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姑娘……”沈冰清一时竟无从劝解。如果没有她,也许这一切都不会发生吧?但如果连她的出生都是种错,那东方抱她回来岂不是更错?天昭要杀东方是错,误伤沂儿是错,自己央求东方是错,东方应诺回来是错,东方不顾一切去救这个丫头更是大错特错!
东方月白突然大笑道:“原来你根本不是我娘,但我却为你伤心欲绝,大闹将军府!前夜,我原本已经月兑身,但爹却为我自投罗网,不惜性命!你说,这一切,是不是很可笑?”
沈冰清苦笑道:“当初天昭打伤沂儿,之后每日看着沂儿呆傻的模样,我都觉得天意弄人,可笑的很!后来,我想通了。也许是我欠东方的太多,老天也不许我和天昭太圆满。”
东方月白望着桌上的青花瓷瓶和香魂已断的星星,冷笑道:“老天该有多嫉妒我,才让我转眼之间失去这一切……”
翻了几页手中的小册子,东方月白随手塞给沈冰清道:“这是顾冰沂的治病方法。你让爹做的,他做到了。”
翻开小册子,那熟悉的笔迹让沈冰清不禁泪水滂沱。东方,若有来生,冰清定当不负情义不负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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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外远郊,芳草萋萋。昨日的余烬仍在,于是枯焦的圆木上再搭新柴。想来也不尴尬,只因躺在上面的都是一般痴极傻极的人。
腾起的火焰围住星星,那绿色娇弱的身影像一片轻柔纤细的柳叶,眨眼便要没了影踪。东方月白支持不住,跪坐在地,手中紧握着那方白绢,那上面有星星生死相随的诺言。胆小如鼠,温顺如兔的星星呵,情深几许,竟何以如此无畏,如此决绝?
沈冰清幽幽叹道:“有这样一个女子这般爱他,东方也是幸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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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西下,断肠人走天涯。一骑白马,一袭白衣,东方月白神色凄离的牵着缰绳,朝沈冰清淡淡道:“我对你也没什么好感,就此别过吧。”
沈冰清苦笑:“你怨我也是应该的。只是,天色已晚,你何必这么急着上路?”
“这个鬼地方,我一刻也不想多呆!”
“其实,我今天来是有一事相求。”沈冰清犹疑了一下,继续说道,“东方说过,他最快乐的时光是在蝴蝶谷的日子。你能将东方的骨灰葬在蝴蝶谷吗?”
东方月白摩挲着肩上的包裹,忽而摇头道:“不要!爹临死前还难忘在蝴蝶谷孤单等待的日子,难道还要长眠谷底为你无尽的守望吗?仙子湖畔的生活虽然平淡,但那里恬静安好,至少,还有星星常伴左右。”
沈冰清轻咬着唇,轻声道:“那……随你吧。”
“哼。”东方月白冷笑一声,道:“你若真为爹好,就该杀了顾天昭,为爹报仇!”
沈冰清闻言一凛,皱眉道:“你忘了你爹临终前的话了吗?”
“早知道你会拿这个来压我!”东方月白冷冷道,“爹只说不许我为他报仇,又没说不许你!你只需枕边行事,一刀便可结果他性命。区区举手之劳,你做得到吗?”
“你强词夺理!”沈冰清有些窘迫道,“你明知东方他不是这个意思!”
“你紧张什么!”东方月白有些不屑道,“你以为我真指望你为爹报仇吗?顾天昭的狗命,死别人手里,我还觉得不痛快呢!”
“难道你连你爹的话也……”
“少拿我爹说事!”东方月白不悦道,“别忘了,顾天昭不仅要杀我爹,还要杀我。就算我不为我爹报仇,为了我自己,我也不会放过他!”
沈冰清还想说什么,但东方月白已经不耐烦的跃身上马,绝尘而去。
我只想说,我会努力写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