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入了府邸,穿过假山水池,远远地看见,中堂摆上一桌宴席,深色的上好绸布垂下,桌上杯盘已经摆放整齐,金边瓷碗,银色筷子,同款牡丹色的盘子,院子里面,搭上防风的高棚,一溜开摆上十来桌同样的宴席,四处彩带连接,花圃草地修剪整齐,池水清澈,游鱼灵活,屋瓦鲜亮,。
如果不是连夜布置,如果没有百来人手,没有人能在一夜之中将荒废的院子,变成今日这样辉煌的府邸。
“看来史节大人颇得陛下喜爱,不仅封官赏赐,就连府邸都修葺翻新……”
“是啊,听说是陛下钦点的人才,也不知道是怎样的一个人,才能得到如此殊荣……”
“最近没听见有什么新人出来呀,莫非是咱们不知道的哪位低调同僚?”
“都别说了,一会儿人出来了,不就知道了……”Pxxf。
院子里面仆人来回穿梭,端上丰富的菜肴点心,有管家从容的引着各位官僚入座,大堂之中的那一桌,当然是供给朝廷三品以上的官员入座,此时,主人还未出现,那张桌子上面就坐着一人,宫素。
他撑着头,宽大的袖子拂过桌面,望着院子里面的官员来来往往,彼此之间假意言笑晏晏,觉得十分无趣,于是抬手招了一个下人过来,“你们大人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开宴?”
下人垂头恭敬回话“回丞相大人的话,史节大人说,正午太阳浓烈,所有的怪魔鬼怪都会退去,那个时候开宴,再好不过。”
“哦?”一贯的
“这个……大人没说。”下人抬头瞟了他一眼,重新低下头,眼耳服帖。
“下去吧。”
众人都是清晨刚醒来就收到了请柬,耳朵尖的听到上面有人说着中午才开宴,不免有些烦躁,纵然史节是陛下钦点的人,但是说到底,也只是个四品官员,拿这么大的架子,得罪了众人,以后在朝廷怎么立足。
一时之间,院子里面吵吵喳喳,像是关了一院子的鸟一样,院子里的下人们面色不改,上菜的依然上菜,摆盘子的依然摆盘子,搬椅子的还是搬椅子。
像是没有听到,这些尊贵的朝廷命官们的埋怨。
“诸位。”三品官员以上的,宫素最年轻,但是全场也只有他的官位最高,最有资格发言说话,他宽袖一展:“史节大人新官上任,难免会有一些羞怯,大家以后都要同朝为官,应多多包涵才是。”
人群先是一愣,然后才反应过来,四品以下的官员想,哦,史节大人新官上任三把火,这是要烧给他们这些四品之下的人看呢!
四品相等的官员想,哦,以后同朝为官,丞相大人这是在提点他们,以后多给这位史节大人使绊子呢。
四品以上的官员们,只是看着手中的杯子,像是一盏茶里面能看出花来一样,眼神有意无意在宫素的身上掠过,轻笑不语。
众人都在心怀异事之际,一个身着侍卫服的人匆匆绕过人群,单膝跪下大堂之下,小声不知道说着什么。
要是此时有人抬头,就能发现宫素一指笑着的脸上,突然沉了沉,然后,片刻消失,依然淡笑,似风吹过。
“诸位,不必等了,史节大人今日不会出来。”他站起来,宽大袖袍迎风站来,像是一只预要展翅的孔雀,骄傲的昂着头,看着院子里动作倏然停止的下人们:“各位请便,宫某先走一步。”
***
城南。
凌厉而又快速的风,竖直劈上,宽阔的刀背嗡鸣震耳,这一刀劈来的势头,带着不达目的不罢休的狠绝。
舒长歌由他的杀意溢出,早已觉察他的动作,可是她此刻站在轩辕诩的身后,想要抢先一步用自己的身体拦下那刀锋,都已经是来不及,眼看着,雪亮的刀刃,从轩辕诩的双腿之间劈过,下一秒,就会血肉飞溅,尸身两半。
突然,像是从高空压下来一阵更为凌厉的风,那阵风如同吹过宫阙黄帘,铁板般沉重无声,自高空压下。
为么么刀。轩辕诩在这压迫人的风眼中,伸手,轻压,两指,轻捏。
少年修长的指头捏住锋利的刀刃,几近透明的指尖按住刀刃,轻轻向下一推,他的身子趁势而起,双腿飞踢,整个人如鸿雁倒立,将全身重量压在刀刃之上,然后半空一个利索的翻身,手中刀刃猛烈一拉,凌亲王铁臂神力,竟然经不住他这样一拉,兵器不能月兑手,整个人被他拉住,一张脸狠狠的撞进墙壁之中。
凌亲王被他一招拽入墙壁,去势不变,手里阔刀却改变方向,舍了武功高强的轩辕诩,将攻击的对象,改为功底并不深厚的舒长歌,他多年浸婬武学,看出舒长歌虽然会些轻功招式,也有几把刷子,但是,她内功这一块,几乎是空白,大概是因为什么原因,被迫突然学武导致而成。
对于强敌轩辕诩,他还有几分顾忌,而对于这个女人,他志在必得!
