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坐上软榻,海莺站到一侧,详尽的说起来:“格格六岁学骑马时从马上坠下,受了惊吓,三天三夜昏迷未醒。至那以后,格格时常会莫名的晕厥,但症状却很奇怪,就像睡着了一样,脉象稳定,血气正常,几天后便会自然好转。王爷,福晋寻了很多大夫诊疗,但都说不出是什么缘由,只能尽量开些药保着。这几年,格格确实没怎么再犯,可昨儿夜里奴婢还看她好好的,今早一过去,格格却怎么叫也叫不醒了。”她的声音有些颤抖,眼圈也开始泛红。
“她昨日不是还跟九格格比了骑术的吗,是不是受了惊吓?”太后忽的想起来,问道。
海莺扯扯手中的帕子,小声道:“没…没,昨日格格没有上马,是…是看九格格骑术太好,说没有比试的意义,遂是九格格赢了。”
“哦,这也太蹊跷了。”太后略有所思,起身抬手道,“你帮哀家把头梳好,我去瞧瞧。”
“是。”
雨霏帐内,梦竹正看着自己身旁的诊箱发愁,不知道该不该施针,又该在哪施针。太后在海莺的搀扶下走进来,问道:“梦竹,可看出什么好歹来?”
梦竹站起来,迎上去,欠身回答道:“回太后,格格现在的症状如海莺所说一样,脉象气息平稳,一点儿都不像是病了,只是一直都不见醒。”
“那你可知道这是什么病,该怎么治?”
“师傅不曾教过奴婢这样一种,奴婢不敢乱言。现下最好是让格格留在一个安静的地方接受诊疗,奴婢一定会尽快找出治病的法子。”
“好,”太后吸了一口气,点头道,“哀家先回去了,你安心在这里诊治,没有哀家的应允,任何人不得进来。”
“是。”
太后转身准备离开,海莺赶上去扶住她,她摆手道:“你也留下来照看,有什么异样,即刻来报。”
海莺退了回去,应下:“是,奴婢知道了。”
太后走回营帐,正巧九格格已在外候着了,她看太后独自走来,赶紧迎上去:“皇祖母万福。早上风凉,您怎么一个人在外边?梦竹怎么没跟在后面,有个三长两短可怎么好!”九格格一面说一面责怨。
太后拍着她的手道:“你是嫌哀家老了还是怎的,一大早就没什么好话说。”
九格格拂拂嘴,小声嘀咕道:“我不是为您好吗。”
“诶?今日还没见着雨霏呢。”她想了想,又问道。
“雨霏已经来请了安,回去了。”太后带着她走进帐内,笑道。
“好早,她一定是嫌我烦,不想见我,早来早解月兑。”
“呵呵,你还有些自知之明。别说她了,我都烦。”
“皇祖母!”九格格撅嘴不依。
“好啦,”太后坐上凤椅,抿了口茶道:“今日皇上的围猎大会,你待会直接随我去吧。”
九格格一听喜上眉梢,咧开嘴笑着应下了。
今年的围猎大会,还是像往年一样盛大。王孙贵族,各方宾客,来得很齐。皇太后坐在皇帝身旁的上位上,安然慈祥,容光焕发。到场众人一一给太后请安后,都入了座。皇上环顾了四下的人人总总,愣了一会儿,侧头问道:“皇额娘,怎么不见雨霏丫头?平日您可是做什么大事都带着她的。”
太后显得有些讶异,片刻笑着回答道:“还说呢,今早她来请安时,哀家瞧她面色不大好,许是这草原夜凉,染了点风寒,便让她回去歇着了。”
“哦,原来是病了。皇额娘也要注意些,夜里少出门才是。”
坐在台下的四阿哥眼波转了转,让十三推了九格格一把,九格格一震回望过去,心领神会,抬高声音道:“都怪静欢不好,前两日偏要拉着雨霏又是射箭又是骑马,害她弄的身体不适。皇祖母,雨霏可向你提过昨日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