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她听天由命的闭上双眼时,她觉得身子一阵旋转,好像被谁往后拉了去,后来朝后面摔去。再次张开双眼时,欧阳尘逸趴在她的身上,双眼紧闭,如蝶翼般纤长浓密的睫毛微微颤动,依旧是那白色的衣裳,可背上……却是那一条条毒蛇,滑腻的皮肤摩擦着他的背。
南宫浅秋脑袋中一阵呆滞。
欧阳尘逸……又是他!
挡了应该她承受的一切……
用他那已经中了剧毒的身体,她不敢想象是怎样的毅力,怎样的心情支撑着疲惫的他一跃而起,以那样迅猛的速度替她挡了一切。
在她往后摔去之前,她似乎听到了耳边有人在呢喃,熟悉的嗓音,却有些飘渺,“浅儿,一定要……活着出去!……”
南宫浅秋睁大双眼,看着眼前放大的面容。
他好像睡着了一样,伏在她的身上,一动不动,皮肤冰凉,像……死了一样。
是啊,这样的剧毒,还是这么多条蛇,怎么可能还撑得住?!
可是,这一切,本来都应该是她来承受的!
本来,死的应该是她!
与欧阳尘逸无关啊……他不过是在一场纠纷里误拉进来的人!
想到这点,南宫浅秋心一阵猛地收缩,望着那些靠近的蛇,双拳骤然握紧,闭了闭眼,再次张开时,里面已是一片赤红。
将欧阳尘逸的身体小心翼翼的放到旁边,动作小心的仿佛在对待一个玻璃女圭女圭,似乎一用力,眼前的他就会碎掉一般。
鲜红的朱唇勾起一抹妖娆的弧度,眼中的怒与恨仿佛能焚烧这世间的一切,缓缓的往前走着,每走一步似乎都在极力压抑着什么,手用力的绷着,直至确定和欧阳尘逸分开了一个安全的距离,张开的手缓缓的旋转。
突然,白皙的手夹杂着内力猛地往地下一拍,顿时,尘嚣四起,所有的蛇都被南宫浅秋这用尽全力的一击震飞,有的更是身子都分成了五六段,大地似乎都在颤动。
地上都是蛇的尸体和毒液,看起来令人作呕。
南宫浅秋却面无表情的勾起一抹微笑,双眸中闪动着残忍的笑意,那些还欲出洞的蛇,都因为这一击而缩了缩脖子,缩了回去。
南宫浅秋舌忝了舌忝有些干裂的唇,双目依旧是通红,整个人现在看起来就如地狱修罗,残忍而嗜血。
身上的冰冷换做了杀气,深邃的眸子中闪动的只有一个字,杀!
杀光这里的一切!
所有,都要为他陪葬!
“浅儿……”一声呢喃在南宫浅秋的背后响起,南宫浅秋身体猛地一僵,赤红的双目恢复成了平时幽深的墨色,愣了一下,忙慌乱的转过身,跑到欧阳尘逸的身边。
欧阳尘逸依旧沉睡着,明明已经失去意识,嘴中却喊着那不变的两个字,如剑的眉头紧紧蹙着,似乎沉浸在痛苦里,额上渗出密密的汗珠,惨白的脸色看的南宫浅秋一阵心惊。
不过,能够说话,时不时就意味着他没有死?
没死就好……
南宫浅秋长舒了一口气,一直紧紧攒着的拳缓缓舒展开,似乎用尽力气一般,瘫软的靠在墙上,胸口有些闷,惹得她不由皱眉。
她知道乱动内力的后果,也知道催动殇毒,令其发作的后果。
可是,她现在却没有任何的后悔,无论付出怎样的代价,她都会把他带出去!
活着带出去!
想到这里,南宫浅秋微微一笑,反手握住他宽大的手,声音带着从未有过的温柔,却透着坚定,似乎在承诺一般“我在,我一直都在。”
沉睡着的欧阳尘逸似乎感受到了她的承诺一般,眉头缓缓舒展开,可是额上的冷汗,却没有停止的迹象。
南宫浅秋缓缓抱住他冰凉的身躯,可能是蛇毒令他现在手脚冰凉,全身打着寒噤。
南宫浅秋四处张望着,脑中不断的想着办法。
依欧阳尘逸现在的身体,想要撑过一个时辰,都难,而她现在却连出去这一听起来轻而易举的事情都做不到,更别提替他医治了!
南宫浅秋从来没觉得自己这么无助,明明知道情况紧急,自己却什么都不能做。
南宫浅秋缓缓抬头,望向前方的那个洞口,如果她猜得不错,幻夜定然带着人在上面守着,就算自己可以带欧阳尘逸上去,也是走不出去的。
南宫浅秋看了看欧阳尘逸那张俊美的面容,又看了看那十指**的两只紧握的手,她敛了敛眸子,既然如此,就只能赌一赌了!
她将欧阳尘逸扶起来,让他靠在自己的背上,承担了他所有的重量,慢慢的往前移动着,幸好到那里不过只有几步路,否则依着速度,怕是到天黑也出不去了。
南宫浅秋又点燃了一支火折子,微微仰头,观察着这个洞口。
墙壁并不平滑,凹凸不平,借着微弱的火光,她依稀可以看见那些突出的石头。
她细细的观察着,将火折子举高,靠近岩壁,让她可以更清楚的看清楚这个洞口的纹路,另一只手却紧紧的握着欧阳尘逸冰凉的手,似乎要将力量传给他一般。
南宫浅秋眯了眯眸子,心中暗自焦急,她不知道欧阳尘逸还能撑多久,而她上去将要面对的,又是什么?
可是,她现在不能犹豫了!
月兑下袍子,想将它撕成布条,拉着上去,可是就在这时,一只手突然抓住了她的脚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