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浅俊美的脸上表情冷漠,如同欣赏着垂死挣扎的猎物的野兽,他冷笑着离开了。
原来所谓的良心发现,也不过是为了更歹毒的嘲笑她!
吃力的拄着木棍,单脚挪动来到湖岸边,陈月手趴在地上,手握着树枝在水中找寻,手不停的抖,树枝好几次险些滑落,她咬着牙,视线被汗水侵染的一片模糊,全身被汗打湿,小腿已经疼到麻木。
她将湿漉漉的收音机紧紧的抱在怀里,越来越冷,越来越困,努力撑着眼皮,她一定不可以睡,一定不可以,她要撑下去,哥哥的自由才有希望。
身体突然的腾空让陈月惊了一跳,她长长的睫毛微颤,瞬间闪过慌乱和惊讶。
“浅说这里正上演一出好戏,让我特地来看,主角是你啊,真可怜!浅真是太小气了,这样折磨你。”顾泽完美的唇线抿成一个好看的弧形,低头贴着陈月的耳朵:“以后不会了,你跟着我,我会保护你。”只有我能保护你!
陈月虚弱的将视线缓缓别向一处,她没有力气和他争辩,他的表情就像是自己的玩具被别人磕坏一角般的生气。
她即使没权没势,也不想攀附富家少爷,她不是他的玩具。
陈月的小腿渗着血,顾泽细心的替她拔着伤口中的木刺,每拔除一根,陈月都疼得倒吸一口凉气,她死咬着下唇,拳头紧握,不发出一点声音。
涂了些消毒药水,用车上干净的绷带将陈月的小腿缠住,却还是止不住腿上的血,顾泽的声音很低沉:“本想今晚带你去探望你哥哥的,看来现在只有去医院了。”
他的衣角被死死的扯住,陈月没有一丝血色的嘴唇艰难的说道:“不……我要见……哥哥。”她乌黑的眼眸祈求的看着他,她不知道错过了这一次机会,下一次要等到什么时候。
顾泽深深的看着她,脸上的表情复杂难辨:“好,不过……”他漂亮的眼眸微弯,“作为回报,你得乖乖让我亲!不准反抗!”
“我……”陈月话音未落下,顾泽已经试探着舌忝上了她的唇,像小孩子吃到糖般的满足:“小月的唇上虽然有血,但是我还是很喜欢。”
心里不由得一颤,不愿意三个字最后还是被陈月吞回肚子里,想起哥哥,她疲惫的闭上双眼。
披着顾泽的外套,陈月静坐在车子里,脸上的伤已用冰水冷敷过,头发散落下来,遮住了些许还未消肿的脸,她看了看车子里的时刻表,轻声道:“我可以了。”
陈俊看着一拨又一拨的罪犯和家属的聚散,最后只剩下他一人,他期待的望着门口,不舍的重新走向牢房。
“哥哥。”
熟悉的声音让陈俊顿住脚步,他回头,远远的,陈月倚在顾泽身边,朝他明媚一笑,那笑仿若晨曦间的第一缕阳光。
“小月。”陈俊想要朝陈月奔过去,奈何被狱警紧紧的钳制住,他三步一回头的回到了牢房,转身,只有铁窗外一片清冷的月光投下的阴影,小月……他低低的呢喃,浓浓的思念。
已经完全看不见陈俊的身影,陈月终于支撑不住,软软的倒在了顾泽的怀里。
……
中心医院内。
“小顾啊,这小姑娘怎么会伤成这样?失血这么多,伤口这么深,得赶快缝合。”中心医院的主任医师陶琳略带责备的说道,她在骨科方面是专家。
顾泽瞳孔微微一缩,眉峰跳动的青筋泄露了他的情绪。
“小姑娘,忍着点!”陶琳凝了下顾泽的脸色,一向冷漠不多话的顾泽能来找她,说明这小姑娘对他定是很重要,但是伤口太多面积太大,注射麻醉药会很疼,就不知道这小姑娘挨不挨得住。
鲜血淋漓的肉,针穿过肌肤,一针一针的扎入麻醉药,陈月死咬着下唇,全身都在颤抖,一声不吭。
一根修长的手指突然塞进她的嘴里,顾泽很温柔的说:“含住,你的唇受伤了。”
陈月不敢真的咬,只能拼命的喘气,张开青白的双唇,像离水的鱼儿一样拼命喘气。
陶琳抬手擦了擦满头的汗,她奇异的发现这个小姑娘居然没有喊一声,没有哭。
全身好像虚月兑了一样,陈月的眼睛微微的睁开一线,看着陶琳,连移动视线的力气都没有。
“小姑娘,还有几针,能忍住吗?”
陈月没有一点血色的唇动了动,声音非常轻,可是却出奇的清晰:“能,医生,我不痛。”
陶琳的心蓦地揪了起来,缝合伤口的手顿了一下,陈月已经沙哑的声音让顾泽的心脏骤然紧缩,竟比一记来自天外的雷电更可怕,直沿着脊梁骨向下,狠狠打在鼠蹊部位,他漂亮的眼眸微微眯起,酝酿着深沉的风暴,玩具的所有权,看来他忘记宣布了。
……
病房里静静的,凝视着陈月的睡颜,顾泽情不自禁的伸出手臂,轻轻搂住熟睡的陈月,隐约感觉到顾泽的手臂,软软热热的,陈月渐渐的侧过脸,把脸靠在他的上臂里侧,迷迷糊糊的抱住,像只小猫找到满意的窝般舒舒服服的睡了。
顾泽一瞬不瞬的看着陈月,唇边突然扬起一抹好看的笑容,在她脸上轻点一下,他满足的抱着她沉沉睡去。
……
苏浅摘掉金丝边眼镜,眯着眼看着灯光下少女的照片,手指抚上那纯净的笑容,心中突然有些后悔今天就这样走掉。
一瞬间,他有些恍悟为何顾泽这么紧张这个玩具了,手指微微收紧,心底倏然腾起一种渴望,要是她只对他这样笑,只对着他……
有些事很微妙,发生在不经意间,轻轻在你心上划过痕迹,细微到甚至令你无法察觉,却又荡起了你心中的涟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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