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孙头先是把三爷的躯体推到岩壁上,接着就想挺直身体,我看了他一眼,把枪口对准了他的脑袋,他冲我笑了笑,说道:“我真的是来救你的”。
“是吗”?我冷冷的反问道:“你和魏礼群到底是什么关系”?
老孙头的脸一沉陷入了沉思,过了良久他长叹一口气说道:“俺们是一个道来…”。
“尚爷道”?我惊声道,他没有回答,像是默许了吧!
此刻我再也不敢朝上面看了,害怕老孙头在下面偷袭我,不一会儿,就从上面掉下许多的枝叶和小石块,我不得不往落水的地方挪了挪。这么多小时,身体没有补充一丁点儿热量,泡在齐肩深的冰水里,冷的不自觉的开始发起抖来。老孙头也好不到哪去,只见他脸色苍白,哆嗦着捂着他受伤的脸颊,看样子快支持不住了。偷偷地向上瞄了一眼,水生爬了有十七八米高,已经接近井口了,他正在把绳子往洞壁上一个凸起的岩石上绑,看样子他要借用那块石头的力量爬出去,这样我们就有可能在积水完全埋着我们之前月兑离此地了,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传了下来。
“快灌满了吧”?
“差不多了吧,魏哥说灌够一半就不用再理会了”。
我已经听出他们是刚才说话的那三个马仔中的两个,就向洞内躲了躲,水生的手电筒已经熄灭了,周围重新陷入要命的黑暗。我小心地移动到其他地方,不敢发出任何响声,真的很担心老孙头会乘着黑暗使阴招。就在此时两束刺眼的光线就扫射下来,对着水面照了一会,就静静的离开了,多亏这是一个口小肚子大的洞穴,要不然他们的手电一定会扫到我和老孙头的身上,这样同时也就为水生的攀爬带来了不小的难度。此后,水生就许久也没有打开手电,等他再次打开手电时,他已经站在洞口上方了,而我们只能踮起脚后跟才能呼吸到空气了。
水生扔下绳子说道:“小伙子,先上来“!
我听到后不放心的看了看老孙头,他冲我点点头说:“你先上吧”!我就把那把喷子挂在肩膀上,抓住绳子开始借助水生的拉力攀援起来。由于身体泡在水里太久了,冰冷加上饥饿造成双手几乎使不上什么劲,可是在生存**的催促下,不得不咬紧牙关向上一点一点挪动。到了洞口时,水生拉了一把,我才回到干爽的地面,一下子就瘫坐在洞口,感激的冲他笑笑。水生没理会我的示好,趴在洞口冲老孙头喊道:“把三爷的腰捆在绳子上”。
里面就传来老孙头回声:“我要做了,你不拉我咋办”?
“你要我等到水灌满了,你们一块浮上来吗”?水生冷冷的说道。
过了几十秒,就听见老孙头无奈的说道:“好吧,我给绑上”。
水生就冲里面说到:“我不会不管你的”。
等了一分多钟,就听见他在里面喊了一声:“拉”!
我就和水生一块用力往外拉,拉了一会,三爷居然被别在了洞口处,水生就一个人拉着绳子往外摆,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他弄了上来。水生解开绳子扛起来就走,完全不理会正在井下“喂、喂…”喊叫的老孙头,也没去管我是否跟了上去。
“老孙”,我向里面喊道。
“嗯,小军,你拉我一把,好吧!啊……”,他哀求道。
随着水生的离去,我马上就要陷入黑暗里,就一脚把绳子踢下井去,冲他喊道:“我把绳子扔下去了,你顺着爬上来吧”!说完我就向水生追去,背后传来老孙头撕心裂肺的喊叫:“你等下、小军、小军…….”。
尽管水生肩膀上扛着三爷的尸体,走起路来仍是健步如飞的,我需要小跑着才能跟上。走了约十几分钟,就对周围就熟悉起来,竟然走到石墙那里了,后头一看,就是那“Y”字路口。水生把三爷往地上一放,坐在地上喘着气休息起来,我看见远处石墙尽头仍旧燃着一堆火光,就陪他坐了下来。他从兜里掏出两根春都火腿肠,扔给我一支,说道:“你知道出口吗”?
我急不可耐的用牙齿撕开火腿肠的包装,咬了一口摇摇头唔咽着说道:“我也不知道”,水生就不再问了。等我把那根细长的火腿肠吃完,肚子仍旧饿的忍受不住,他却没有再掏食物的意思,就讨好似的说道:“真没想到你会救我”。
水生沉默了良久,低声说道:“三爷给我说过,你是他们家的后人,我不知道……你是朝阳镇的吗”?
我隐约的想起些什么,看来那次他审问我时他们就已经知道了,难道他们是六老爷的后人?就回答道:“嗯,是的”。
水生笑笑,刚冒出的胡茬衬托着他刚毅的脸庞,看起来有股成熟男人的独特魅力,就听他说道:“我把三爷交给你带回去,最好安葬在你们那里,我还有别的事要去做”。
水生的话不多,几句话就交代清楚了,只是我并不愿意领这差事,一是,跟这位三爷并不熟悉,甚至算得上没有好感;二是,我真的、真的很害怕尸体;就推却道:“我恐怕走不出去这里……”,只听水生“嘘”了一声,打断了我的话语,一串细碎的脚步声从左侧洞穴里传了过来。
水生关了手电筒,夜猫般闪到那个洞口弓起腰身守着,仿佛一个大型猫科动物在隐蔽着等待他的猎物。他向我打了一个手势,示意我躲进右侧的洞里,我就照做了,两束光亮就从左侧那个洞里射了出来。
“伟哥,还要再去看看吗”?
听声音还是魏家的马仔,就紧张起来。
“嗯”。
“摔也摔死了,还用再看看淹死没有,唉”!
“你懂个啥,把水引到那里,是为了排水找路,你以为来”!那个伟哥呵斥道,那马仔就闭上了嘴。
等他们刚走出洞口,只听“啊”的,一声惨叫,他们俩人的手电筒就同时掉在地上,整个人瘫成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