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林寒的刻意要求下,再加上劳德诺或明或暗的说项,上思过崖会令狐冲这等事情就算是确定下来。
劳德诺虽然不知道林寒为何会对令狐冲有那般大的兴趣,不过自然明白如何取舍,作为如今华山上说得上话的人,还是给予了帮助。
一众华山弟子见二师兄都没有意见,再说思过崖只是闭门思过之所,算不得华山派的禁地。既然林寒刻意要见令狐冲,而令狐冲又是无论如何都不能下思过崖的,如此只能同意林寒的要求。
没有人会想到林寒的目标一开始就是思过崖,见令狐冲只不过是个幌子。
华山弟子是不愿时刻面对着林寒的,压力太大。如此只能是劳德诺陪同林寒、曲非烟两人上思过崖。
在劳德诺的陪同下,三人沿着崎岖的小道直上思过崖。这道路竟是比之之前上华山之路更加艰难,林寒暗自点头:真有些思过的意味,倒是将功夫做得十足,看来华山的前辈真是下了一番苦心。
林寒看着前方带路的劳德诺,问道:“敢问劳二哥,华山派最近可有何有趣之事发生?”
劳德诺一阵错愕,有些不明所以,不过还是接口说:“有趣之事倒是没有,华山发生的事只有收林平之为徒、令狐师兄上思过崖闭门思过以及掌门夫妇前往嵩山给左盟主贺寿。”
曲非烟见劳德诺这般痛快地将令狐冲闭门思过之事说出来,很是不解,要说该像陆大有那般藏着掖着,所谓家丑不可外扬。只是曲非烟如何能够想到华山派鼎鼎大名的劳二哥竟是嵩山派的人,此刻正是向林寒传达信息呢。只是这些都不是林寒想要只要的,既然劳德诺如此说,那封不平、成不忧等几个华山剑宗的弃徒想必是还没有前来找岳不群的麻烦,看来是自己记错了时间。
“不过”劳德诺一阵迟疑。
林寒见有情况,问道:“如何?”
劳德诺看了曲非烟一眼,见林寒没有任何其他意思,只得说:“虽然华山派没有发生什么事情,不过那‘万里独行’田伯光倒是在华阴境内出现过。”
曲非烟讶然,问:“是那婬贼田伯光?”
“正是,想不到姑娘还记得过此人。”劳德诺说。
林寒说:“那田伯光竟然敢出现在华山辖内,想来是知道岳掌门夫妇已经离开华山、前往嵩山的事情,否则定不敢如此猖狂。”
“应是如此,只是那田伯光在华山境内只做那偷盗之事,却不曾行盗玉偷香那等勾当,令人很是费解。”劳德诺解释说。
林寒眼中寒光一闪,寻思:那田伯光最好是没有再做过那等下作之事,否则此次定要将其斩杀当场,反正他也只是令狐冲的一块磨刀石,将刀磨亮之后也就失去了作用,若是有机会就为民除害吧。
劳德诺并不知道林寒已对田伯光起了杀心,犹自与林寒一问一答地诉说着华山派发生的大小事务。曲非烟是个古灵精怪、心思剔透的人,隐隐地感觉到林寒与劳德诺间的不寻常,虽说五岳剑派攻守同盟,互为表里,却从来没听说过如此亲密无间的,就像是同门师兄弟般,这想法一处将自己都嘘得一跳。
林寒见曲非烟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问道:“非烟,怎么了?”
“啊,没什么,只是觉得林大哥似乎与劳师兄的关系很好的样子。”曲非烟回答道。
劳德诺听得曲非烟的回答,眼中瞬间泛起寒光,微微征询林寒的意见,竟是起了杀心。
林寒微微摇头,示意劳德诺不必激动,说:“非烟不必多问,大人的事你还不懂,林大哥只是和劳二哥谈得来而已,不必大惊小怪的,还是小心脚下,要知道华山的路是出了名的难走,要是一个不小心跌下山崖去,林大哥可找不回来。”
“才不会呢。”曲非烟跺着脚说,却也是不再追问,知道林寒定然是不肯多说的。
三人随后都有些沉默,只一个劲地向上走,不过再长的路也终有尽头,如今思过崖就在眼前。林寒一眼望去,却是只有一个人影在那思过崖上舞弄着手里的长剑,心下很是诧异:怎么只有令狐冲一人,却是没有发现岳灵珊,难道两人已经开始闹别扭了,可在玉女峰也没有看到岳灵珊啊,什么个情况?
令狐冲听得有人上崖,大喜过望,一边冲过来一边叫着:“小师妹。”
只是待见得是劳德诺几人后,双眼瞬间失去了神采,有气无地地说:“二师弟怎么上来了,可是师父师娘回来?”随后见到林寒、曲非烟两人,很是诧异,惊问出声:“林师兄、曲姑娘,怎么你们也来了?”
曲非烟见令狐冲神情萎顿,一副大病初愈的样子,浑没有当日所见的潇洒模样,问道:“令狐大哥是怎么了?”
令狐冲眼中满是无奈,必然又是想到了伤心事,勉强挤出笑容对曲非烟说:“还没有来得及多谢曲姑娘的救命之恩呢,进来可好,林师兄有没有委屈你?”
