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饭厅,胤祥就笑着迎了上来,我赶紧屈身向他问安。
胤祥见我神情恍惚,不由关切地问道:“仙萝,你身子不舒服吗?脸色这么差?”
“没有,只是有些疲累罢了。”我佯装没事地昂起头,打起精神来。
“既然累了就不要在这儿伺候了,回屋歇着去吧。”胤祥担心地看了看我的脸,好心地说。
呵呵,胤祥真是救苦救难的活菩萨啊!我最怕在用膳的时候看见皇太子那双色迷迷的眼睛了,我如逢大赦,正想隆重地叩谢胤祥一番,不想胤禛却凌厉地盯了我一眼,别有所指地道:“遇事不能总是退避吧,仙萝?避得了一时,避不了一世,知道吗?”
我恼怒地红了脸,心想胤禛呵胤禛,你为什么苦苦逼我?明知道我不喜欢皇太子,却想方设法地让我去面对他,你到底是何居心?什么喝杯茉莉花茶败败火,原来你使的是缓兵之计,太可恶了。
“四哥,你们两个在打什么哑谜呢?”胤祥惊愕地看看愤怒到极致的我,又看看老谋深算气定神闲的胤禛,好奇地扬起了浓眉。
此刻门口一阵响动,康熙帝到了,陪伴在他身边的正是我的烦恼之源——皇太子胤礽,宛平知县则诚惶诚恐地跟在康熙父子的身后。
“皇阿玛来了,我们快过去吧。”胤禛神色一正,和胤祥一起迎上前去。
宾主坐定之后,康熙帝先举起筷子,示意开饭,宛平知县战战兢兢地说了一些歌功颂德、太平盛世之类的场面话后率先向康熙敬了一杯酒,康熙含笑端起酒杯,一口饮尽,席间顿时杯觥交错,宾主相谈甚欢。
康熙帝问了问永定河的治理情况,得知张鹏翮将永定河两处急湾浚直后清水大通,河底日深,去路急速,水患比往年大幅减少后心情甚是欢畅,再次叮嘱宛平知县要以张鹏翮为榜样,克己奉公、为民办实事,宛平知县受教地连连点头。
皇太子胤礽见状,不失时机地拍起皇帝老子的马屁来。“皇阿玛高瞻远瞩,用人得时,依儿臣看,黄河永绝水患已经为时不远了,皇阿玛功标青史,应当将治河事宜敕令史官汇集成书,永远遵守才好。”
“太子爷所言甚是,皇上,此书一成,定能造福后世,保我大清万年基业繁荣昌盛呵!”宛平知县连忙起身附和。
康熙摇了摇头,不以为然地说道:“河性无定,怎么能光靠一种治河方法治理它呢?只有委任得人,相其机宜加以变通,才能使黄淮之地长治久安,如果不计后果,硬性规定,不但后人难以仿行,就是连朕自己也还不能确信这种方法是否真能一劳永逸呢!更何况河工还没有告竣,怎么能草率地编纂成书呢?”
“皇阿玛眼光深远,儿臣远不能及也。”皇太子胤礽本想讨个好彩头,往乃父康熙帝脸上贴贴金,以赢得康熙的欢心,没想到吃鸡不着反而蚀了把米,当下灰头土脸,讪讪地坐回座位上。
“臣愚昧,皇上教训得极是。”宛平知县红着脸坐下。
胤禛沉默地看着这一幕,脸上看不出一丝喜怒哀乐的情绪,目光则紧紧地追随着乃父康熙,好似看着天上的神祗一样。
而我满脑子只在思索一件事,就是接下来该如何面对皇太子胤礽,如何让他知难而退、不要来打我的主意。
“仙萝,太子爷的酒杯空了,你去帮他斟满吧。”胤禛蓦地回头吩咐我。
“什么?”我先是一愣,随即想到他是想借此把我推向皇太子胤礽的身边,不由肝火直冒,脸色刹那间就白了。
“你没听见我的话吗?还不快去!”胤禛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吓得我脚下一阵哆嗦,只能端起酒壶挪到皇太子胤礽的身后。
我本就心头有气,再加上胤禛的无情逼迫,心里委屈得不行,老天爷,你让我穿越时空落到这里来就是让我来遭罪的吗?那还不如让我一头摔在水泥地上脑浆迸裂算了。
拿起酒壶,我一声不吭地想要往胤礽的酒杯里倒酒,没想到胤礽无意中转过身来,撞翻了我手中的酒壶,酒水顺势泼下,瞬间污损了他的衣服。
“该死的奴才,你没长眼睛吗?来人,给爷拖出去杖责二十大板。”胤礽头也不抬,只是恼怒地擦着衣服上的酒渍,他刚刚被乃父教训了一通,一口恶气正好出在了我的身上。
“喳!”两旁闪出两个太监,把惊慌失措的我架到了饭厅外的台阶下,还没等我明白是怎么回事的时候,我已经被那两个太监按在地上,接着两个手持棍棒的太监凶神恶煞地就冲了上来,对准我的就狠狠地打了下来。
“呵!”一阵椎心刺骨的疼痛顿时席卷了我纤细的神经,让我禁不住惨叫出声。
那两个太监丝毫没有怜香惜玉的意思,下手特别重,噼里啪啦地接着往死里打我,我心想这下我可真地玩完了,二十大板下去我不死也得落个残废的下场。
胤禛,我做了鬼也不会放过你!不知道为什么,在昏厥过去的一霎那,我恨的居然不是始作俑者皇太子胤礽,而是为虎作伥的胤禛,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