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那个时候的钱小平身体不是很好,经常随着额娘到五台山吃斋念佛。半年后返回时才见到齐华大叔,当初第一眼见到小平的时候,齐华就感到一种神秘气息围绕着她,说不上是什么感觉,但那种丝丝缕缕之间,竟彷佛和红瑶有些相似。不过,当时的钱小平对这个外来人并不亲热,只是偶尔在阿玛的药铺里见几次,听他讲讲云南的风土人情。也是一次齐华大叔酒醉后,应她阿玛之邀,跳了一段傣族的孔雀舞。不想被小平瞧了去,有模有样的学了下来。齐华大叔看着那稚女敕的面庞,却彷佛看见了红瑶一般,不禁心生悔恨。便决意离开钱家,返回勐腊地区那个神秘的部落和红瑶永远在一起。懒
回到勐腊却没有看到红瑶,据说他们族里出了事情,红瑶和族长去了神秘山洞,已经有一年没有再出现过了。因为他当年私自逃跑的事情,族里的人对齐华很不喜欢。于是,齐华也没有多呆就离开了。
想想自己也很多年没有见到兄长里克勐土司了,于是就回了家。里克勐土司自然是非常高兴弟弟回家了,甚至一直保留着齐华当年的房间,就像他们小时候一起玩耍时一样。亲兄弟叙旧自然热络,但里克勐土司说起了大清皇上的一件往事,倒不由得让齐华想起很多事情。
原来当年赫舍里皇后去世后,一直有这样一种说法:她并没有死,而是因为身患重病,御医无法医治,只好转送到云南某神秘部落医治。但赫舍里一族的人并不相信,千里迢迢从关外寻到云南,曾经还因为身份不明,和里克勐土司地界的护兵起过争执。虫
“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人相信赫舍里皇后没有死呢?按道理说,大清皇帝已经下了诏书,昭告天下皇后去世了,难道这背后还有什么阴谋?”齐华有些不解。
“权利啊!所有人都在传说娶赫舍里家族的女人可以得天下!其实到今天为止,娶她并没有实质的兵权和力量,而只是一种巫术传说而已。或者,就是大清朝当年为了得到更多的力量和合理的借口,所制造的流言而已。”里克勐土司意味深长地说,“其实,如果当今太子登基,也是赫舍里家族得势。权利都是在这些人手里传递,于我们这些外人来说,不过是看个热闹。”
当然,这一切不过已经是二十年前的往事了。齐华无心和兄长一起管理政事,待了一段时间后就又开始游荡的生活。几年前,钱小平的阿玛通过某个渠道找到了他,希望他能暗中保护小平的安全。正好他结识了在云南办事的阿克占,协助他办完事后,出了一些意外,他便代替阿克占回来复命。至于那件意外则是后话,暂且不表。
叙述了这么多,我们三个人同时陷入了沉默中。现在,齐华接我回家治疗血咒。阿玛也不希望我再和爱新觉罗家族的人有任何关联,这恐怕也和权力争斗有关系吧。但是,他们不知道我和四阿哥的关系吗?怎么能忍心拆散我们呢?可是,我们这点儿爱情能抵得过权力和命运的挑战吗?我感到茫然,看向四阿哥。他也正看着我,沉默不语。
但若不治疗血咒,跟着他回京城,恐怕我也活不了多久了。但如果回到阿玛身边,治疗血咒,我又有可能永远不再和四阿哥见面。要怎么办?
一时间,气血上涌,我感到眼前发黑,身体禁不止摇晃起来。四阿哥也顾不得其他,紧紧抱住我,英俊的脸庞有些扭曲。
“唉,怎么这么难呢?早知道就不和你好了。”这话有点孩子气,但也说出了我的真心话。不过,却惹来了他的怒火。
“不和我好,和谁好?钱小平,我告诉你,你这辈子都属于我,即便是有天死了,也要进入我的陵墓,和我待在一起!”
哦,这个算是爱情表白吗?真够特别的。我忽然觉得很开心,笑着看着他。四阿哥瞪着我,一副不罢休的模样。“原来,你这么在乎我。即便是现在死了,我也很甘心了。”
“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有闲心笑。”他似乎非常不满意。
“那好吧,我说点正经的。”我坐直了身子,面对着他。“我要回我阿玛身边去!”
“你……”他欲言又止,不知道该怎么说。的确,这真是两难的事情。
“至少这是一个机会。”我很平静地说,“至少我活着,我活着就有希望,对不对?我不知道我要面对的是什么,或许短暂的分离换来的是长相厮守,或许是阴阳永隔,但我不希望成为你的负累。我希望当我再次回到你身边的时候,我们可以快快乐乐地生活。”
“小平……”四阿哥握住我的手,身体有些轻颤,他也知道选择的艰难。但我的生命需要我自己选择,我不能听从任何人的,我只要听我自己的心。
“放心吧,我还想给你生宝宝呢!”我笑眯眯地看着他,这话一说出口,他居然脸红了,我的心情瞬间又大好起来。估计,这个时代还没有哪家姑娘有这么大胆露骨的表白,连齐华大叔都别过头去。“好啦,我回阿玛那里,你帮我和皇上说,等我病好了再去看他。”
“我和你一起走。”四阿哥正色地说。
“不要!”我立刻出言制止他,倒不是有什么原因,只是我不想耽误他的历史使命。至少在他的历史记录里,没有在山西生活的段落。“回京城去,你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帮我照顾苏麻拉姑,我很想念她。”
“……”
其实,我知道很多话都会哽咽在喉咙里,可又能怎么样呢。两个人之间,必须有一个人狠心下来。“齐华大叔,我们走吧!”
“分离是为了更好的相聚。”我抱了抱四阿哥,在他耳边说了这句话。但我没有哭,因为眼泪在这个时候是毫无意义的。我即将迎接的生活是如此的未知,只希望我爱的人都可以得到希望,得到幸福。
所以,一旦我决定的事情就没有更改的余地。我示意齐华大叔带我立刻离开,他向四阿哥抱拳致意,低声说了句“保重”,便抱着我离开了。车队里的人忽然看到阿克占抱着我离开进入树林,都感到很惊诧。跑过来,似乎想阻拦,但又不敢上前。四阿哥也跳下了马车,看着我们远去的方向沉默不语,示意属下继续前行。
于是,我就这样离开了他。如此简单,如此迅速,彷佛彼此都没有存在过一样。或许,从此两个人就成了陌路,相望于江湖。想到这里,气血又涌了上来。在远离他之后,我才敢大口地咳出血来,咳出我悲伤的泪。
林子深处,有一支镖队,旗号打的是阿玛钱庄的标志,为首的牛大哥还是当初护送我上京城的镖头呢。和他略作招呼之后,我便卷缩在他们早就准备好的马车里,听从命运的安排了。
齐华大叔给了一粒药丸,吃下去之后,感到气血顺畅很多,便放心地躺在马车里昏睡。估计车行了半日,忽然听到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然后立马于车前,有个人挑帘进了马车,身上还带着灰尘的味道。
“小平,我的儿……”不用看都知道,我阿玛快马加鞭地来了,一切更放心了。我回抱住了他,给了他一个大大的微笑,便彻底昏睡过去。
其实,这样昏过去是长途赶路最好的选择。一感受不到马车的颠簸,二完全没了枯燥无聊的感觉。所以,我对于齐华大叔给我下的昏睡药还是表示感激的。不过,我阿玛可是看到我昏睡过去的时候,很是惊心了一把,以为我又出了什么状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