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现在不能犹豫了!
月兑下袍子,想将它撕成布条,拉着上去,可是就在这时,一只手突然抓住了她的脚踝!
南宫浅秋一惊,手中的动作骤然停下,下意识的想挣开,可那只手却抓的异常的紧。
南宫浅秋倒退几步,从袖口中掏出匕首,向下刺去,动作干脆利落,却带着一股狠劲。
“别!”紧抓着脚踝的手立刻松开,一个矮小的身影猛地蹦起来,灵巧的闪过南宫浅秋那因为欧阳尘逸压着有些迟钝的动作。
那人似乎是个小孩子,身高不过到南宫浅秋的眼睛处。
定睛一看,不过是一个十岁出头的男孩子,可长得却很高,小小的脸上布满了灰尘,可那双澄澈的大眼睛却格外明亮,小小的身板看起来有些营养不良,很消瘦,显得有些单薄,却透着一股结实劲,没有那种病怏怏的感觉。
小腿处隐约可见的是一个蛇的牙印,往外渗着血,可是让南宫浅秋觉得疑惑的是,那伤口周围竟没有丝毫的不对劲,血也是纯粹的鲜红,旁边也没有泛黑,像是没有中毒的样子。
她可不信,这里面有一条没有毒的蛇!
小男孩衣衫破旧,头发有些随意的扎上,看起来有些狼狈。
南宫浅秋扬起的手却缓缓放下,将匕首收入刀鞘之中,却丝毫没有放松警惕,不管是小孩还是老人,都有可能是敌人,尤其是在这种情况下,在这种地方,绝不能掉以轻心!
一个这么小的小男孩被放到蛇窟里来,顶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原因!
她可不信会有一个孩子走丢走到云顶来,还误闯进这么隐蔽的山洞里。
“你是谁?”南宫浅秋冷冷的问道,语气里带着不信任,狭长的凤眸中流露出一抹阴狠。
男孩看着她这幅谨慎的模样不以为意的挑了挑眉,不知为何,南宫浅秋总觉得这个男孩有些不对劲,不只是错觉还是心理作用,她总觉得男孩举手投足之间,竟流露出一种与生俱来的风范,而这种风范,是他的狼狈模样不能低档的,小男孩悠悠的开口,嗓音清脆,可以听出那未褪的稚气,却隐约透着沉稳,“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可以救你背上的那个男人!”
闻言,南宫浅秋眯了眯眸子,不由得多看几眼眼前的男孩,“我为什么要信你?”
小男孩耸了耸肩,表示自己无所谓,又反问道,“除了信我,你还有别的选择么?”
南宫浅秋蹙了蹙眉,不习惯和一个小男孩谈判,可是男孩身上透出来的那种气质,和那双眸子里迸射出的聪慧,让她不由得正视起来,运用上以往谈判的口吻,月兑口而出两个字,“条件。”
说完,南宫浅秋却在心中暗自懊恼,一个小男孩能提出什么条件啊!
听带这两个字,小男孩挑了挑眉,似乎有些意外她的直接,却也不扭捏,毫不客气的开口。“答应我一个条件。”
南宫浅秋扬眉,“什么条件。”
小男孩微微勾唇,举手投足之间的气质、和说话的艺术丝毫不逊色于一个成人,“无条件答应我一个条件,不管是什么,什么时间。至于内容……我以后会告诉你的。”
南宫浅秋有些好笑的看着小男孩,“那你若让我去死,我也得照做咯?”
小男孩点头,“不过,我不会那么幼稚。还有哦,我可以带你们出去,在不让他们发现的前提下。”
南宫浅秋知道其中有文章,小男孩笃定的表情让她不由得怀疑,冷冷的指出其中的疑团,“你怎么确定,我可以完成你的要求呢?”
小男孩也不惊慌,“需要我一点一点的列给你吗?首先,来到这里的人,每一个是好对付的。因为现在洞口已经被一张用世界上最坚韧的丝线勾勒出的网盖住了,这丝线的材料是什么,我到现在还在研究,那些丝线还经过毒液的浸泡。第二,你身份定然不低……”
“可以了!”南宫浅秋握着欧阳尘逸愈发冰凉的手,侧头望着他的睡颜,眉头拧成一个“川”字,似乎很痛苦,心中一阵抽痛,望着小男孩的眼睛,“我可以答应你,但是,若是他还不好的话……”她微微顿了顿,眸子危险的眯成一条线,“你知道什么叫做生不如死么?”
小男孩耸了耸肩,从袖中掏出一个瓷瓶,从中倒出两个黑色的药丸,递到南宫浅秋面前。
南宫浅秋灵敏的嗅觉分辨着这个药丸的成分,确定没有一样是至毒的之后,她捏起欧阳尘逸的下巴,往里倒下去,然后将他放在地上,让他的背靠在石壁上,确认他这样躺着不会不舒服之后,才缓缓地抬起头。
迅速将外袍穿好,然后转过头,看向小男孩,微微一笑,“有荣幸知道你的名字么?”
小男孩沉思了一会儿,淡淡的应道,“伊澈。”
“伊澈?”南宫浅秋微微一笑,赞许道,“很不错的名字。”
伊澈点了点头,郑重的说道,“我知道。”
南宫浅秋嘴角抽了抽,又是一个自恋的家伙!
不过面上却没有表露分毫,从袖中抽出那从来没用过的淡蓝色汗巾,上前一步,抓住伊澈那灰扑扑的小脸蛋,认真的擦拭了起来。
伊澈皱了皱眉,想要躲开,却无奈南宫浅秋的手劲岂是他可以比拟的,最后干脆放弃了挣扎。
半晌,南宫浅秋满意的点了点头,发现擦去灰尘的伊澈竟有几分帅气的模样,虽然还是有些没擦干净,却隐约可以看到他那美男的模子。
南宫浅秋勾了勾唇角,随手把汗巾一扔,然后看着伊澈,问道,“现在可以说条件了吧?”
她明白不过,男孩是想等到药吃完之后,再说条件,而不是改天。
男孩有些意外的看着她了然的模样,顿了顿,答道,“帮我救一个人,如昔。沈如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