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桂花公园门口,我给了司机一百元钱,他就走了,然后我背着包打听着往火车站那里走去。那时候没什么社会经验,不知道自己的背包还要通过安检的,所以就没按照王老板的意思,去坐火车了,当时也是心想打车到北京太贵了。鬼使神差的是,我快走到平江路时,有个妇女上来问我去哪里?我刚好不知道该怎么走了,就问她:“火车站怎么走”?那妇女说:“火车站还远着呢,你去哪里我给你找车”。我以为遇到雷锋了,就说:“我去北京来”,那妇女说:“俺们家的车就是跑北京的,你跟着我走,我给你送到车上”。于是我就跟着她走了半公里,拐到一个小院里,我看见苏州火车站就在不远处,正当我犹豫要不要跟她进去时,她一把拉着我的胳膊就进到了那个小院。
“现在正是学生开学时间,你根本就买不到火车票,还是坐汽车吧”,那妇女急急地说道。“咱这车是卧铺,睡一觉就到了,不用去挤车了,你要是能买住火车票,也是站票,站一天多累啊”!
我一想,反正花的也不是自己的钱,也就不再说什么,她就把我领到一间小屋子里,里面坐满了大包小包的乘客,一个戴着金色项链的胖子坐在桌子后面惬意的抽着烟。
“带来一个,北京的”,那女的一见到胖子就吆喝起来。
那胖子也不问我就在他的桌子上撕下一张票来,说道:“三百五”。
“太贵了吧”!我喊道。
“那都是这个价,不信你问问他们”,那妇女一边说一边指了指旁边的民工。
我一看这阵势就从兜里抽出几张数了四百块交给她,她又转交给胖子,那胖子直接找给我五十块钱,就跟着那妇女出去了。地上半躺着的一个农民工对我说:“兄弟给的太多了,我们都是二百八”。
就在这时门口坐在行李箱上的一个小姑娘“扑哧”一下就笑了,边笑边说道:“再来给他二百就行了,我天天坐来,就只给他二百”。
我才知道自己做了冤大头,想来那胖子刚才出去是给那拉客妇女“提成”去了。不一会那胖子回来了,我就问他:“别人都是二百八,你怎么要我三百多呢”?
那胖子哈哈一笑说道:“我这里只收二百四,其余的都是那女的提跑了,以后你要坐北京的车,就直接来这里找我,我收你二百四啊”。
听他这么一说,我心里也没得说,谁让咱不知道这江湖里的水深呢!一直等到了下午两点多,才有辆金杯面包来接我们,我和那些人就一直在那里等着,期间我去买了些路上吃的。那女孩好像很多事,一看见我买的东西,就对我说我买的饮料是假的。说实话,我很少喝饮料,哪里分得出真假,但心里又不爽,没敢再对着她喝。那辆金杯车一车没拉完,就跑了两趟,才把所有的乘客都送到高速路口。我们又在高速路口等了约一个小时大巴车才来,中间我问那女孩,会不会把我们放在这里不管了,那女孩很鄙夷的说道:“他们不敢“!上了车才发现,根本就不是传说中卧铺大巴,于是大部分人气呼呼的和那司机争辩,只有那女孩泰然处之,想来肯定是见惯了。车上已经有一部分乘客,原来我还想和那女孩坐一块的,现在看来是有缘无分了,算啦,百年修得同船渡嘛!能坐到一辆车上就是有缘分啦。这车跑的还是很有规律的,每隔俩小时就会进一次服务区,中间在德州服务区吃过一顿晚饭,第二天早上就到了传说中的天子脚下。背着包下了车,然后看那女孩消失在熙攘的人群里,才出了长途汽车站。
由于以前郭子敏对我说过,汽车站、火车站方圆一公里内的商店、旅馆、饭店…….不论什么都不能碰,因为那些守着车站的生意,都是靠宰过路人过活的,他们要么就是售卖假货,要么就是趁你不注意换假钱,要么就是干脆不找零,要么强买强卖……总之啊,哪些地方是“江湖人物”聚集的地方,坑蒙拐骗偷、吃喝嫖赌抽啥人都有,所以就背着包跑了很远才模出兜里的电话开机。我这电话刚一打开,上面就“滴滴滴”地响起来,我就按下了那个绿色的键子。
“是小军吗?”话筒里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温柔极了。
“嗯”。
“你在什么地方”?
“我也不知道,第一次来”,我说着脸就红了。
“那你看看周围有什么广告牌、大楼什么的?”
我一抬头是北京市体育局,就说:“北京体育局”。
那女的就说:“那你站在那里门口别动啊,我们一会就过去了”。
“我背个黑色的包啊”,我说了句话,那边就挂了电话。
趁着没事这空挡,我就打开了背包,确认一下那块玉还在,里面除了那块玉还有一些诸如工具类的小玩意,有折叠铲子、zippo、瑞士军刀、自救呼吸器,还有炸药…….后来心想幸好没去坐火车,要是被查到了,估计这趟北京之旅也就完了。还有一个塑料小袋子,打开一看,里面竟然是些小珠子、祖母绿什么的,还沾着些泥土,看来像是王老板经过那些尸体时拿出来的东西,看见九龙璧还在,就放心的拉上了锁链。
也就十几分钟吧,一辆重蓝色的克莱斯勒大捷龙停在我身边,这车我认识,田贼他舅舅以前在义马矿务局工作,来他家串亲戚时,田贼问过的。
“你是小军吗”,车窗玻璃刚一放下来,一个戴墨镜的青年男子就探头出来问我。
我看车上也就一个和一样装扮的年轻司机,心里犯嘀咕了,这难道是传说中的黑社会,没等我回答,王老板的西门子手机响了,是车上问话的那人打的,见我手机响了,就说到:“上车吧”!那中门就向后滑了开去,我犹豫了一下还是坐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