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嫂子……”徒听了她的话,夜橦禁不住一阵六神无主,片刻的意外,随即却是笑逐颜开,立时便蹿到了轻幽身边蹲了下来,丝毫不顾及他皇子的身份,“嫂子您当真是这么想的?不反悔?”
轻幽嫣然道:“我一不缺钱财,而不缺人才,你又连王位都尚未封得,我骗你作什么?难道还指着日后你若发达了,也给我荣王府沾些光不成?”
他越发的喜上眉梢,甚至眼角都添了几滴隐隐的泪水,“那日后可是我的事事无大小,一应全要嫂子照看了,嫂子可不能嫌烦!”
轻幽低头看着他,忍不住心里一酸,拿出帕子递给他,佯作揶揄道:“怎么都要成婚的人了,都是大小伙子了,还不知道男儿有泪不轻弹的古语?”
她话音才落,夜橦还未及答话,便听得外面随着一声声恭敬的‘九皇妃吉祥’,传来夙雪意外温和的话,“还是只因未到伤心处。”
“九嫂子!”夜橦一看,站起身来又是一阵高兴,迎上前去,“我这府上可真是有面子,能有两位嫂子这样的人来亲自为小弟打点,只怕我都要妒忌死自己的府邸了!”
轻幽也站起身来,温和玩笑道:“我们可是给的未来十四皇妃的面子,不说别的,还怕你慢待了人家,倒弄得是我们整个北夏成了无礼之邦!”
夙雪也应和道:“这倒是真的!”
“这可好,两位嫂嫂都站成一队了,日后可是有好日子了!”夜橦脸上已不见了泪迹,一众玩笑半晌,他方才辞了她们两位,往兵部尚书府去与那些位兄弟会合了。
“这孩子平日里性子活泼好动的,什么颜色全在脸上,可这心里的苦倒是不亚于他的那些哥哥们不差什么的,只是年纪到底小些,难为他了。”看着他出去,轻幽禁不住一阵惆怅,有感而发。
夙雪干涩一笑,道:“年纪不过小你一岁罢了,不过你说的是,他到底不像你,从小历练的多,心智自然也比同龄人成熟得多,帝王家的孩子本是可怜,老十四的心性能这样纯善,已实属不易了。”
轻幽听她说话的语气已经是直言你我了,自然已是不见外的表现,她心里也是高兴,又玩笑道:“你这意思,老十四是心性纯良,我可就是深谙事故了?”
夙雪微微一笑,灿若朝阳一般美丽,“在这样的环境里,你我又有谁不是深谙世故的呢?”
轻幽思言颔首,两人一边开始忙碌起来,她一边道:“这话不错,树欲静而风不止罢了。”
夙雪道:“既来之,自当安之。”
轻幽听她言谈举止从来不凡,倒不像个侍婢出身,又恐触了她和夜枫的心结,于是仔细问道:“从小你和晴空都是与夜栩一起长大的,日子可还好过?”
初听这话,夙雪微微一怔,轻幽一看心里便知其缘由,道:“还是不习惯晴空这名字?”
夙雪轻轻一笑,“适应起来是不容易的,毕竟从小跟在七爷身边一处长大,‘素琴’二字在我心里早已是根深蒂固了,不过轻幽,我是着实谢谢你为她的安排,这样能让我和九爷心里都好受些。”
轻幽听她直呼自己名字,更不见言语中的拘泥,倒是心里暗自愉悦,只是听到她语气到了后来提及夜枫,非但言辞细致,更是徒添两分说不好的别扭。好在轻幽处事一向小心,如今也只是暗自记下而已不曾多问,只是道:“既说是感谢我,那自此就努力只记着晴空二字便是,反正名字只是叫给外人听的,扰不到你心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