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里清光依旧,夜幕降寒,临着栏杆,唯见得空旷的街道厌厌人绝。
他拉着我上了三楼亭台,我还未站稳,忽觉身子一轻,被他带着向上飞去。这家伙到底想干什么!
我头晕将过,颤巍巍的扶着他站在倾斜的屋檐上,向下瞟了一眼道:“你想干什么?”
景行临风站在斜飞的屋檐边,衣袂翻飞,翩若惊鸿,他斜眸看着我,缓缓道:“让你信我。”
我嗤之以鼻,不以为然道:“你说让我信我就信吗?你凭什么!”
“凭我可以为你死!”尾音散在风里,我恍然以为是幻觉,眼前那抹青色身影就烈烈的沉在屋檐下。
心跳陡然没了节奏,我只觉血液都被抽走,就连眼睛都是干涸的,他跳楼了,他说可以为我死,百里景行,这算什么?很好玩吗?会摔死,知不知道?!
我拔在檐边,喊着他的名字,地下像深不见底的黑洞,死寂得悄无声息,黑暗弥合来又散开去,我干睁着眼,半滴泪水都流不出来,只有越来越浓烈的心慌。
我颤抖着声音,超底下喊道:“百里景行——你上来啊——你上来——”
“景行——你快上来——你不上来我怎么下去——你的负责把我送下去啊——你要负责啊——”
没有声音回答,连回声都没有。
“景行——我求求你,我不和你生气了,你上来好不好,你别死啊——”
“百里景行——你再不听话我真的不管你了——你上来——我信你还不行吗——”
我渐渐绝望,又不甘心,将身子往外探,试图看得到楼底。
一寸又一寸的挪着,忽的,身子如断了线的木偶,直直的往下掉,心里云开雾散,竟是一片平和。
直至落入温软的云朵中,我都像是在做梦,一场惊险又无憾的梦。
这团云朵萦绕着冷梅香。
我后知后觉,只知他没死。
他的怀抱依旧温暖,抱着我缓缓下降,我将头扎在他怀中,听得他的声音从胸腔透来:“乖,没事了,别怕。”
我咯咯的乐出声,笑着道:“我本来就没怕!”我那时是想,这样就永远不会分开了。
三层楼不很高,转瞬间就落了地,我也终于能抬头看他,看他到底是什么表情,才能说出两次“乖”这么酸掉牙的话。
他拥着我,眉目如画的清俊面容上情深款款,衔着我的唇,一下又下的啄着,耳鬓厮磨。
温湿的唇抵在我耳垂儿,我听得他微微沙哑的声音响起:“苏宜家,说你相信我!”
一句话将我从梦境来回现实,我推开他,没推动,遂背过脸,道:“刚才是你骗人,不算数!”
景行钳着我的腰,力道加紧,我又问道:“你对她也是对我一样的感情吗?”
“苏宜家,你就是个妒妇!”
哼,还是不肯说实话吗?
“不是。”
“什么?”
“我说不是,从前我不清楚,把对她的责任当作-爱,以为你与她一样,那日,我以为你死了,我想随你而死,苏宜家,你说,我对你是怎样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