坤蕊宫跟西冷熵的乾天宫并不远,但是跟太后住的仁和宫却是比较远的。
这几天烟断没有出过坤蕊宫,她甚至没有问过这是那里,只是放任自己的心,不去想什么,也不去问什么。
可以放肆的为自己活一回,本身就是一种幸福,不考虑太多的问题,也不想理清太多的思绪。
顺着心,顺着情。
西冷熵这几天一直在她这里,只要一处理完国事就过来,每天晚上都来陪着她,至晚才离开。
这使她的心微微有些安定,才可以重新安然的入眠。
无边的梦境是那么的真实,原来那火光冲天的宫阙就是曾经的烟罗宫,那华美的女子,才是母后,纵然隔着火光,隔着时空,母后的目光依然是那么的慈爱。
只是,每晚她必做着这个同样的梦。
有时是娘一身血光的火光中静静的看着她,有时是巨大的宫殿倒压下来,压在她的身上,四散奔逃的宫人,一根根往下倒的高大的檀香木的圆柱
那是个下雨的天气吗?
只是为什么依然是熊熊的火光,火光冲起半边的天空,染红了天边不变的阴沉。
雷声和着闪电,一阵阵重重的砸下,每一上都似乎带着恨意和狠毒。
母后站在高高的凤台上,看着被抱走的她,华美的裙裾洌洌舞风,长发在雨中全湿了,拖在额头,凄美绝伦。
又一声巨雷劈下,闪电中母后的身影踉跄着倒地,高台中火光冲天而起,随既一声巨响,高台慢慢的倒塌。
她在哭吗?撕心裂肺的哭,却又有一只手紧紧的捂着嘴,眼眸里惊恐万状,胸口闷的要裂开,想发出声音来却半点无声。
告诉自己这是个梦,是假的,可是挣扎莫名却总是醒不来。
她痛苦,她害怕,她不要做这个梦,只想醒来!
“烟儿,烟儿!”有人在轻轻的拍她的脸庞,痛苦中猛然惊醒,才发现己在一个温暖的怀抱中。
“怎么了,又做恶梦?”他拿起娟帕,细心的为她擦去额边的冷汗,冷汗冒的很多,连亵衣也微微有些粘湿。
“熵,熵。”她怔怔的看着他,眼里只有空洞的淡漠,好半响水睐中才映出俊美妖孽的脸,猛的抱着他狂乱的哭起来,纤弱的身子在他的怀里瑟瑟发抖。
心痛的抱着她,“烟儿,没事了,再不会有事了。”
她在他的怀里慢慢平静,只是手依旧不曾放开。
最近,她总是沉溺于他的怀抱,只有在好的怀抱里,才觉得安全。
“烟儿!要不搬到我乾天宫住,晚上我陪着你。”他的语音暧昧的让她脸红,轻轻浅浅的吻落在她的耳边,连带着温热烫灼的气息。
“不要。”她用力推开他,脸烧的发烫,她现在全身都汗兮兮的,难受死了,他怎么可以再舌忝她,更何况他话中的含义更是让她不由自主的推开他。
“烟儿现在可是我的美人,要侍寝的哦!”他的手依旧抱着,没有放手的意思,轻声的笑起来。
这时候的她,才有了那么丝丝生气,不同于梦醒的空洞,他不喜欢她那样。
感受到他的调笑,她恼火的锤了他一下,不过看起来,他一点没痛,倒是她的手痛的很,让她不由的轻白了他一眼。
他拉起她的手,轻轻的帮她吹了一下,这样的他,不再冷漠,冰寒,只让她不由自主的沉溺。
“小姐,玉华宫淑妃娘娘来了。”一早锦绣就过来禀报,她己经起了,厌厌的靠着榻在想娘的事。
锦绣又一次进了宫,或许是经历了一段时间的同甘共苦,跟她特别的亲,香兰也跟了来。
“我病了,不想见。”
不想见任何人,特别是他的那些个妃子,如果看不到,她可以当作没有,她或许真的不是一个贤慧的女子,竟然开始慢慢的嫉妒。
烟儿,你真的是一个妒妇!她的嘴角有丝苦笑。
这几天她真的不想见任何人,特别是正在犹豫要不要去见一下娘,心情慢慢的放松后才觉得对娘的愧疚。
就算是娘真的骗了自己,但也是为了她,虽然后来她过的还不如一个丫环,但那也不是娘所能料到的。
或许娘说的时机不对,正碰上发现南宫无情竟然骗了她十年,这时的她,如同刺猬一样,竖起尖刺,无时无刻不在担心自己被骗,总害怕听到更大的骗局,所以她才会那么激动。
娘如果换一个时机说,也许自己没那么大的反映。
那个时候的她遍体嶙伤,身边似乎到处都是伤害她,欺骗她的人,再加上时时面临死亡的恐惧,就算她是淡然的,也不能一下子接受娘的解释。
现在平静下来,才发现,娘也是没办法,她又有什么办法呢!
带着两个小女孩,又为了防止后面的追兵,只是娘啊娘,后面的追兵时时都是在的,就连住进上官家可能也是别人计划的一部分!
娘实际上很可怜,国毁家灭,到上官家又遭置疑,中毒后,每日昏昏眩眩。
所以她想娘,想去看娘了,可是西冷熵不说话,她一下子也想
不起来要怎么跟他说,所以就这样忍了几天。
但实在是想,正打算去看,自然也没有心情去理那个叫什么淑妃娘娘的人。
“美人真是身娇体贵,不过,淑妃娘娘可是后宫主事的,就算是再贵有娘娘贵吗?”尖刻的声音来自门口。
淑妃带着一个华美的装饰和几个宫女太监出现在宫门口,一个宫女叫嚷道。
“放肆!一个小小的宫女敢在娘娘面前瞎说。”锦绣必竟是在宫里住过的,知道这个时候气势不能软。
“的确是放肆,掌嘴。”淑妃语声说不出的生冷。
但脸上却笑的很温和。
后宫内无声无息的多了个妃子,而她一点音信也没有,听说皇帝竟然夜夜到坤蕊宫过夜,她又怎么放心。
这么多年来,就算皇帝对后宫一直不冷不热,宠妃也是走马灯似的换了一个又一个,不过,后宫还是一直让她来打理。
从来没有一个妃子会动摇她的地位,就算是那个以国为陪嫁的雅贵妃也一样没有憾动。
但,现在,淑妃第一次觉得真正的威胁,源于那个女子竟然是当日和亲大秦的烟云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