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洗的天空,蔚蓝。
明媚的阳光亮晃晃的照着我的脸,迎着阳光走在回家的村道上,由于昨晚没有休息好,总感觉初夏的太阳太过刺眼。到家里时,估计九点多吧,窗户上、门帘上的小红布在胜利的迎风飘扬,我确信殃鬼肯定没来。母亲已经下地干活了,我进灶户(厨房)打开煤炉,热了一下饭菜,自己吃了。无所事事的一天开始了,这样的日子总觉得过于漫长……
吃过早饭,原本想补个觉,刚月兑了鞋子,还没照例把脚放在墙上,罗家二兄弟还有强子来了,罗田说:“来找你打双升。”哥几个也不客气,月兑了鞋就上床了,我只好把被子往床里面一卷,又穿上拖鞋从靠窗桌子的抽屉里取出两桌扑克,大家一边打牌,一边聊天。聊着聊着就想起了昨晚那句诗,我跟他们说了我的想法,他们也同意既然是庙里供奉的东西,不可能出现情诗这回事。还是人多力量大,不一会,罗雷就给大家来了一惊喜。“我曾看过一个故事,说有人把宝藏埋在一座塔下,也写了一句提示,就是说在塔尖上,可是当时宝塔已经毁了,寻宝人根据记忆中宝塔的高度在月光下的投影位置,找到了宝藏。”罗雷的提醒帮了大忙,我思维一下子开了,对了,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黄昏时月亮从东边升起,刚好处在柳树梢头位置时,柳树顶端的投影位置,估计会有缘分……
记忆中的大柳树树高大概有13米左右,树围底部直径一米半,中间是空心,通体乌黑,估计是雷神爷的杰作。从大柳树树身位置向西根据月光投影大概测量距离,就是目标所在了,方案得到了大伙一致的同意,今晚刚好有月亮,估计又是个不眠之夜。母亲从地里回来时,我和罗田一班刚好打到十二,罗雷和强子打到九,他们坐庄,母亲见我们都在,就问他们仨:“做着你们饭,在我们家吃吧?”我一看表,十一点多了,强子说:“不了,婶,我们回去。”于是就散伙了,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晚饭过后,大家在我家集合,我家有一把锈迹斑斑的类似洛阳铲的东西,是我爹以前在洛阳一个工地上打工时落下的。因为那一年工地没发钱(赖账),过不去年的父亲和工友们把工地上的东西拉走了一些,可是他们也被拘留了一个多月,那一年春节唯一的甜蜜就是母亲花一块钱给我买的一瓶小香槟(老洛阳本地一种加气汽水饮料,现在没有了,不过很怀念),我就用冻裂的小手捧着那瓶汽水过完了年。最终父亲他们也没有拿到工钱,等他从号子里出来对母亲说的第一句话就是“这社会咋就不叫穷人活呢?”好在父亲的意志没有倒下,虽然以后也经常拿不到工钱,但也再没做过过激的事。在我眼里,拖欠工资的行为,真是真真正正的坑爹啊……童年的幸福指数直接和父亲能拿到工资不能挂钩,有了工资,父亲回来就会给我捎点点心、鹌鹑蛋之类的、否则就没有…….在这里我也只能学习国家外交手腕(狗屁),强烈的谴责一下拖欠农民工工资的行为,我也知道谴责等于没用,但是,弱国无外交,还好,我自己没有走上干建筑工人这条路…….
在我们这里,大家都知道古墓很多,但也都知道十墓九空,只要不是用爆破或者其他特别大的动静,在村口干点什么、挖点土之类的事情也不会引起人们太大的反应。
初夏的夜晚,出来乘凉的人很多,特别是一些老太太、老头子喜欢到祠堂那边散步,这时候三四个人扛把洛阳铲出去,等于是在告诉别人,我去“考古了”啊!于是在我家上屋看电视,等母亲去东厢睡觉后,已经九点了,我们蹑手蹑脚的关了电视,出了家门,又轻轻地关上大铁门,在灰白的月光下,朝村口出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