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说话,却见前面有士兵来报,说是英王一行已到前营,特请荣王殿下前去汇合。
“姐夫先过去,当下混乱,我不好如是露面,这就去姐姐那里照看。”慕茶思虑一番,自己与夜枫虽各闻其名良久,但总归未曾见面,又想着夜栩该是不会对夜枫相瞒自己的真实身份,前面如今将士却多,自然不好这样前去的,于是便先这样打算。
夜栩听了此话便明白他的意思,何况自己心里亦是这么想的,自然没有拦他的理,于是便让他先到轻幽那边去了,自己便往前营去。
只是没想到,掀了前营的帐帘,首见的,竟是正要出营的夙雪。
“夙雪?”夜栩略有两分吃惊,却不知她此来是要随军,抑或只是送行,一面摆手示意营中向他行礼的几个副将免礼,一边仍是站在原地等着夙雪说话。
夙雪见了他,确是很镇定,还少见的淡淡一笑,欠身道:“七爷有礼,妾身随军,还请七爷多加担待。”
夜栩听了,下意识的往夜枫那里看了一眼,只见他那神情,隐隐还是怒意深蕴的,自己不禁想到,这事情赶得倒巧,本是知道她与轻幽关系越来越是融睦了,却不想这后来的金兰姐妹却是连随军之事都想到了一起,可也算得心有灵犀了,不禁轻笑一声,道:“你们想的倒是一处,你七嫂亦是如你这般的想法,可是越走越近,连想法都有所传染了!”
他这话一说,帐里副将惊诧不提罢了,只是夜枫与夙雪都是各自惊喜,只是夜枫是‘惊’,夙雪是‘喜’。
夙雪当下脸上便晕开一阵温和,立刻便追问:“七爷说的是真的?七嫂也要随军?不知您可准了?”
夜栩想来夜枫拗不过你,你七嫂那性子,我又怎么拗得过她?如今早在军中了,你只往后面屯驻粮草的地方过去寻她就是,这样也好,你们姐妹妯娌在一处伴着,这场仗到也不至于太无味了。”
夙雪听了,亦不多做停留,只又欠身行了礼,便直接往后面过去了,自然不在话下。
那边在后方帐营里,轻幽正一边看着众将安排粮草,一边与慕茶说话,只听一阵冷柔的声音入耳唤了一句‘轻幽’,他二人便齐齐往一边看去。黑夜中因着火把光亮,倒也看得真亮,轻幽一见是夙雪,心下惊喜的迎了上去,二人见了面,倒都是一阵暖意。
“你怎么过来军中?难不成亦是要随军?”轻幽看她这个时候出现,心里已是料定了她的主意,只是免不得要问一句。
夙雪颔首道:“此一战不知为何,总觉得心里不安,与其在京中听着外面传过来的消息,倒不如亲临战场,至少能时时看着军情进展。”
“我也是与你一样的心思。”轻幽心里叹惋,话音落下,却见慕茶走上前来,见了夙雪却是旧识一般,只微微颔首淡笑一记而已。
而夙雪见了他的表现,却只是让人吃惊。只见她先是微微一惊,好像是意外多过疑惑,轻幽这样从旁看着二人的表情,就已经知道他们定然是相识的了,又看夙雪欠身一礼,“公子怎么在这里?”
轻幽左右一看,对夙雪问道:“你知道长安?”
夙雪自知她这一句‘长安’之意指的是慕茶的‘长安王’封号,当下便道:“是,因着七爷的关系,我与公子亦是旧识。”
慕茶左右一看,言道:“此地不是说话的地方,夙雪你不必担心,我为助北夏,与旁事无关。”
夙雪神情之中却是对慕茶毫无疑惑的,且是倒有几分敬意。本是虽有年纪在那里摆着,但因着慕茶本身,夙雪自来却对他的头脑才智为人做人都很有敬佩,故此若是寻常见了他,都要称一句‘长安殿下’,而如今在北夏军中,这样叫他自然不妥,但还是一句‘公子’叫着,全无一丝怠慢。如今听他此言,又看夜栩都这样放心带着他,自然全无担心,只道:“公子大义,实该称道。”
三人说话,自是往旁边躲了躲。轻幽看着他们二人的称呼,也读出了一点意思,只不过如今军中,自然不好再让他们这么叫着,于是低声道:“夜栩带他进军中,只说他是我母家表弟,并未提及他司徒姓氏,你是王妃,自然不好句句公子叫着。”说着,轻幽看了慕茶一眼。
慕茶会意颔首道:“姐说的是,那日后我叫夙雪姐姐,姐姐就叫小弟名字罢。”
夙雪见此,知是为大局考虑,也不好辩驳,只点了点头便是。
“我们是亲眷随军,不好张扬,免乱军心,”轻幽向夙雪道:“我虽不知以往你随夜枫出征是个怎么情况,但此番咱们可得低调行事。”
夙雪闻此便明白她的意思,应道:“不错,我也明白这此战事的与众不同,长安一向重要,何况周遭小国众多,实在不能有半点的军心士气问题,我们就与这后队粮草一处行着。”
轻幽颔首,“我亦是这个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