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一人独坐梳妆奁前,前面敞着房门,不察自有阵阵寒气袭进了屋子,轻幽身上本是体寒,又因适才与夙雪一处在门口说了一起儿话,当下也不加衣裳,却是一阵阵的冷。只她却专注于看着镜中自己,久久不去管顾。
她只这般静静看着自己了无情绪的脸,抬起手指缓缓抚上,只看着镜中,便是美到了至极,又能如何呢?到底有红颜迟暮的一日,只是断乎不知,到了那日,夜栩的用心会否始终如一?
看着看着,她一阵回神,拿出了那樽琉璃盏出来,从小她就知道,关乎北夏开国的那一段传奇,只在这一卷里面,如今好不容易到了自己手中,她自是满心既喜且欢,急忙打开了来,小心又是小心,仔细又是仔细的将里面的东西取了出来,只是一卷泛黄史册真真的拿在手里,不由的又想起夜栩早先的问话,她竟一时犹豫起来,片刻不知所为。
想来想去,她竟又好生生的将其放了回去,心中想道,只等夜栩回来,方再与他一出去看才好。
她这边想着,正一面放起来到梳妆奁下,却听身后传来关门之声,微微一惊,也不去看便知是夜栩回了来。
他悄无声息的走到她身后,依稀影现镜中,只是站立她身后,负手而立,语带笑意,“这么冷的天,怎么还将门大敞开?”
她微一低头,眸色一垂,轻缓站起身来与他对面而立,“有清风入内,心里也得清凉一二。”
他听了,失声一笑,自然的伸出手臂揽过她的腰身在怀,轻幽不自觉的身上一热,又和着适才受的凉,不禁的微微一颤,夜栩见着,只是暖暖的将她抱在怀里,“这是清风?分明冷风,看来你真是个不会照顾自己的千金女儿。”
她听了,玩笑一句,“故此,就不用指望我去照顾你了?”
“是,”他说的很是心甘情愿,“我说,日后我来照顾你,没看着如今我都开始在看孙药王的《千金方》了么?都是为你而已。”
轻幽听在耳里暖在心里,正自沉溺之间,却忽而冷风骤起,但吹开了梳妆奁后的一扇窗棂,她微微一惊,从他的怀里出来,前走关上窗子。
“这样的时节,作战必定不易。”这风声一时又将她的心牵到了沙场,光只是这么想着夜无眠,她都还免不得的担心,自己私心想着,更不知日后若是夜栩上阵杀敌,又会如何忧心。
夜栩总不愿她心里沉重,于是便佯作闹起了脾气,道:“轻幽,小皇叔虽是长辈,毕竟年纪都是相仿,你这么想着他,就不想我会不舒服?”
她听了便知他的用意,也不做解释,只是背对着他,有意道:“你不舒服,自有点遇轩可以化解愁绪,要么就请七爷移步,往那里安置才好。”
“好?”他音调一挑,却喜欢她这般酸酸的意思,忽而从背后揽住她,耳鬓厮磨,“不是这样更好么?”
他突兀的这么一番亲近,她霎时便心乱如鹿撞,也会意了有些许事情,从成婚至今,是早该发生,却迟迟不至的。这般一想,无论平日如何的强韧周到,毕竟身为女孩儿,初初一遇此事,少不得心中紧张局促,一时间满面都如染了柳月石榴一般的嫣红,手足无措。
他缓缓扳过她的身子,双眸轻垂,湿热的气息游走于她的颈圈四周,片刻轻轻啄上她的朱唇,回身一倒,便顺势欺她在了床上。轻幽轻缓的闭上一双美若妖姬的瞳眸,只是温静甜蜜的承受着他的柔情深吻,而心里却不自觉的涌出阵阵羞意,缠绵片刻,他方才离了她的唇,微微眯起一双眉目如画,嘴角邪意非常,缓缓的伸手挑退了她的绫罗衣衫,湿湿的吐出三个字来,“我……饿了……”
轻幽听了,蓦然心里一顿,再一想,只觉的羞到了没处躲去,挣闹着侧过脸去不去看他,却听他得逞一般呵呵轻笑,深情绵软,肌肤相亲之间大有意乱情迷之感,一面轻轻的吻弄她的勃颈,轻喃着她的名字,“……轻幽……轻幽……”
一时半刻,痛楚与甜蜜在她心里身上泛滥开来,他温柔的带动着她身体的韵律,夫妻夫妻,成婚至今方才真正的应上了这两字的一根红绳一绑,二人不知折腾了多少时候,只是一夜,却是未有消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