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七
柳如烟猜得没错，可惜她无法讲话了。镖车上每口箱子都藏着两名高手，那是曾易带领着清风寨的后人，还有丁汝舟的义子丁寒。当丁寒知道在沙漠里救自己的人竟是义父的亲生子，不由感慨万千。
为了这次行动，丁默运筹了一年多，一年多的时间他找到了自己失散多年的二叔曾易，也找到了自己的二姨黄灵素。从二姨的口中他才知晓，秦琴韵竟是自己的堂妹。二姨一再坚持前来，也许是爱女心切吧，丁默没有阻拦。
这次，丁默准备偷袭闻家大院，不是为了给义父秦桓报仇，也不是为了秦琴韵，而是为了大明朝。
这里，不仅是奸臣的秘密钱庄，而且还是满清人窃取朝廷秘密的据点。所以，于公于私丁默都要毁掉它。
二百多名武林高手，在花重地指引下，片刻便攻陷了整个庄院。
犹同困兽的闻天，做梦也没想到在密室里竟见到了黄灵素。
二十三年的仇恨，夺走了她的青春和美丽，还带走了她的温柔和善良。两人见面后，她笑着说：“闻天，你知道吗？秦琴韵是你亲生的女儿！你的儿子，是你和你女儿生的！”
这番话，犹同晴天霹雳，闻天一下子被击懵了，半晌才说：“黄灵素，想不到你的心比七寸蛇还毒？”
“这只能怨你。是你这个禽兽，骗取了我的一切，我要让你生不如死。”黄灵素歇斯底里地喊道。
两个人犹同疯了一般，纠缠在一起。不知过了多久，一个丫环跌跌撞撞跑进来，喊道：“老爷，夫人自缢了！”
闻天和黄灵素这才松开双手，跑进内房。
但见秦琴韵悬在梁上，脸色发青，双目暴张，张着嘴露出了大半个舌头；那个襁褓里的婴儿，肚脐上插了一把剪刀，早没了气息。
闻天处心积虑了一生，想不到落了这么个下场，他跪在地上嚎啕大哭着，一边猛得用头撞着石板地上，已是满头鲜血。
黄灵素的眼里竟溢出了两行鲜血——
丁默找到进口，赶到暗室里，秦琴韵早已香消玉殒。闻天和黄灵素就像疯了一般，纠缠在一起。
丁默把自己的二姨轻轻拉开。踹了闻天一脚，恨恨地说：“闻天，恶有恶报，你对今天这个结局，可是始料不及啊！你知道吗？你身上担负的血债太多了，太多了。”
谁知黄灵素竟死死抱着丁默，苦苦哀求：“默儿，一切都是你二姨的错，你就饶了他吧！”
她这番苦苦哀求，闻天也愣了。他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呆呆地望着黄灵素，失声痛哭：“素素啊！我错了。我实在是作孽深重，就是你们原谅我，我也不能原谅我自己。”
他又有些依依不舍地看了看悬挂在梁上的秦琴韵，抽噎着说：“琴韵啊！是我对不住你，这段孽情，我会补偿的！”
说罢，闻天快速地拔出襁褓里那孩子肚子上的尖刀，一下子插在自己的心口。
看到闻天胸口上血流如注，黄灵素疯了一般，扑到他的怀里，歇斯底里地哭喊道：“小天，我错了，我错了！你能原谅我吗？”
闻天嘴里也流出了鲜血，他这时已说不出话了，表情痛苦地点了点头。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错误的开始，错误的结束。他还有什么不能原谅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