林寒不等曲非烟接话,说道:“非烟有没有受委屈先不谈,看令狐兄的样子,怕是受了很大的委屈吧,昔日倜傥的华山大弟子如今竟是这般落魄。”
令狐冲虽然对林寒没有都少恶感,却也说不上友善,见林寒这般调笑,若是在平日,定是要反唇相讥的,只不过如今却是任由林寒说项,只是敷衍着说:“让林师兄见笑了,不过是在这思过崖上风吹日晒染了风寒。”
“不错,林师兄恐怕有所不知,令狐师兄前些日子却是大病一场,如今方有好转,所以气色显得差了些。”劳德诺在一旁解释。
林寒笑着说道:“原来如此,却是怪不得令狐师兄了,师弟此番上华山,原本是要拜会岳掌门的,只是很不凑巧错过了。”
令狐冲点头,说:“师父师娘前些日子去嵩山了,怎么林师兄没有前去参加左掌门的寿宴么?”
曲非烟抢着答道:“林大哥前些日子去了趟青城山,所以没有赶得上。”
“哦想不到林师兄竟然是去了蜀地,看来林师兄和余观主交过手之后是打出了交情。”劳德诺说道。
令狐冲也听说过林寒将余沧海击败的事,却也想不到林寒如何回去青城派。
轻拍着曲非烟的头,林寒说:“没有怪你多嘴,担心什么,师弟确实是去了趟青城山,至于和余观主的交情么,还谈不上,只是听说青城弟子曾经以辟邪剑法打败了那林震南夫妇,所以想去领教一番。”
劳德诺惊道:“想不到林师兄竟然是冲着辟邪剑法去的。”
令狐冲蹙着眉头,说:“青城弟子个个都会辟邪剑法是事实,我也曾亲眼见过,只是那辟邪剑法毫无威力,虽然剑招狠辣诡异,只不过破绽太多,似乎不值得林师兄跑一趟吧?“
曲非烟也是亲眼见过青城派的辟邪剑法,自然知道其中原委,说:“青城派的辟邪剑法根本没用,就连余沧海也被林大哥打得落花流水。”
劳德诺耸然动容,心说:原以为在刘府时,林寒是占着偷袭的便宜才将余沧海击败,想不到再次交手后,余沧海仍然不是林寒的对手,这就耐人寻味了,难道他的武功真的达到岳不群这般境界?
令狐冲虽然天资卓绝,对自己也颇为自信,不过余沧海的武功,他还是清楚一二的,想不到传言竟是真,林寒竟是一而再、再而三地将余沧海击败,心里顿时产生一种挫败感,原本以为在年轻一代中,自己是数一数二的,想不到与林寒的差距这般大。
林寒见令狐冲颇为沮丧,故意激他一激,说:“师弟前来拜会岳掌门而不得,原本想要像令狐师兄讨教一番,却不想令狐师兄身体不适,让人好生失望,难道堂堂华山派,竟然连一个值得交手的人都没有么?”
虽然明知道林寒是在激将,可令狐冲如何能够忍受林寒这般蔑视华山派,也不再考虑两人之间的差距,当即就要和林寒比个高下。
劳德诺连忙上前劝阻:“大师兄不可意气用事,你如今身体虚弱,如何能够和林师兄比剑,还是将身体养好再说。”
“不错,还是劳二哥说得有理,师弟也不占这等便宜,师弟就在这思过崖停留些日子,等令狐师兄养好身体再比试。”林寒自热而然地说。
“不行”,令狐冲不及思考,大声说道。
众人被令狐冲说得一愣,齐齐望向他,不明白他为何有如此反应。
令狐冲大喝之后,也觉得不妥,见众人纷纷望向自己,是有苦自知,原本此时他已经发现了思过崖洞中的天地,也已经看到了里面的剑法,怕留下林寒被其发现里面的秘密,只是这事还不能解释,否则越发说不清楚。
正在令狐冲焦急之际,林寒却是猜到其中关键,心中泛起笑意,脸上装着诧异地说:“如何不妥,师弟不过是想要在此地领略华山的景色,难不成竟有什么难处,还是说这思过崖竟是华山派的禁地,容不得外人了。”说道这里,林寒已是满脸不愉。
就是傻子也能够看出,因为令狐冲毫无礼貌的话,林寒很是不快了,要是令狐冲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恐怕是要将林寒得罪了。
令狐冲也是心念急转,突然瞥到旁边的曲非烟,眼中光芒一闪,顿时有了主意,笑着说:“林师兄前往不要误会,思过崖不过是本门的刑法之地,算不得禁地,只是此地狭小,人多很是不便,况且林师兄与曲姑娘一道,如何能够在这思过崖陪着我这受罚之人同刑。”
“呵呵呵,原来令狐师兄是因为这样才拒绝师弟的,倒是错怪了令狐师兄,师弟还以为这思过崖中有什么秘密是我这外人不能知晓的呢。”
令狐冲被说得一颤,寻思:这思过崖洞中的剑法是五派共有的,也不能说华山派独占,就算给林师兄发现也没有什么,只不过如此一来消息泄露出去,平白给华山派惹来麻烦,林师兄能够不留下自是最好不过。
却不想林寒接着说道:“令狐师兄也不用担心,师弟原本就没有想过要非烟同住在思过崖”,随即转头对曲非烟说:“林大哥知道你定是耐不住性子陪同的,你且下山和华山的师姐们一起玩耍,想来有劳二哥照顾,林大哥还是很放心的。”
劳德诺连忙说:“林师兄尽管放心。”
曲非烟见此,知道林寒定是要留在思过崖,只好点头答应。
“至于你林大哥的安危,非烟也不用担心,想必偌大个华山派还没有人会暗害林大哥的。”林寒看似开玩笑地说。
令狐冲见事已至此,已无可挽回,只是期望林寒能够错过洞中的秘密,只是多少有些自欺欺人,不过转念一想,华山派却是不能独占那些剑法,林寒若学得嵩山派的剑法,也算是物归原主,只要交代其不得大肆宣扬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