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这辈子压根就没想过到京上广这样的城市一趟,旅游也不想,感觉那样的城市太大了。城市大了就没了人情味,有的只是拥堵、吵杂、拼命的生存,我这样一个没有“根”的人,在哪里肯定生活不下去。同时,我从不否认像首堵这样的大城市,在我们社会的食物链中,绝对是最上层的,绝对是可以俯视一切生灵的。和纸质媒体中描述的一样,首堵确实喜欢堵车,并且习以为常,这让我一个从小农村长大的,习惯了“脚下无路踩出路”的人来说,是第一不适应的,好在我没有在这里逗留。
那天那两个年轻人把我送到友谊宾馆预定的房间就走了,他们也没介绍自己,我也没问,洗了个澡躺在床上休息了一个下午,直到晚上也没人来。由于白天睡了好长时间,晚上就睡不着了,就开始想这些天的事情,开始担心小吴、王老板他们,用王老板的西门子打小吴的电话,但是没人接。如果有事情做还不会感到空虚,这心境一旦空阔了,就忽然觉得自己的生活实在是很虚幻,说起来这根本就不是一个工作。一个正常人都是脚踏实地的工作生活的,有能耐的凭能耐吃饭,没能耐的靠出力过活,我这算什么?且不说这中间的危险,就是勾心斗角、玩弄心机这方面,我就自愧不如了,想那魏礼群也算是村里有名的能人,可是到了齐德胜、金公子、或者魏建军、福建帮那里,就是小儿科了……。
第二天早上我在餐厅用过自助餐,大约九点多,我正半躺在床上看电视,房间门响了,开门一看是一位旗袍女士,她冲我笑笑问道:“休息的还好吧”?
“嗯”,我听她一开口,就判断出是昨天给我打电话的女人。
等我把门开圆,她就优雅的走了进来,我没敢关门,就说到:“您请坐”!她就坐在了靠窗户的椅子上,雪白的右腿自然地压在了莹白的左腿上,我去关电视,她制止了。
说实话这女人长得并没有福建帮的那少妇好看,只是气质不一般,是那种叫你不敢正眼看的主。我虽然是农村长大的,但一看到她,就不得不装的绅士一点,我自认缺乏气质。
“你是方俊的后人啊”?
“嗯”,我很惊讶怎么远在北京的她,也会知道地球上还有我这样一个人,就说道:“他是我小爷来”。
那女士嫣然一笑说道:“那你还得叫我女乃女乃呢”。
我无语了,要是一般人,我心里肯定会想,放你妈屁!你他娘的,跟我做媳妇也大不了几岁,居然一见面就叫我叫女乃女乃,可我当时没敢那么想,因为我怀疑她眼睛似乎能读懂我的心似的。
“我是你方勇爷家的”,看我一脸麻木,她就解释出来。
“奥”,我不禁惊喜起来,笑着说道:“从来没听我小爷说过你,原来……”,其实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你方勇爷走得早,家里又没了人,我就一直住在这里”,说完,她轻轻地叹了一声气,有点儿幽怨的味道。
听她说得简单,其实个中原委肯定不止这些,要不小爷不会对她只字不提。
“你家没孩子啊”?我说了一句没过脑子的话,语气也不对。
她看看我,我羞得低下了头。
“你来了,就多呆几天,我这边安排人陪着你转转”,她转了个话题。
“还是不了,我想早点回洛阳”,忽然想起来小吴和王老板的事,就问道:“吴莹莹和满堂叔,你认识吗”?
这话一出口,我就想抽自己嘴巴,他们要是不认识怎么会把我托付到这里,怎么会叫我千里迢迢过来找她?
“认识啊”,那女人笑笑说道:“你想问他们现在怎么样是吗”?
我点点头,不敢再多嘴。
“他俩都很好,要是顺利的话,等你回洛阳就会见到他们了”。
听到这话,我心里的一块大石头才算落了地,就说道:“那真是太好了,我一直担心他们,打电话也没人接”。
“没事的,咱家里这些年别的没啥本事,你要是有什么难处,我这里都能想法儿开通一下”。
这话说得我有点玄乎,但也感动,忽然想起该问问怎么称呼,就问说“那我以后该咋称呼你呢”?
她思考了一下说道:“既是一家人,咱就不能乱了辈分,你方俊爷家还有个姑娘雯婕,现在贵阳,你叫她姑姑,或者小姑吧!我呢,你还是叫女乃女乃吧”!
不管再怎么不愿意,这辈分一旦确定下来,我也就坦然接受了,谁让我们家人丁兴旺呢?我和强子有一次开玩笑说,我们家根本就生不来女孩,等我们长大结了婚,也一定是生男孩,要想要女孩,就只能去抱养了,强子也点点头严正同意。
“那,女乃女乃……”,叫起来忽然感觉很别扭,“你姓啥呢”?
她笑笑说道:“我叫赵欣,以后有啥事给满堂他们说一下就行“,这话明显就把我们的关系拉开了距离。
“嗯“,我点点头,心底一丝的失落,说实话,我原本以为认了个好亲戚呢!结果还不如王老板、小吴他们走得近。
“你从苏州带来的东西呢”,她终于把话题带到重要的事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