杀了这个女人,就相当于斩掉了轩辕诩的一只胳膊,不,说不定,是剜了颗心。
思绪至此,他招式加猛,愈发猛烈的朝着舒长歌攻去。
“长歌!小心!”轩辕诩避开凌亲王致命一击,却不得已被逼的落下屋檐,此时黑羽卫已经从后面攻围过来,虽然被御林军的阻拦,但是依然有几人冲上来,将轩辕诩团团围住,他一时不能月兑身,看着长歌身影在一片刀光剑影之中来回躲避,心里一急,左臂被一把横过来的刀割伤。
“唔!”那把刀拉的既快又慢,生生将他衣袍撕裂,血肉割开,下一秒,他转身伸手扣住对方喉咙,两指一捏,拿刀的一名黑羽卫迅速委顿下去,没了生气,而手臂上的伤口,立现白骨。
虽然已经压抑到最小的声音,但是急促而又隐忍的呼痛声依然被舒长歌听到,她忙中扭头一眼,轩辕诩正扯下衣袍衣角,快速的将伤口包扎住,月色的依然裹上伤口,立刻就被鲜血染透。
“阿诩!你怎么样?!”避开迎面而来的刀锋,她趁机矮着身子,从凌亲王的腰侧滑过,对着轩辕诩的方向大声喊道。
“哈哈哈!”凌亲王笑的狰狞:“你看,要不是因为担心你,他怎么会受伤?你们这些人,总是以为自己可以拯救别人,却往往成为他人的拖累!”
“那也总比你这种铁石心肠的人强!身体受伤,还可以医治!要是一个人的双眼被权势蒙蔽,心脏被利欲熏黑,那么,他更加可悲,因为他根本就无药可治!无人能医!”舒长歌看着轩辕诩从一个御林军手中夺过长剑,单手迎敌,那只左臂垂下,随着身体的剧烈动作,不时的有血洒在脚下的沙土之中,被他有意无意的挪脚混在沙土之下。
慌忙之中,又躲开迎面铁拳一击,她心里担心轩辕诩,功夫又不及凌亲王深厚,逐渐便觉得有些吃力,只觉得眼前的刀光重重,铁拳自四面八方涌来,打鼓似的要捶到自己的来,切菜似的要砍到自己的身上来。
她此时脑海中,全部是霍思聪在山顶上教她功夫的片段,身体已经不受自己控制,对面刀劈来,她躲,拳攻来,她闪,掌劈来,她避。
她躲来躲去,就是不攻击。
“你不是想要救他吗?只会躲,怎么救人?”凌亲王狞笑一声,又是一刀带着屋砾瓦片,朝着她的身上席卷而去。
舒长歌脑袋昏胀,只听见刀影重拳之中有人在说,你怎么不攻击,你不是会武功么,你怎么不出手,要出手,要救轩辕诩……她会武功……有人跟她说过什么,她已经忘记……是的,哪里有打架的不出手的,是的,霍思聪教了她武功,她要出手……思绪还没有转完,她脑袋一闷,一直躲闪的身子突然一顿,反身保持着一个欲要攻击的姿势。
凌亲王冷笑一声,一掌击飞自己手中长刀,长刀劈开瓦砾碎片,正指她的胸口。
“长歌!”底下轩辕诩见她身子顿住,手中长剑劈开身前的阻拦,几乎是在舒长歌怔住的同时,扭断一个黑羽卫的脖子,踩着那颗黑乎乎的脑袋,飞扑直上!
“砰!”半空一股力道从另外一个方向扑来,那股力量中带着蔷薇般芬芳,柔软而有坚硬地铺开,带着无法抵抗的攻势,硬生生的将悬空的轩辕诩,一掌击回原地。
“一日不见,你就迫不及待的想要奔至我怀中,这叫我,情何以堪呢?”低沉调笑带着慵懒的嗓音,半揽不抱的将撞出来的舒长歌迎在怀中,巨大的宽袍迎风招展,衣袍上深红色的蔷薇花瓣落了一地,他偏头侧脸,刚好遮住她的视线,在她耳边轻语:“新上任的史节大人,与太子勾结谋反,你说,这罪名好不好?”
“谋反的是凌亲王!”她眼见轩辕诩被宫素一掌拍开,此时视线被阻拦,看不见下面的情况,担心他身负重伤,一人无法抵御强敌,心急抓住宫素的领口:“宫素,你是一朝丞相,你不能是非不分!全文字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