慌乱中,易倾南一偏头,避开杨春明的手掌,人是躲过去,可是头上的帽子却被给扯掉,发髻歪斜,几缕发丝松散垂落下来,更添几份柔弱感
杨春明盯着眼前俊秀的少年,漆黑的衣裤因为被雨水浸湿而紧贴在身上,更衬得肌肤胜雪,红唇娇艳,如洗般的秀眉微微蹙起,潋滟的大眼蒙上一层薄薄的雾气,似无辜,似惊惧,又似愤怒,刹那间美得惊人
“心肝,乖,过来,让哥哥好好疼……杨春明心如猫爪挠过一样酥痒难耐,哪里控制得住,再一次扑过去
随着欺近的身形,易倾南嗅到一丝酒气,果真是酒后乱性,色胆包天,她却不知,这个杨春明年过二十八,迟迟没有娶亲,实是因为对女子没有兴趣,却偏好模样清秀的少年,尤其是她假扮的这种,而且当年杨春明被逐出裴府,所犯的错事无,其实是对一名新入府的厮用强,那厮身子娇弱,竟被生生弄死,是杨嬷嬷郑直收买知情者,强行压下此事,以意外落水为名,使点银子将死者的家人打发,后来被裴老夫人知道,觉得此事太过,不愿再留在府中,以免惹出更大的祸事,这才予以遣逐
杨春明从出裴府,无人管制,更是变本加厉,天两头往秦楼楚馆跑,并不狎妓,只是玩倌,一旦得知哪里新来美貌倌,比谁都跑得快,这样一来,很快就将积蓄挥霍一空,没办法,只好不时回来裴府,找养母要钱过生活
杨嬷嬷不能生育,早年是被夫家休,又重新跟回老主子,也就是裴老夫人,杨春明是她抱养之子,想着将来养老送终的,虽说嫌不成器,可养这多年也有感情,再加上嘴巴甜,不舍得与决断,便时不时地接济着,对于府外之事也是睁只眼闭只眼,含糊过去
这日杨春明又来府里找养母要钱,按照惯例是天色擦黑才来,来此之前喝点酒,晕乎乎地在府里转悠着,一时没打着方向,本是是去往清波园,却不想走来柴房,恰好听到易倾南的求救声
起初倒是还没甚想法,只是觉着这门里少年的嗓音绵软好听,起好奇之心,后来听到易倾南报家门,才知道原来这就是那个经常被府里众人提到的新人家丁,不止一次听过相熟之人说起这易五,都说是长得比女孩儿还要白净俊俏,早有染指之心,只可惜几次回来都没碰上,只有一次远远看见过其背影,没想到这晚竟是歪打正着,被撞见,还是单独关在柴房里
杨春明答应之后再顾不上找杨嬷嬷,而是马不停蹄去家丁苑,郑直正在账房里跟账房先生说话,一见在门口张望,赶紧出来,把拉到一边,沉声道:“这府里以后要少来知道再过几日有贵宾入住呢,来头大大的,可别给捅娄子可警告,要再闹出什事,到时候不会再给擦
“表舅,答应,都答应,可是总得给点好处吧……杨春明嬉皮笑脸说着,朝伸出手去,郑直是杨嬷嬷的远房表弟,便是唤其一声表舅
“败家子郑直低骂一声,看看周围没人,从腰袋里模串铜钱塞给,“走吧,快走吧,给从哪儿来回哪儿去
杨春明掂掂手里的钱,若是平日肯定要闹着不够,但此时却随手揣进兜里,又讨好伸出手去:“的好表舅,还得找借样东西
“什郑直没好气问道
“钥匙,柴房的钥匙杨春明想着那关在柴房里的家丁便是两眼放光,口水都要流出来
郑直一看那一脸婬笑的猥琐样,眉头一皱,忽而明白过来:“刚刚见着
杨春明直点头:“对喽,说表舅可真是藏私啊,这好的货色,也不跟通个气,还是听别人说起的,正好今日走岔路,转到柴房那边去……瞅瞅天色,五指张开道,“也不跟废话,这就把钥匙给吧,一会儿就给送回来
“一会儿哼哼,等会见那子的模样,怕是要折腾大半夜吧郑直手伸向腰间,将钥匙模出来,却没立时给,而是捏在手里,沉吟道,“告诉,现在是非常时期,别再给搞出人命来,那子可机灵,跟裴宝有些交情,连康亲王都挺亲近,还没模清的背景,只不过顺着老夫人的意思……
杨春明听得贼眼一亮:“老夫人老夫人也看不顺眼,这不就得,就让去先办,把教好,也是为主子分忧啊,的好表舅,亲表舅,就不要再犹豫,给吧——
