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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如尘一家和着黄征、施怡典在周家仆人的带引下坐上了桌席。正高兴的研究菜品时,一道熟悉的身影被仆人引了过来。潘如尘抬眼一看,顿时黑了脸。李氏一脸的脂粉,大概是因为她皮肤黑所以抹得多了些,但在潘如尘看来只觉得犹如刷了一层白泥。头上戴着金簪子,金耳环、金项链,玉镯子。估计能带上的她全带了,不用想也知道她是想显摆阔气,但是却反而显得俗不可耐。身上穿着一件红色的长裙,倒是好看的。只可惜被她满身横肉给糟蹋了。身后跟着的二狗子,还有一个姑娘。那个姑娘潘如尘也见过,是李氏的大女儿,十四岁,长相倒是随了她的父亲,虽然谈不上很漂亮,但是不丑,只不过是鼻子塌了些。不过听说她天生六指,在家不怎么受待见。李氏更是不喜欢她,动不动就拿她出气。村里人也很排斥她,总觉得她那多出来的一个手指头会给人带来不祥,所以她一直都不怎么出门。这次李氏却带着她出来吃酒,倒也是稀奇。
“怎么她也来了?真是冤家路窄。”潘如尘小声的嘀咕了一句,却被柳氏几不可见的拐了下手臂。显然李氏见着潘如尘几人也是不愿意的,黑着脸东张西望想另外找席位。只是宾朋众多,其他桌上早已经满坐了,李氏这才不情不愿的带着两个孩子走了过来。
潘如尘本是持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道理在那当李氏是空气,埋着头和潘云浩继续刚才的话题,施怡典和黄征时不时的插两句话。二狗子估计是上次被潘如尘打了一巴掌后觉得自己有些窝囊,但是又害怕潘如尘如今的气势,只好红着脸别过头谁也不看,谁也不理。李氏的大女儿将手放到桌下,估计是怕别人看见她六指笑话她,提着头不敢看任何人,脸上不自觉的就流露出自卑感。但是听见见潘如尘几人那和谐欢快的笑声时,又忍不住羡慕的看几眼。
“哟,柳月虹,你这身衣裳倒是有段日子了吧?过了这么久还敢拿出来穿也不觉得寒酸。”李氏一边说一边有意无意的模了模手上的金戒指。
潘如尘一听,顿时停止了和几人的对话,抬起头来看着李氏,心里冷哼一声,这个李氏简直没有头脑,拿捏人也不看看场合,只凭着自己痛苦。
李氏脸色一红,潘如尘本想开口却被柳氏扯了下衣袖。道:“这衣裳时日是久了些,不过也还是新的,这秀儿结婚也就拿出来穿穿。”
“倒也是,你连吃饭都成问题哪有银子买新衣裳啊。”李氏得意的又扶了扶根本没有动摇的金簪子。
潘如尘本不想搭理她,但是她大声音大的出奇,邻桌的客人都纷纷朝他们看了过来,很明显她是故意这样说的,为的就是让我们难堪。潘如尘眼看就要忍不住开口骂人,柳氏和施怡典却同时扯住了她的手,施怡典小声在她耳边说道:“这毕竟是秀儿姐的喜事,哪怕她在出言不逊,只要你不搭理她,她也只能讨了没趣,别人也会觉得她不懂礼数。倘若你一说话和她杠上,不但合了她的意,最重要的是坏了秀儿姐的喜气。”柳氏也在一旁使劲眨眼,最终潘如尘咽下了这口气。
李氏见潘如尘几人不但没有反驳,反而像没看见她似的,更是风言风语的说了一通,但潘如尘都忍下了。最后在周围的人都投来厌恶的目光时她才恹恹的闭了嘴。
最后一道甜汤上来的时候,潘如尘一下子有的恶作剧的邪恶想法。因为她坐的位置正好是传菜的空挡,等仆人端着甜汤走到桌边的时候,她假装被仆人踩到了脚,哎哟一声就站了起来,正好撞到托盘上,仆人吓了一跳,手上一抖,一大碗甜汤顺势就泼到了潘如尘对面的李氏。
“哎呀……我的妈呀。”李氏蹦的站了起来,估计那甜汤还带着温度,这夏日炎炎气温本来就高再加上甜汤的温度,足以烫她个够呛。可偏偏这汤好泼歹泼的正好泼到李氏的胸前,使得她擦也不是,不擦烫的慌。二狗子和大女儿见她娘这样,赶紧拉着她去了暗处清理,李氏一边走一边还叫骂着,可潘如尘一脸委屈,欲哭不哭。周围的人精明点的也能将事情猜个七八分,但李氏先挖苦别人在先,而且又说的那么难听也是他们亲眼所见,所以他们也都一笑而过,假装不知道。
黄征和潘云浩眼泪汪汪,一看就是憋笑憋得内伤,施怡典则是轻轻的抿唇,嘴边挂着淡淡的笑意,见潘如尘看他,还煞有其事的摇摇脑袋。而柳氏,本以为柳氏会沉着脸数落如尘一番,却见她看着潘如尘的眼神除了一点点责备外,全是笑意。周家最后重新端了甜汤上来,而李氏一直到宴席结束也没有再回来。
拜别了周家主人之后,一行人就开始往回走了,路上黄征又说起汤泼李氏一事,又惹得大家一阵大笑。路过翠锦轩,柳氏不由得抬眼朝里头看了看,这么个细微的动作却正好被潘如尘看进眼里。如尘知道,翠锦轩全是卖金银首饰的,其实柳氏心里一直渴望能拥有一件像样的首饰吧?虽然她嘴上从来没说过。
回到家,柳氏就换下了那身新衣裳,小心放进柜子里,穿上了以往的麻葛布,潘如尘心里一阵心酸,柳氏不仅没有一件首饰,连一件像样的衣裳也没有,她想等她以后有了钱,她定要然柳氏穿金戴银,绝不让李氏再欺负到她的头上。施怡典本就要教潘如尘和云浩识字也就跟着回到了潘家,黄征因为家中无人也跟着施怡典一起过来了。柳氏显然很乐意的,贤惠的忙上忙下,生怕一点招呼不周都会犯忌讳似的。
就在施怡典教课的时候,栅栏外探出了一个小脑袋,潘如尘眼光飞快的扫了过去,见那颗小脑袋猛的缩了回去,最后是急急的脚步声。
“有人偷听哦。”潘如尘盯着门口若有所思的说了一句……渃渃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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