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尹雪裳早早的起了身,洗漱一番后简单的着了一件灰色黯哑的衣衫,群角恰到好处的及到脚踝之上减少了绊倒的可能性。只是,望着这一身长裙,尹雪裳突觉得有些麻烦,为什么不简约化一些,总要以裙装示人,不是莲花碎步就是婀娜细撵,不出深闺的小姐们尚还可以习惯如此,可是平凡人家的姑娘们尤其是那些需要下田干活的女子们总要捆扎着裙摆做事,岂不是非常不便。
“裳裳又在发什么愣呢?”玄印将玄青色的外衣穿戴整齐,刚从外屋走进来就望见尹雪裳对着屋内的铜镜发呆。
“小印,你说女子要是能有直筒裤和体恤穿,那该省去多少麻烦啊?又简单又时尚又方便。”她拿起梳子细细的打理起自己的秀发,丝毫没发现自己言语中的异样。
玄印轻轻撩起她身后的一缕青丝,满眼的惊奇。他的裳裳到底来自何处?她总是能一语惊人,说的某些话做的某些事全然不符合这个时代的女子,她就像一个意外的存在。可是,这些对于他来说都不重要,只要她在他身边,就算是命运的一个偶然降临,他也甘之如饴。
“我的裳裳,这凡尘仅此一个,最美丽最独特。”他轻柔含笑,天使之颜撩动几缕芳心。
“呵呵,走啦!”她牵起他的手疾步向屋外踏去,面容之上早已羞怯如火。
昨夜那个流星划过的吻好似还在唇上微微犯痒,他今日又说出这般动人心弦的情话,这是要把她羞死么?心如鹿撞,脸似火红,连牵着他的手心都微微渗出些许汗渍来。
一路不去回头望他,只怕他瞧见了自己羞涩的模样,等到红潮褪去才敢向身后的人放眼探去。他从来都是那么顺人心意,安静时静若如风,嬉闹时笑意温暖。尹雪裳,你是几世修来的福气,身边竟得此温润如玉的绝世好郎君。有时候连尹雪裳自己都不禁怀疑,这般上天下地也找不着的小印是不是老天爷偶然的一个恩赐。如获至宝,她喜欢至极。
“早上出门还是好好的天,怎么这么一会儿就转的阴暗了?”玄印向前跨出几大步,抢先走到尹雪裳的前面,解下玄青色的外衣披盖在尹雪裳的头顶,这乌云密布的天只怕一会下起雨来淋湿了她的身子。
“这老天爷说变脸就变脸,怎么偏生赶巧了要在我们决定去凌云峰的时候呢?”真是倒霉透顶了,尹雪裳暗暗碎骂了几句,盯着愈发暗淡下来的天空抱怨不已。
“看来,今天是看不了云海了。”玄印转身,牵着尹雪裳准备折返。
尹雪裳望了望相隔已经不远的悬崖料峭上生长的一颗迎客松,只差几十步的路程就要到达峰顶了,就可以看到云海了。偏偏天公不作美,非要他们扑了一场空么?
“小印,咱们一路辛苦就快要到了,怎么能一无所获了?就算是看看那颗迎客松也总是好的,也许在峰顶还有别的风景呢。”
“裳裳,这眼看着就要变天了,我只是担心出现危险。”
小印的话也不无道理,这样的天气留在山里容易出现意外。只是,她的眸里远远的竟被几朵娇艳的殷红占据了视线。
脑袋里一些模糊的画面轰然炸开……
白衣飘然,如风幻影,妖孽倾城,如妖似仙。
“玫瑰?不,是月季,是月季花。”她伸出手来朝着不远处的轮廓触模,一股莫名的悲伤在瞬间涌上心头,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裳裳,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突见她神色异样,赶紧扶住了她略显发颤的身形。
“好多好多的月季花,好大的火,火!烧光了那些月季,烧光了。”似乎有什么正欲冲出来,白色的背影和红色的月季搅得脑子里一片混乱,尹雪裳蹲在身来抱着脑袋的两侧不停的喃喃自语着,面上的表情异常痛苦。
“裳裳莫怕,有小印在,小印会保护你的。走,咱们今天先不看云海了,咱们先回去休息好么?”
“休息,休息。”尹雪裳附和着玄印的声音,脸色已经有些泛白,趴在玄印的背上由他背下山去,思绪却一直未曾停下。
为什么看到月季花会浮出一个白色的背影,那么孤傲那么不逊却又那么寂寞。是谁?是谁让她的心在瞬间疼痛不已。她总觉得自己并非是被野狼追击那么简单,她的小印隐瞒了她什么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