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公子生得俊美,说话却好没道理!”玉瑶斜眼瞧着俊美男子,冷冷道,“什么叫无理取闹?!明明是明月楼见不得人好,要拆我们汇贤雅阁的台,怎么成了我们为难他们了?”
旁边有个脸上横竖都是爪痕的小二,伸头插嘴道:“谁见不得人好了?你们汇贤雅阁也算生意好?哼,挣不到钱就耍泼来讹我们明月楼,想得美!”
俊美公子伸手止住他,微微一笑,坐下道:“玉瑶姑娘,天色也不早了。你准备在这耗一晚,不用回去做生意了吗?”
人群中隐隐一阵窃笑。
玉瑶也微笑着坐下,不慌不忙道:“多谢公子费心。我汇贤雅阁的生意自然耽误不得,不过,那也不会妨碍我在这儿耗着。我玉瑶年老色衰,早就不靠自己卖笑挣钱了。”说着,一指旁边几个甚是娇艳的莺莺燕燕,淡淡道:“这些个姿色一般的,平时也不过在汇贤雅阁端茶倒水罢了,都是一帮吃饭不挣钱的。所以,今天明月楼要是不给个说法,我们决不罢休!”
俊美公子微一皱眉,淡淡道:“你究竟想怎样?”
玉瑶一拍桌子,一副没商量的语气道:“一万两!”
“什么?!”刘掌柜一听,差点没跳起来。其实,除了他,所有人都一愣,连自小富贵的薛小姐都听得虎躯一震!
俊美公子也不淡定了,敛了笑容道:“玉瑶姑娘可知道一万两是多少?”
玉瑶笑笑,满不在乎道:“一万两么,差不多值汇贤雅阁墙上的十副画,或者汇贤雅阁十个正牌姑娘身上的首饰钱,又或者,不过刚好买我汇贤雅阁一个正牌姑娘的第一夜罢了。”
此言一出,所有人又都目瞪口呆。刚刚开张不过十天的汇贤雅阁,居然敢这么口出狂言!
见大家一脸不可思议和不以为然,玉瑶淡淡道:“不信的话,可以去我汇贤雅阁里看看啊!墙上的画,若有谁能找出一副假的,我玉瑶谢他一万两;姑娘身上的首饰,若有一件不是真金实银,我向客人赔罪一万两;阁里的姑娘,若有一个抵不过别院的头牌,我玉瑶立刻就关了汇贤雅阁!”
所有人都不禁对汇贤雅阁有了向往之情,对玉瑶也莫名升起一份敬重之意,俊美公子也不例外。他饶有兴趣的以手抵颌,笑道:“难怪玉瑶姑娘对说书先生的几句调侃之词如此动怒,原来汇贤雅阁这等奢华绝艳!若因此而损了姑娘生意,倒真的罪过不小。”
“那公子的意思是,明月楼该赔一万两?”玉瑶秋波一转,笑得妩媚。
“的确该赔。”俊美公子嘴角一扬,更是风情无限。
玉瑶起身望向刘掌柜一干人,浅笑道:“当真还是局外人看得清啊!连明月楼自己的客人都说该赔了,刘掌柜,你觉得呢?”
刘掌柜嘴角抽搐,一跺脚道:“招财,取一万两银票来!”
“慢着!”人群中一个留着一字须的青衣男子大声道。
“你又是谁?”望着半路杀出的程咬金,玉瑶皱眉道。
青衣男子一提手中的酒壶,有些微醺道:“刚巧,我也是明月楼的客人。”
“三……”俊美公子望着青衣男子微微一愣,便月兑口而出。
“对,商量!我们还要商量一下!”青衣男子忙打断俊美公子道。
玉瑶不耐烦的对刘掌柜说道:“你们明月楼是怎么回事?当家的不说话,不相干的客人倒来指手画脚!”
刘掌柜望望俊美公子,有些支吾道:“一万两不是小数目,我们自然得商量商量。”
玉瑶不屑道:“你可真是个没主意的!把你明月楼所有的客人都喊来,大家开个会再决定,可好?”
围观群众见刘掌柜一脸窘态,都哄笑不已。薛念筠悄悄的对乔儿道:“乔儿,有好戏看了。那个青衣男子的武功很高!”
乔儿莫名其妙道:“你怎么知道?”
薛念筠想了想,好像不知该怎么回答,一晃脑袋道:“反正我就是知道。”
乔儿也不再答话。不过,心里是万分相信的。和武功打架打战什么相关的,薛念筠简直无所不知,无所不晓,无师自通,无……简而言之,就是个天才!就说练武吧,一首诗读一百遍她都会背错,但老爷耍一套拳,她偷看一遍就记住了!搞得薛老爷几次在儿媳牌位前,捶胸顿足的狂吼:“你为什么没把她生成个男的?为什么?!”
再看厅内,青衣男子正抱着酒壶往桌上一坐,一副调侃的神态对玉瑶道:“刚刚明月楼为玉瑶姑娘已经赚回了一万两,还需要再付银票吗?”
“哦?”玉瑶笑道,“明月楼替本姑娘赚的这一万两,还真是神不知鬼不觉。莫不是托阁下你保管着?”
青衣男子笑道:“不敢!请问姑娘,明月楼害姑娘丢的那一万两,是不是同样神不知鬼不觉呢?”
“什么意思?”
“很简单!明月楼的说书先生因为口无遮拦,诋毁了妓院的名声,所以姑娘你觉得影响了你的生意。反过来,汇贤雅阁因为刚刚开张,很多人甚至都不知道如此雅致的名字下竟是一所妓院,更别提是这样一所奢靡华丽的妓院!但经过姑娘今日借着明月楼一闹,明日必定是京城头条。到时候,大家慕名而来,姑娘赚回的又岂止这一万两?”
紫衣公子抚掌笑道:“妙!说得有理!”
玉瑶瞪他一眼,笑道:“好啊!若能照阁下所说,汇贤雅阁从此生意兴隆,我可以不要那一万两赔偿,免得有些人乱嚼舌根,说我撒泼耍赖的讹钱!但若是生意依旧大不如前,那又当如何?”
青衣男子道:“那时再赔钱也不迟。”
“好!”玉瑶转过身道,“刘掌柜,你认为如何?”
刘掌柜终于挤出一丝笑意道:“如此甚好,甚好!”
玉瑶冷笑道:“哼,最好给你那些说书的嘴上都抹点油,为我们汇贤雅阁多讲点好听的,不然,我汇贤雅阁没生意做,你明月楼也休想安生!”
“玉瑶姑娘!”青衣男子喊住转身离开的玉瑶,倒酒举杯道,“今天,我们就当着大家的面,举杯定约,绝无反悔!”
“请!”玉瑶举杯敬过青衣男子和紫衣公子,先干为尽。然后也不等他们喝完,便带着那帮莺莺燕燕风姿绰约的离开。
待青衣男子喝完,紫衣公子也一饮而尽。
“不坐下再喝一杯?”紫衣公子跟着青衣男子起身。
“不早了,有空再喝。”青衣男子头也不回。
紫衣公子上前两步,用极低的声音道:“三弟,多谢。”
青衣男子嘴角一扬,笑得意味深长:“别忘了,我也曾是明月楼的少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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