这是太激动了。”
一边的陆门主自是知道自家夫人心中的想法,伸了自己宽厚的手掌握住陆夫人有些颤抖的手儿,反复摩挲。
慕容梨看得仔细,自言自语般地对沈九说道:“都是这般年纪了,他们还是这般相爱。”
沈九不答,只因他的目光一直锁在傅秋郁的身上。
慕容梨顺着沈九的目光望去,只见那傅秋郁转身走出了人群。慕容梨疑惑,却只是在沈九的眉眼中看出一股凝重和笑意。
沈九见那傅秋郁果真如自己所猜测的那般往几人住的房间而去,心下便是越发肯定自己的猜测和做法。沈九收回目光,笑笑,却察觉到自己被另一道目光锁住。是慕容梨。“梨儿,有事吗?”
“是秋郁,你怀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