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不可测的城府,立刻帮助他听懂了皇太后的言外之意:“母后的意思是?”
萧耨斤一声长叹:“宗远,我并不担心你的执着。即便是痴情的宗枫,我也不担心他。该接受的他就会接受,至于伤心和难过,我相信,他会挺过去的。我现在担心的,是你的大哥。如果他知道,他想要的,却无论如何都无法得到,他会怎么做?他会宁可玉石俱焚的!纵然是天下难寻的至宝,他也会毁了她,不让其他人得到。”
狂妄自大、野心勃勃的皇太后萧耨斤,竟然也有这样沉静思考的时刻。虽然现在单申衣还没有现身,虞笈的话,她已经全然听进去了,也完完全全的相信了。所以一直以来,为了她的女儿,她可算是机关算尽。
宗远陷入沉思,眼中戾气消敛,取而代之的是深幽的光芒。是啊!她说得对。大哥宗真就是这样的人。纵然对于一件物或是一个人,他并不是真的感到兴趣,却未必肯将其让给他人。如果注定他得不到,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他会怎么做?而自己,能够阻止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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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亲睡下了,恩慧独自走出房门,却与正走到了门口的男人不期而遇。
长久的时间内,两人相对无言。他看着她,深沉的眼眸锁住她的眼睛。恩慧突然觉得喉咙绷紧。
原以为今生今世再没有机会遇见,可是她的生命却没有结束,世间的烦恼,也就无从躲避。他还是那个他,依然是那个只要目的不在乎过程的男人,眼神中在在地显示着不放弃的决心。胸口绞痛,因为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她的决心,并不那么坚定。更确切地说,她也不知道,应该怎样面对他。她甚至不曾有足够的时间,对于她和他之间,还有其他的他们和她之间的关系,进行一次认真彻底的思考。
他微微咧开嘴,英俊的脸上乍现一丝笑痕:“还好吗?”
恩慧点头,心头五味杂陈,最起码表面上看来,自己依旧:“一切都好。”
他低柔地问道,表情莞尔,带着明显的戏谑:“真的不怕死吗?”
恩慧鼓起腮帮子,不服气地瞪着他:“我怕过吗?”
耶律宗远因为她孩子气的表情,不禁失笑。谁能不怕?这个小女子,根本就是死鸭子嘴硬。
恩慧对于他戏弄的表情不予理睬,质问道:“我和我娘,什么时候才可以离开这里?”
耶律宗远一笑:“为时不远了。”
恩慧气结:“为时不远是什么时候?我们已经被关了这么多天了。如果不准备要我的命了,就请放了我和我的娘亲,我们自然会回到我大宋的土地上去,与你们老死不相往来。”
老死不相往来?她的话再一次引他发笑:“难啊!”
 
;恩慧望着他:“什么意思?”
见他不答,她继续追问:“你能不能告诉我,我们究竟在等什么?”
耶律宗远惜字如金:“等单申衣。”
恩慧不解:“等神医做什么?他老人家不可能愿意到你们这里来的。”
说到这里,恩慧突然想到了一段回忆。那是她变成了辽人的俘虏、忧心着亲人生死的时候,神医曾经说过一句意味深长的话:““如果可能,我今生也不想再去那个地方。”
当时她就觉得神医的话有些蹊跷,好像他曾经到过辽国一样。那是第一次,她看不穿神医脸上那复杂的神情,只感觉到他的身上,罩上了几分神秘色彩。
而神医却以一切都是陈年旧事为由,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我们需要一个答案。”
耶律宗远的话对于恩慧来说,深奥难懂。
“什么答案?与我有关,与我娘亲也有关吗?”
耶律宗远点头:“没错。”
恩慧连忙问道:“我可以现在知道吗?”
耶律宗远摇头。“你很快就会知道的。”
而且是想逃也逃不掉,想避也避不开。
恩慧不再追问。虽然他谜一般的态度令她更加迷惑,但是她知道,以他的个性,不想说的,任谁也不敢勉强。她话锋一转:“雨情好吗?”
耶律宗远冷下脸:“我不知道。”
恩慧不服:“那是你的责任,你应该知道。”
他倾身向她,脸上一片肃穆,惯常邪魅的黑眸,难得显露如此郑重其事的光芒:“如果有一天,你必须面对一个与现在完全不同的现实,一个真正的真相,希望你也能做到‘不怕死’一般的坚强。”
人生支离破碎,身世颠颠倒倒。原本以为的娘亲只是残忍地利用自己的人;而始终如父亲一般对自己倍加爱护的人,却摇身一变,成了真正的父亲。但这个父亲太冷酷。非但十八年不曾与女儿相认,而且还眼睁睁地看着女儿变成了砧板上的一块肥肉,等待着觊觎之人的宰割。这样的情形,一个只有十八岁的女孩子,可能够安然承受?
恩慧的眸光悠远,焦距似乎并非指向他:“你已经有了那么多的女人,就不要让她们伤心。雨情是我的妹妹,你的侍妾府中还有那么多其他的姐妹。那种被伤害的滋味很不好受。她们自愿全都属于你,你应该珍惜。”
雨情是那么爱他。现在这样的情形,对雨情完全不公平。无论如何她不能就这样袖手旁观着雨情受到伤害。而她的今生今世,都愿意选择陪伴母亲。娘亲已经受过太多的伤害,作为女儿,她已经长大了,她会用尽全力,让母亲的后半生,感受到幸福。
耶律宗远继续说道:“有些事实,注定无法逃避。所以,你一定要选择坚强面对。”
即便女孩的成长经历,是如此令人不忍卒睹。但在不远的未来,她将会拥有最强大的保护。无论是他,还是她真正的母亲,都不会容忍她再受到一点点的伤害。
恩慧也继续说她的:“好好的对待雨情,善待你侍妾府中所有的姐妹。”
她的要求很无力,很无奈。但是她不会退缩,不会后悔。
两个人都在自说自话,似乎谁都没有真正留意到对方说了什么。又似乎全都话中有话,针锋相对。
沉下脸,脸上已经聚拢寒霜,他仍然试着压下火气:“真的不懂我的意思?”
她摇头又点头:“如果你善待雨情,我就会按照你说的去做。”
笑容早已冷却,他的神情中只剩下冷峻无情:“恐怕现在我就是想,我也无法做到。”
恩慧不懂:“为什么?”
耶律宗远阴沉地冷笑:“这个答案,到时候,你就会知道。”
晓晓的话:怎么越写越多呢!我自己都觉得闹心了。从明天开始,我要更加加快进度,赶快把它写完。亲们看行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