趁着郑直还在掂量,一把扯下钥匙,呼啦跑开
“哎郑直拦一下没拦住,便也随去,心道不就是个家丁,以杨春明的块头身手,绝对占优势,那柴房地方偏僻,今晚又是刮风下雨的,也不会引来别人,再说,得手之后把人锁好,再把钥匙送回来,谁也不会察觉,至于那易五,出这样的事,也应该不会到处叫嚷,闹得世人皆知,到头来难堪的还是己
也是该挫挫这子的傲气,让吃吃这哑巴亏,看往后还怎得瑟
杨春明顺利拿到钥匙,当下紧赶慢赶回到柴房,一看天上已经开始下雨,不由得心头欢喜,真是赶上好时辰,连老天都来助兴,这下不用担心有人路过察觉,可以尽情享用美味
既然得郑直的默允,这会儿看见易倾南便是更加肆无忌惮,杨春明甩开手里家丁帽,一步步向她逼近,嘴里散发着恶臭的酒气,细长的眼笑成一条缝
“美人,心肝,别躲啊,哥哥保证不会弄疼的,过来,让哥哥抱抱看这张脸,生得可真美,不知道下面是不是也跟上面一样美……
易倾南听喘着粗气,满口污言秽语,真是怒火中烧,当即骂道:“闭嘴要是再过来一步,一定对不客气
“哈哈,性子还挺烈,嗯,哥哥就喜欢这样的,越烈越有滋味杨春明啧啧称赞着,眼神一闪,突然抓住她的手臂,往己身上一拉
易倾南见得的动作,赶忙缩肩去躲,不知脚下踩着什,仓促间一滑,竟没有躲开,反倒是被抱住,两人身躯贴近,就觉一大股酒气与汗臭的混合气味扑面而来,熏得她几欲昏厥
“这流氓,,放开易倾南单手在空中乱舞,随手抓起个硬硬的物事,朝脑门上狠狠砸过去
杨春明哎哟一声惨叫,冷不防被砸个正着,头破血流
易倾南低头一看,竟是块粗壮的木柴,反正打也打,干脆一不做二不休,这两日积聚在心底的怒气顿时喷发出来,朝着动上门的无畏开战
“打死打死叫欺负叫关押叫恶心她一边打一边吼,脸上湿湿的,也不知是雨水还是汗水,或者是泪水
可恶的,己又当厨子又当搓澡工,累得个半死,到头来还被人关押,受人欺辱,这还有天理
杨春明被打得有些懵,愣愣捱好几下,后退着伸手抵挡,可没多久就回过神来,这臭子,竟敢打真是反
“敬酒不吃吃罚酒杨春明抹一把额头上的血,笑得阴冷,“行啊,那就成全
有些事情,做过一次就可能有第二次,从上回将那厮弄死之后,也有些后悔,事后也屡屡告诫己,今日看上这水灵灵的少年,本想着温柔点来,没想到对方却如此烈性,顽固反抗,倒把内心深处的邪恶全都唤醒,而理智则是飞去九霄云外
反正已经弄死过一个,也不在乎再多一个
杨春明狞笑着,握拳一挡,竟将易倾南赖以护身的木柴给击飞出去,趁她微一愣神,一个巴掌扇过去,接着便是猛然掐住她纤细的脖子,逐渐用力
“想打死老子是吧,来啊,来啊老子先掐死,可别以为就这一百,告诉,就算是死,老子一样弄,到时候让光溜溜地死,再扔到乱葬岗上去喂狗不过只是个家丁,死就死,表舅,还有养母,都会想办法帮收拾残局的
“……敢……易倾南头晕目眩,两手乱抓,双腿乱蹬,却什也抓不到,什也蹬不着,体内的内息被她引得到处乱撞乱钻,总是使不上力,一时气急攻心,眼前一黑,竟昏死过去
感觉到身下的少年停挣扎,杨春明也慢慢住手,话是如此,吓唬吓唬那子就好,可也不想真的杀人,要知道,一具冰冷僵硬的尸体比起来,谁都更愿意抱着个绵软温热的少年躯体,光想着那水女敕女敕的感觉,心也烫,人也酥
俯去,先是在易倾南脸颊上狠狠模一把,好滑,好软,果然跟想的一样,跟豆腐一样女敕,不,比豆腐还要女敕
杨春明吞咽着口水,将昏过去的少年放倒在地,当机立断便去扯少年的裤子,拉扯几下,纹丝不动,定睛一看,气得想骂人,怎是死结,还不止一个
模遍全身,也没找到个尖锐的物事来割断那结实的裤带,眼看美食在前,看得到吃不着,杨春明欲癫欲狂,在屋子里胡乱游走,然是什都没找到
