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雪离去之后不多时,一行正准备起行的众将营中,却来了从战场上带着军情过来的兵士。
夜枫见人来到,声色冷肃问道:“前方战况如何?”
来人神色中却是不见十分焦急,仿佛轻松几许,回禀道:“回英王殿下、荣王殿下,西齐挂了休战牌,一时半刻,却无战火继续。”
众人听了这个消息,皆是心里一松一紧,松为城中可安一时也是好的,毕竟此刻不费伤亡,至于紧,自然是没人会相信西齐休战是打够了,总是不知他们究竟还有什么阴谋在后面。
只是夜栩听了,心里却是一刻松不下来,面色一下子沉了,目光凝了片刻,夜枫见着,意识到什么,问道:“七哥,可有何隐情?”
夜栩看了他一眼,向身边副将道:“传令下去,两军拔营,即刻起行长安。”
“是。”副将听了吩咐,纷纷离帐,夜栩与夜枫也一并出去,夜栩沉重一句,“我如今到盼着他们攻城不止,一旦停战,只怕就险了!”
夜枫听了便知他定然是有什么消息,如是便问:“此话怎讲?究竟有何玄机?”
夜栩刚欲回答,却见一将士来报,“回二位殿下,两位王妃有话,随行粮草后队。”
“知道了,”夜栩道:“过去告诉二位王妃,小心周全自身。”
“是。”那将士应了声,边跑步回去回话。
只是夜枫当下却有两分犹豫起来,那神情虽是看在眼里一如既往的自若泰然,但夜栩还是一下子便意识到他心里的想法,宽心道:“你放心,周围自有保护之人,保证万无一失。”
不论慕茶武功医术如何,只是他那长安王的身份,就足够保全任何一个他想保全的人。
夜枫这边听到这句话,心里也才放心一二,却还是问一句,“何人在侧?”
夜栩无意瞒他,只实说道:“西齐,长安王。”
夜枫眉目一皱,未及细想便知道他所言是谁,“……司徒慕茶?”
夜栩颔首道:“我只对营中说他是荣王妃表弟,此番带他行军,是要助我们护长安。”
若说及夜枫的多疑谨慎,实在是夜栩比将不过的,虽说早知道夜栩与慕茶有交情,也听说这位西齐长安王一向不喜欢玩弄权术,小小年纪只爱游山戏水而已,但终究二人不识,免不得忧虑踌躇,“七哥,你信他?”
“我信。”夜栩明知夜枫的性子,如今也不与他多说,只道:“若是寻常我也不会这么做,不是怀疑他,只是不好让他与自己家国兵戎相见大义灭亲,只是你虽说与西齐打了不少的仗,跃召军、武德军均是遭遇良多了,但三军之中,尚有辞安一军,不说你我,已经二十几年都没出动过了,你知道西齐帝对长安城是如何的势在必夺了?”
“辞安军……”正如夜栩所言,数年征战以来,夜枫与西齐交手虽多,却从未见识过三军居首的辞安军,一别天下二十多年,如今重现,必是不会轻易能拿下了,“可那人毕竟是西齐长安王,而且九岁的年纪,能成什么事?”
“我说过,他若有心天下政局,我不敢留他的命。”对于慕茶的本事,夜栩从来不敢小觑。
听他这么一句话,夜枫心里陡然一惊。
“你既如此说,想来已策万全,如今夜不行寐,只盼快马加鞭,早一日到长安,早一日好。”
夜栩却不由的担忧,“从盛京调兵已是一步险棋,此路一去,即便日夜兼程也少说要个十天八日,在此之前,只能先遣驿使前去带信给守城之将,在援军未到之时,先行大唱空城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