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妮出嫁 第六十章鞹驴觅偶

作者 : 金秋叶

故事的发展,很有必要插上一章肖林在家的一些活动。

早晨,肖林和肖王氏送白妮儿和慧芳到大坡前,千叮咛万嘱咐,把能想到的事儿、能想到的话一一都做了交代,才放开手,看着他俩的身影消失在黑暗中,又站了很久,才叹息着拐回家。

俩闺女都是第一次出远门,外边臻乱,真是不放心。不放心有啥用?眼看着白妮儿有大事,敢不管嘛!她们走了,老俩的心一步不落的跟着。

捣完杂活儿,老俩少滋无味儿的喝了早汤,肖王氏去搅她的纺花车。肖林走到缎子黑前,从他鼻唇开始向上轻轻抚模。那种感觉,和有些情况下抚模肖王氏差不多。缎子黑一动不动,半闭着眼,很专注地接受着肖林的抚模,享受着人间才有的温情。

抚模一阵,肖林开始和它说话,从家中这些天的事说起,一直说到现在,管他听懂听不懂,肖林都按着自己对这些事情的理解一一道来。边说边拿起笤帚疙瘩,从缎子黑耳根处往后,一下一下顺着毛拨拉它。

自从它来到肖林跟前这些年来,肖林都是这样对它。两个人相依相存,河中救助的事绝不是偶然的,是他们默契共存的必然。事情发生后,肖林的感激之情更加升华,心中有话他也不会很好的表达,缎子黑也不会听明白。但肖林只管说,侍候它更加上心。只是家中事多,叫他顾头不顾尾,冷落了缎子黑。今日闲暇,肖林想补偿对缎子黑欠下的未尽情意。

拨拉到臀部的时候,肖林发现了异常。缎子黑的水门(外阴)蓬松肿大,掉线了。连尾巴根部都是湿漉漉的。

缎子黑是匹母驴,当地人称鞹(kuo暂以此字代替)驴。掀起唇,看它的牙口,已有三个臼齿,牲口把儿们都知道它有六、七岁。看它面目清秀,耳直唇白,两眼放光,毛皮油光发亮、捋顺起明,可知它正値播驹儿年限。肖林也观察到,缎子黑每月都有几天要掉线发情,出现性情烦躁、草料减少、仰天示鼻、喜近同类、尿多蹭尾、阴部流黏条的现象。

那时肖林只顾干活,没有多想。除了细心照料以外,一直没有去给它配种,缎子黑带情帮肖林辛苦耕作,过几天后就会恢复平常,它也就一直孤身寡影,没有子嗣。

救他事件发生后,肖林对缎子黑有了新看法。驴也是条命,它也要吃喝维持生命,它也知道干净好赖,它也懂得人情世故,他也要传宗接代,人侍候它好了,它才会对你好,到紧要关头它才会救你嘞命。缎子黑尤其懂人情,应当让它留下后代,不这样办肖林就不忍心。再说,一匹驴活到底,超过二十年嘞很少。留下缎子黑嘞后代陪伴自己,也是他对缎子黑嘞最大报答。

肖林掀开缎子黑的尾巴,一股儿白色透明的黏条从水门处一直垂到地上。他在它尾巴根向上的臀部使劲按一下,缎子黑马上一动不动,并且扎稳四蹄,吧咂着嘴,吐出白沫。

肖林知道,缎子黑到了最佳的配种时候。他仔细给缎子黑理顺皮毛,又给它饮了些水,然后又给它戴上饰有几朵红缨和一圈铜铃的笼头。经这一装扮,缎子黑顿时昂头向上,精神奕奕,多了十二分的姿色,俨然成了艳丽无比的美驴。

肖林拍拍它的脖子,扭身背上手前边就走。缎子黑“踏踏踏”紧追几步,跟上他出门而去。

出五龙沟,沿洋路线下的大路往西走六里,有一个村叫三疙瘩,因村人都住在三个大土疙瘩上得名。洋路在这修成并修了火车站,这个村更有名,逐渐在村边的一片空地上形成了一个集,逢双日早有集,每逢十五、三十又有牲口集,全天,称为会。会越办越有影响,也越办越大,本县所有的村镇和邻县的客商都跑这赶会,买卖牲口。也带动了其它相关和不相关的商人来这经商。因此,有些商户就固定了下来。前边介绍的肖林买铁货、赵二旦上门安装,与白妮儿有一面之交,开始时就发生在这里。

