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我老人家一大把年纪,不必忌讳,把你肋下的伤口给我看看,这深山里,若是处理不好,很容易发炎,届时就难办了。”
风清影诧异地扬眉,没想到老人一眼就看出自己伤在何处。
心底的戒备消除,风清影慢慢掀开衣襟,露出缝合之后还未来得及包扎的伤口。
惊异地低呼,老人猛然抓住风清影,眼神狂热,状若疯癫。
“这是谁干的,快告诉我,这是谁干的!”
风清影眉毛抽了几下,却也相信了老人的身份,彻底放下心来。
也只有真正的医者,才会一眼看出她的伤口缩在,并且对缝合的伤口表现出如此强烈的反应。
“老人家,这个伤口,是我缝合的!”
“缝合?对,就是缝合!”
老人放开风清影,在床头绕着圈,口中念念有词,脸上的表情也变化万千。
“我怎么没有想到这样处理伤口呢,不但不会裂开,还可以促进伤口愈合。不过,缝合需要特殊的针,嗯,弯一些就可以,这样打的结,针应该是,唔,有个勾才可以。天才,真是天才!”
风清影微笑着看那老人研究伤口,不禁心生敬佩。
她的医药知识,乃是在现代所学,结合了中国几千年的医药知识,还有先进的科技。到了秋原大陆,虽然没有医院那些现代化的医疗科技,知识却是延续下来,并且借鉴了很多现代医疗方法。
所以她才这样处理伤口,并且仿照现代的缝合针特别制作了一根银针。
老人并没有接触过,却是根据自己多年的行医经验推断出正确的结论,必然是个医术奇高的医者。
“小姑娘,你师从何人,快告诉我,老夫要找他交流一下!”
风清影毫不意外老人看出她的女子身份,毕竟,一个医者,对于这些,是极其敏锐的。
“老人家,我并无师尊。”
“嗯,没有师尊?那你这些想法从何而来?”
“自己想的!”
风清影指了指脑袋,十分心安理得地将现代几千年的积累安在自己身上。
老人诧异地瞪圆了一双老眼,上下打量一番,眼睛一亮,猛然抓住风清影,哈哈大笑。
“老天待我不薄,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小姑娘,我老人家要收你为徒,快,快给我磕头!”
风清影额头一缕黑线条落下来,非常无语地看着老人。
老人见风清影没有如自己所期望的那样跪倒叩头,气得吹胡子瞪眼。
“你个小姑娘实在没眼光,拜我老人家为师很委屈么,要知道,我老人家可是天御最厉害的神医!就算放到秋原大陆,也没有哪个医者敢说比我老人家强!”
“你是神医梁百草?”
风清影蹙眉想了一下,猛然想起一个人,不由得诧异,不敢相信自己的好运到,居然逃命的时候,逃着逃着遇到这位老人家。
梁百草笑眯眯地拈着胡子,斜眼看着风清影,等她大惊失色,然后如他所愿的拜师。
可惜,这位神医失望了。
“小姑娘,你都知道我的身份了,为何还不拜师,莫非老夫没有资格做你的师父?”
风清影倚在床头,扬眉看着梁百草。
“老人家,你已经看到我身上的伤口,这是我自己对着镜子缝合的,你觉得,我需要师父么?”
梁百草脸上的得意僵住了,他居然忘了,这个小家伙可不是以前那些人。
“想做我师父的老人家,我很累了,需要休息,你这里有草席吧?”
“要草席做什么,你受伤了,乖乖地在床上躺着,我去熬药1”
梁百草说完,也不理会风清影,径自去了厨房。
接下来的两日,梁百草抓住一切机会说服风清影做他的弟子,可是一次次被风清影打击了。
第三日,终究是拖不下去了。
梁百草坐在桌前,整理着自己的药囊,把采集的药材分门别类地装好。
“臭丫头,你的伤好的差不多了,我也要走了。”
“哦!”
风清影淡淡地应了一声,将自己采摘的可以入茶的花草打包。
看到风清影不凉不热的反应,梁百草努力,身手矫健地跳到风清影跟前,气呼呼地指着她的鼻子。
“你个小没良心的,亏我这两日把你照顾得周到,我现在要走了,你居然一点表示都没有!”
“你想要什么反应?”
风清影淡淡的问句,将梁百草噎得无话可说,气呼呼地背起自己的药囊,转身就走。
走了许久,几乎走出山谷。
梁百草停住脚步,转头恶狠狠地看着风清影,恶声恶气。
“你跟着我干什么!”
风清影白了梁百草一眼,当先走向谷外。
“当然是跟你去军队,记得,不许再叫我臭丫头,我现在是男儿身,你可以叫我孟雨。”
“你要跟我去军队?”
“废话,还不走!”
梁百草笑呵呵地当先往
前走,也不计较风清影恶劣的态度。
唔,他有预感,他的徒弟就快收到了。
这么有天分有根骨的徒弟,多么不容易,他神医的衣钵终于后继有人了。
***
顺天城,乾王府。
“王爷!”
“还是没有消息么?”
侍棋低头,不忍看御天凌消瘦的背影。
“属下无能!”
“罢了,别找了,把人都撤回来!她若是想离开,谁又能找得到!”
侍棋沉默了许久,低低地应了一声,退了出去。
御天凌手指轻轻地抚着桌上风清影的腰佩,那是他特意找琢玉师父刻的,想必是走的时候心里存着断绝一切的念头,所以留在了乾王府。
“影儿,我始终不明白,你为何要离开。你现在,在哪里呢……”
清浅的话语,几近无声,含着呢哝的叹息,柔柔地溢满了冷霜苑,不留一丝缝隙。
“报!”