额头上还在流血,屋顶上的雨水也是滴答滴答往下落,杨春明胡乱举袖擦擦,心一横,又扑过去,准备用手撕的,甚至是用牙咬,必须把裤子月兑下来,反正今晚谁也不能阻挡,说什也要吃这顿大餐
沿着易倾南的裤头模索着,寻找薄弱的位置,忽然觉得不对,这被雨水浸湿的裤子,怎竟有点黏糊糊的感觉
杨春明摊开手,疑惑看着掌心的红色,确定不是己额头上的血,还没开始啊,怎就流血
难道之前就受伤
可伤在股间,是怎回事有人捷足先登
越想越是不对,见那少年面色苍白,双目紧闭,软软倒在地上,下意识伸出手指,想去探其鼻息,手刚触到鼻下位置,忽见那少年眼睛倏然睁开,冷若寒星,利如钢刃
劲风骤起,身下似被重物撞击,痛得险些去咬舌
兵不厌诈
“想要死不难,但得先让尝尝断子绝孙的滋味——易倾南冷笑,尽管她方才晕过去,可是体内却有一种本能在告诫她处境危急,督促她快速清醒,就在杨春明扯她裤带的时候,她其实已经有神智,却故作昏厥状,引得放松警惕,然后找准时机,给予这临门一脚,让立马变成太监
她这一脚是积聚全身的力气,毫不留情,杨春明痛得抱着月复,在地上打滚哀嚎
“这该死的子,别走,饶不,饶不——
易倾南哼一声,想从地上爬起来,却再无半分力气,那双腿竟像是掉进冰窖里,麻木僵硬,动弹不得
怎会这样
她心头一沉,然不会想到是她又一次贸然提气动作的恶果,只想着此地不能再留,要是这恢复过来,再要动手,己可真的逃不
易倾南一念转过,便是朝着门口的方位努力挪过去,而杨春明哪里敢让她走,一手捂住受伤部位,另一只手又过来拽住她
两人抓扯之际又滚到一起,易倾南毕竟是女儿身,年纪又,此时内息受阻,腿脚无力,体能便是寻常少女无异,在对方又高又壮的男子躯体之下,根本讨不到半点好,反倒被压在下方
“敢踢老子活得不耐烦老子今日一定要毁让知道什是生,什是死——那破锣似的声音在耳边叫嚣着,如恶魔一般,易倾南被压制得好生难受,浑身就像是散架一般的疼
她要死吧
可是死在这样的人手里,她不甘心哪
她还这年轻,还有大把大把的人生没有享受,还有大把大把的银子没有赚到,还有那些可爱可亲的伙伴们,还有莫老头,还有裴美人……
忽然间身上一轻,重压全无,那种奇异的感觉,就像是久行黑暗的人,本已绝望,却突然见到光明
碰的一声,杨春明被重重摔在墙上
易倾南仰着头,被忽如其来的亮光闪眼,只恍惚见得来好几条身影,有高有矮,有胖有瘦,却分不清谁是谁,但她知道,己得救
盼望已久的救兵,终于来
“五有人朝她扑过来,是江玉涵的声音
“江……她努力朝笑笑,眨眨眼,却带出一串泪水,那是满月复委屈,满心惊惶,又满怀庆幸的眼泪
“五,是谁,是哪个王八羔子欺负旁边又过来一人,熟悉的大嗓门,没别人,正是王福贵
怎也找来
看着这大堆人,易倾南只觉得阵阵头晕,完,这怎收场啊
王福贵见她没吭声,披头散发,面色惨白,嘴角还在流血,像个破女圭女圭一样仰躺在地上,而屋子里也是一大股血腥之气,生怕她是受重伤,眼眶立时变得通红,冲过去将她抱起来:“五别怕,这就带看大夫去,不会死的,坚持住啊,一定没事的
易倾南听得哭笑不得,心里又是感动,又是酸楚,这感觉,只有经历过生死大劫的们,才能深切体会到
“不会死一个冷冽的男子嗓音插进来,长臂虚空一抓,幻影闪现,便将她从王福贵的怀里捞出来,稳稳抱住
这一下易倾南头更晕,怎办,怎办啊
那抱她的不是别人,正是她临死前还在念叨的大BOSS,裴美人
心头一急,内息更乱,喉头一口腥甜涌上来,她再一次陷入昏厥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