一早起来,天气就闷热无比。肖林和缎子黑紧走慢赶,赶到会上时,会场已是人身鼎沸,擦肩摩踵,一派热闹的景象了。只见京货棚一个连着一个,摆摊儿的一摊儿挨着一摊儿,叫卖的一声比一声高。

肖林和缎子黑走进会中,缎子黑笼头上的铜铃一响,立即博来会上人的目光,人们的称赞声不断,令肖林也觉精神焕发,一扫多天的酶气。

肖林没有停步,带缎子黑直接进了设在会场南边的牲口群边。

牲口集设有很多木桩和木架,安生的牲口拴在木架上,不安生的牲口拴在木桩上,木桩埋的深,结实。

除了待价而沽的牛马驴羊猪兔鸡外,还有些高头大马和健壮威武的种马和叫(种)驴拴在木桩上,跃跃欲试地等待着它们情侣的主人们的选择。它们明白自己就要干什么,雄性激素的大量分泌已经使它们急不可待,烦躁的围着柱子转。

种公马和种母驴的交配结果,将会生下一匹健壮的骡子;种公驴和种母马交配结果也是生下一匹骡子,但优势没有前者明显;这两种选择都能得到一匹干活的好骡子,但都改变了种群,且都不会生育。肖林打算选一匹个大体壮、精精神神的黑驴来做缎子黑的老公,这样就能保持它的本性不变。他停下脚步,远远远地打量着几匹黑驴。

缎子黑站在他身后,不时地扬扬脖子,晃晃脑袋,呲呲牙齿,眼睛兴奋地向远处看去。显然,肖林带它到这里,它很领情,它也在选择自己的心上人。后又拉出了长长的黏丝。

一阵微风,带走了那黏丝的特有气味,飘向种马种驴所在的地方。它们更加不安,眼瞅着缎子黑,绕木桩来回走动。那只大洋马,甚至扬起前蹄,嘶声大叫起来。它这一叫,周围的同类也不甘示弱,纷纷怪鸣。

动物择偶交配,有时是你死我活的。

它们的主人也等着肖林前去谈生意。一个年轻的驴主人,悄悄地解开了他的黑驴。那驴没了约束,“嘿儿嘿儿嘿儿”,撅着尾巴大叫着奔来,主人也佯装拉它,稍后追来。

说时迟,那时快,一阵风到,还没等肖林反应过来,那黑驴“嗷”一声就扑在了缎子黑身上。

周围一下安静下来,不同的人怀着不同的心欣赏这种场景。其中一位买鸡蛋的大嫂,正在往自己的篮里拾鸡蛋,听到惊叫声,抬起头来,正看见黑驴趴着黑驴,也算是情景交融,她随着驴的节奏用劲一搦手,竟把鸡蛋搦得粉碎,顺着指缝直流。周围的人见了发笑,瞧这女人,暗中也使着劲儿嘞!

这件事,成为现场的第二道风景线,至今人们仍津津乐道。

不要笑,由于力学的原理,拱形的鸡蛋搦在手心里,你只要均匀用力,搦不烂的!

好在肖林也相中这匹驴的体魄,况且这家伙也机灵,有勇气,能在众多的竞争者中月兑颖而出,不是等闲之辈,定有可造之材。要不然,肖林定告它之罪,青天白日之下公然侵犯俺嘞爱驴缎子黑,定把它拉下驴来。至于主人,等着吧,纵容犯罪也罪不可赦,等着要你嘞钱吧,不叫你赔了夫人又折兵就不知道马王爷三只眼。

心里这样想,其实也是偷着乐。叫驴下了缎子黑。他就笑眯眯的付了钱,然后趁缎子黑不备,猛然举拳砸向它臀部。缎子黑也猛收一下臀部。

据说这样办能增加受孕机会。要不然,肖林可舍不得打他的缎子黑。

好了,这件事到此为止。打道回府。

肖林扭身要走,一个戴着露出半边白头发的破草帽的老头走近他,拍拍他肩膀,皮笑肉不笑地对他说:“有一事儿,不知道对你是好事,还是坏事,你听不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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