御天凌收起脸上柔软的表情,恢复一贯的漠然浅笑。
平日里四大侍卫来报,都是直接到他跟前,只有外人来时,才会如此正经地喊一声报。
“何事?”
“回王爷,宫中刘公公来了,在正厅候着。”
“刘公公?”
御天凌起身,往正厅走去,心里已经有了计较,猜想应该是父皇宣见他,商量边关战事。
“老奴参见请乾王爷!”
“刘公公多礼,不知此来何事!”
“回王爷,皇上遣老奴前来,宣召王爷入宫!”
“既如此,我们便即刻进宫吧!”
“老奴遵命!”
刘公公恭谨地躬身,走在御天凌侧边,他虽是皇上跟前的红人,却也不敢在御天凌面前有半分倨傲之色。要知道,御天凌不仅是乾王,更是天御的战神,文武百官都要礼让三分。
御秋宇并未在大殿,而是在御花园,独自坐在桌前品茗。
“儿臣参见父皇,父皇万安!”
“起来吧!”
“谢父皇!”
“凌儿,尝尝这茶,是你母妃最喜欢喝的,每年我都会着人在江南选最女敕的茶尖,找最有经验的茶农,细细烹制。现在茶依旧,人已非昨!”
御天凌拿起茶杯,轻轻地啜饮,却不回答。
母妃的死,是横在他们父子之间无法开解的结,不能碰触。
御秋宇眼底掠过一抹苍凉,心底无声地叹息。
“凌儿,我知道你怪父皇,可是身在君位,本就太多的身不由已。想要这天下生平,要放弃的,很多!”
“我不会放弃自己最心爱的女人!”
御天凌低低地应,低垂的眸子,写着僵硬的冷厉。
不想伤害自己的父皇,却被他的话刺激得口出伤害之语。
“凌儿,有些人值得爱,有些人却不值得。你还不够成熟,等你认识了更多的人,就会知道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样的。”
“不需要!”
御天凌猛然放下茶杯,脸色已是十分难看。
“我这一生,只爱影儿一人,不会让其他女人有机会伤害到她。就算是我,也不会允许自己伤她!”
背转身,御天凌不看御秋宇,狠狠心,终是将压在心头多年的话说出。
“父皇,我不会娶太多嫔妃,我不想看着自己的家人斗得死去活来!不想我的孩子,承受失去至亲的痛苦!”
御秋宇的脸色猛然变得苍白,胸口像被人狠狠地揍了一拳。
看着御天凌挺拔的背影,恍然发现,曾经那个卧在自己膝边的儿子已经长大。
有了他自己的想法和坚持,不容他人质疑。
哪怕是他这个为人父的,也不能干涉他的决定,否则,便是这样撕心裂肺的疼。
最亲近的人,往往知道,要怎么样的打击,才能最疼。
此刻不肯回头,不仅是自己脸上的神情悲苦,更是不想亲眼见到他的伤痛吧!
“凌儿……”
轻声地唤了一声,仿佛叹息一般。
“父皇,望你收回成命,待儿臣寻回影儿,再带她来向父皇谢恩!”
“你为何如此固执!”
御天凌转头,认真地看着御秋宇,脸上是深深的濡慕。
“父皇,你为何那么偏疼母妃?”
御秋宇眯眼,细细地看着御天凌,清俊的眉眼,有着他的菱角分明,却因为继承了他的母妃的美丽,而多了几分柔和,在阳光下,这样坚定地笑着,脸上竟似有了淡淡的光泽。
“凌儿,你觉得风清影能够和你的母妃相比么?”
御天凌摇头,深情不自觉地写在脸上,眼底是温柔并着骄傲的光芒。
“父皇,她和母妃是截然不同的人,无法相比。但是正如母妃在父皇心中的分量,影儿于我,也是如此。我对她好,固执于她,只因为,她值得!”
她值得!
竟然真的是如他对待莲妃一般,只因为她值得!
一直以为凌儿不过是为美貌所惑,初识情滋味,便无法放开。
此刻才知道,他竟如此深刻。
“罢了,等她回来,带她来见我吧!”
御天凌欣喜地笑开来,知道御御秋宇如此说,便是接受了风清影。
“儿臣谢父皇!”
“起来吧,之前的参拜,可不见你如此真诚!”
御天凌赧然地笑了,虽然已经是大人,可是这一刻,在御秋宇面前,却仿佛回到了孩童时候。
那时,他还年幼,闯了祸,父皇也是用这样的口气,淡淡地说一句,他便觉得受了责骂,乖乖地呆在一边。
“凌儿,此次我叫你来,是要你准备一下,奔赴边关。”
见说到正题,御天凌的脸色也正经起来。
“儿臣已然知晓,大秦蠢蠢欲动,吞并边关,觊觎我天御大好河山。”
“嗯,我收到密报,此次乃是大秦二皇子秦逢春领军,带兵十万,屯于嘉勇城外,伺机而动。”
“秦逢春?”
御天凌冷笑了一声,脸上的表情多出几分不屑。
“大秦若非秦逢宇带兵,其他人皆是乌合之众,不足挂齿。父皇,儿臣即日启程,奔赴嘉勇城,守我边关,振我天御声威。”
“好,乾王御天凌接旨!”
“儿臣接旨!”
“着令乾王御天凌为兵马元帅,领军五万,即日起赶赴嘉勇城,汇合五万嘉勇守军,守护边关,振我天御雄风!”
“儿臣领旨谢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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