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雪闻听此语,豁然一笑,“你的话有理,何况我又欠着你的情,可是无论怎么说都免不得要照做了。”
轻幽这样想着,总是觉得对于晴空,夙雪除了那一份自小一处长大的姐妹情谊外,总还参杂着一些莫名的仿若愧疚一般的情感。她暗自细数了自己从介入皇室起直至如今所有关乎九王府与晴空之间的事,想来想去,唯一豁然不解的也只是当初与夜栩初到陋室,临行回府之前夜栩曾与晴空说的一句话,原话虽是不能一字不差,但意思倒也完全,那话中之意却是说九王夫妇之所以这般的不对付,却是与晴空有关的。轻幽越想越觉得好奇,只是可叹夙雪的为人,性子本就两分孤傲在里面,如今她们二人也才能顺当的言谈说话,轻幽自是明白自己心里的疑惑是如何都不能去问夙雪本人的,那毫无疑问,唯一能解开她这疑惑的人,只有夜栩而已。
“对了,有一事长久在心,却始终不曾问过的。”正在轻幽出神去想的时候,夙雪却忽而道。
“嗯?”轻幽颤一回神,只想着自己心里尚疑窦丛生,没想到夙雪却还有什么问题,“何事?却是我能解的?”
夙雪眸光稍稍一凝,却依稀透出些许玩味,弄了弄袖摆道:“你与七爷是恩爱夫妻自不必说,我却是好奇,潇帘如何?”
“潇帘?”乍一听这个名字,并未在轻幽心里闪出什么明显的印象,复而一想,她便恍然,那不正是太子府上为夜栩选送过来的侍妾,说到底确实自己的不是,自从那位姑娘到了府中,她这个女主子倒是尚未见过人家,如此一想,却是夜栩有些小题大做了。而如今又一想夙雪的语气,却不像以往的规矩规行,竟却也每个敬称,由此轻幽不觉想到,若是以往夙雪与潇帘不曾相识,如今还是这个语气,倒是不像她宁夙雪的为人了,故此道:“说来惭愧,自那位姑娘入府以来我尚未曾见过的,不过听你言下之意,却像是与她熟识的?”
她知道夙雪既是能这样问,便也没有瞒着她的心思,也便不怕打开天窗说亮话,至于夙雪听了,却是隐隐一声冷笑,“与她熟识倒是谈不上,只是跟她主子之间的交情,倒不是一日两日的了。”
说话间,两人已走到了一处较为幽僻之地,轻幽暗自一想,道:“看起来,你对她却无好感?”
夙雪冷哼一声,“有其主必有其婢,想来原该七爷也是有所怨怼才对。”
轻幽虽说看得出夙雪与商柔盏之间一向针锋相对,却也未曾料到她竟会对那位昔日的荣宁公主这般微词,心里不免吃惊,“她以往是太子妃的侍女,七爷便是如今心里不痛快,又怎能用得上怨怼二字?”
夙雪听出她话中的试探之意,嘴角淡淡一晕,道:“你是个水晶心肝的剔透人,商柔盏是个什么样的人,难道却看不清楚?”
轻幽自嘲一般轻舒一口气,又想夙雪是自小跟着他的,自然了然夜栩与商柔盏的过往,于是也直言不讳道:“我再是如何剔透,难道看人看事还能高过了你的故主去多少?不说别的,他当年却也的确对人家倾心相付过,却是全然没有道理的不成?”
夙雪目光中尽是对商柔盏的不懈,“缘法使然罢了,只是有了天时地利,却终究欠缺一份人和,荣宁公主又岂是配得上荣王殿下的?幼时如是,更不提各自长大。”顿了顿,她又道:“不瞒你说,以往有你的出现以前,我还曾多次想过的,若是当初留在类霄宫的是安沁公主而非她这个姐姐,或者那倒也还勉强能与七爷相配,不过世事难料,好在如今有你这个倾城美人,可真真才是不委屈了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