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琦回到家,亮开了客厅的灯,发现李若茜静仰在沙发里,泪落憔悴,她吓了一跳,她从来没有看见过她这副样子,吃惊之中又不免有些快感,“活该!”她在心里面骂道,撇了她一眼,甩门进了卧室,不一会儿,拎着一条毛巾出来,哼着小曲进了浴室,热水流淌之中传出的她的歌曲,得意又开心,李若茜根本就没有将她放在眼里,对于她的情绪举动,并未有任何反应,她移动了一子,开始陷入了深思,这个时候,叶玲珑意外的回了家,她看来心情不错,应该是她不论何时何地,都不会让自己陷进悲伤才对,看见李若茜的脸色,关心的贴近她的身边坐下问道:“生病了吗?“
李若茜摇摇头道:“没有。“声音有些吵哑。“寿康精神病院的郝院长去世了,你知道,他曾经救过我的命。”
叶玲珑“哎”了一声,带些奇怪的道:“他怎么会突然死了呢?是与如有关吗?”
李若茜叹了口气说:“你不要知道的太多,你要嫁进惠家了,得让自己保持纯净。你懂吗?“
叶落撇撇嘴,眼神中充满了好笑,没有吭声。
李若茜没有和她说太多话,很早的上了床,身体的虚弱让她没有精力进行任何的想象,但尽管如此,对于郝院长的死,她还是怀疑是被人谋杀,而且这个人极有可能是——林薇,她在大福酒店里的强烈的预感让她坚信自己的猜测,三人之间就是有着必然的联系。这种联系说不定与如有关,与姐姐有关,她尽量忍受住头晕,拿出了姐姐的所有的日记,寻找记忆当中的姐姐提到过的“散熊”,寻找那味治疗跌打的药方,她一面凭着记忆翻找,一面不停的捶着眩晕的脑袋。
她在半昏迷半清醒的状态中,及近半夜终于看到了记载那味药方的日记。她将日记本端起来,直立身体,好让自己的大脑清醒一些,眼睛触及到姐姐娟秀的字体时,眼前好像出现了幻觉,日记中的字都像长了翅膀一样的飞起在空中,绕着她,在四周不停的飞舞,每个字好像都会语言,都念着自己的发音,狠击她的脸孔,撞入她的耳中,声音似乎要震破她的耳膜,那些零碎的声音最后汇成一股强大的回声,冲向她的大脑,将她的身体撞击的摇摇欲动,她受不了了,用力的挥舞着手臂想赶走那些字魔,用力捂住耳朵想避开已令耳朵生痛的声音,她也不知道是在喃喃自语还是在放声大叫,她已不能确定自己的声贝的高低,她只知道自己在说“我不想看什么字了,我不想再弄懂什么暗符了,求你放过我……”她哭着从床上跌趴向地板,又重跳回床上,巨大的回声与无尽的晕眩,令她呕吐狂叫,最后的她虚月兑了一般的趴在床上,眼泪流在脸孔下的床单,“姐姐,救救我……“她呢喃哭泣。
门外好像传来了谁的敲门声,狂风暴雨之后,她感觉好了很多,她听清楚,敲门的是叶玲珑,清晰的声音像久违一样的再次传入了她的耳鼓,能再听到如此正常下的声音令她感到无比的欣慰,她勉强起身打开了房门,叶玲珑看见被折磨之后的李若茜像刚吸完毒一样的可怕。
“你怎么了?在房间里大呼小叫的,怎么叫你都不开门?“叶玲珑真得吓坏了,不由分说的要送她去医院。
李若茜阻止她说:“我可能是感冒发烧了,这么晚了,不是看病的时候,明天吧,谢谢你。”
叶玲珑模上她的额头,发现并无半点热意,反而一丝冰凉,她不听她的,医院是开着的,就证明随时随地可以去。她呼唤小琦过来帮忙,李若茜按住她的手说:“可能是我刚才流汗太多了,现在身体有点虚,我连上医院的体力都没了,就让我好好睡一觉吧,明天一定让你陪我去。”
叶玲珑没法,只好从外面医药箱里找了一些感冒药给她吃上,扶她上了床,看她渐入睡乡,才关灯离开。
但是床上的李若茜并无睡意,她害怕了,她不明白,自己怎么会突然之间出现如此奇怪的反应,这是她从来都没有过的,正在此时,院内的栅栏被谁剧烈的晃动起来,急促而无礼,然后就听见有人开了房间门迎了出去,李若茜屏息倾听,也听不到外面的对话,客厅的门重被锁好,叶玲珑敲响了自己的房门:“茜姐,有人给你送来了东西,你起来看一下吧。“
李若茜虚弱起身,打开门,看见叶玲珑的手里拿着一个紫色的纸盒,她说:“那人说他是个邮递员,我才不信呢,邮局什么时候改为24小时工作制了?你小心点,要不然我帮你打开?”
李若茜也感觉奇怪,出于谨慎,她还是拒绝了玲珑的好意道:“你想多了吧,顶多是谁的恶作剧,没关系,你回去睡吧。”
叶玲珑打着哈欠进了房间,李若茜关上房门,将纸盒打开,令她吃惊的是,里面整整齐齐的,放着两排小瓶的药水,旁边,还安放着一支不小的针管。这是什么东西?是谁给自己送这个?
一张纸条夹在药瓶的缝隙里,她抽出来,展开,几条小字映入她的眼帘,有点触目惊心:“知道你不好受,所以雪中送炭了,这几瓶药水是送给你的午夜礼物,请用针管注射吧,如果你想活。“
无际的恐惧与无助,瞬间冲撞着李若茜的神经,脑海中能想到的除了绝望还是绝望,她被人陷害了吗?何时?何地?她居然一点都没有察觉!这太可怕了,胡姐说她还没有涉身海底,怎么会被人盯梢呢?这个人是谁?
不住搅扰她的头晕令她皱紧了眉头,她颓然的坐倒在地上,心乱如麻,痛苦已极,她想过自己,可能会同姐姐一样的命运,但是来之突然,令她不能接受,万事未明,万事待明,这个时刻,不能倒下甚或放弃,这是她的信念!
她拿起药瓶,看着上面的文字,有点像英文,但却并不认得一个单词,那应该不是英文,——是印尼的文字。
绝望袭上了她的心头。
如果死是必然,那么现在绝非时候,那么,她现在最应该做的,就是活下去!想尽一切办法的让自己活下去!
她拿起针管,忍住哭泣,将药水注进了自己的身体。
一股晕眩瞬间袭上了大脑,眼皮麻胀的无法张开,这股短暂的痛苦过去之后,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舒适与兴奋,所有的不适瞬间灰飞烟灭,她在镜子前坐下来,吃惊的发现,就连如树皮般的肌肤也恢复了水润通透,而且似乎比以往更显神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