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剑长歌录 第十章 越女剑法(六)

作者 : 萧云雨

那国王手底更是不停,又是一剑刺向萧云。这一剑快得不可思议,令萧云顿觉熟悉之极。他不敢对攻,一招“欲拒还迎”连守带攻使自己不落下风,心中却恍然大悟道:“这剑法竟和公主小姑娘的剑法如此相似,难道国王和她早就识得的么?”

但那国王显然斗得酣畅,剑招连绵不绝攻向萧云,让他再也无力胡思乱想,奋起全力与对手周旋。二人你来我往,身法俱都轻灵婉转、快若月兑兔。

旁观众人只觉场中二人犹如早已演练纯熟的剑舞艺人一般,配合得丝丝入扣,让人看得赏心悦目。

场中二人却斗得一个心喜难奈,一个满月复疑惑。眨眼间又是二十招过去,萧云已觉越来越吃力。他此时虽然全力挥剑,但这么多年以来对师傅传下的剑法心怀不屑而导致习练不精的弱点无可避免的暴露出来。

突然那国王一改灵动飘逸的身形,手中长剑一板一眼从不同角度直刺萧云。萧云顿时心中大惊,只觉得对手随手刺来的剑招霸道之极,令他无处可遁,只能连连后退。

旁观那名叫做研儿的女子见萧云连连后退躲闪,嘲笑道:“老虎猫儿分大小,老虎追着猫儿跑。”

萧云闻言心中怒气陡升,那女子口中说的是西域人尽皆知的童谣,是说老虎和猫长得虽然相像,但猫却只会“喵喵”求人可怜,老虎却从不摇尾乞怜,意指做男人便应学那猛虎一般无所畏惧。但听他口中轻斥一声,当即不再后退,迎着那国王看似无可抵挡的来剑硬着头皮而上,也是一剑刺向对方咽喉。

那国王微微一愣,他手中长剑是为自己女儿度身定做,他女儿比萧云矮了五寸有余,因此剑身也比萧云的长剑短上几分。此时萧云依样画葫芦刺来,反是后发先制。他面上微微动容,侧身躲过萧云的来剑,手中长剑斜向钩出,反削对手肋下。

萧云一剑刺空,对手诡异快速的一剑已至肋部,眼见闪避不及,情急之下脑中一热,合身迎向来剑,手腕轻翻转动,将长剑依着自己的手腕画出一道圆圈削向对手的脖子。

这一来二人已成两败俱伤的打法。

旁观众人大都对剑法是门外汉,只看得眼花缭乱。成兰陵却看得惊呼出口。

萧云听见成兰陵的惊呼,顿时心中一醒,连忙硬生生收住手中转动的剑身,奋力往一侧翻身躲闪。那国王竟也和他同样心思,手中轻振剑身,那剑如蛇身蜿蜒,惊险万分的自他肋骨旁贴身而过,却未伤及他半分毫毛。

众人直到此时才感到惊险无比,同时惊呼大叫。

场中激斗的二人迅速错身退开,各自仗剑喘息。萧云已被激发了性情,略一调息便又要复身再斗,却听那国王挥手制止道:“不用比了,我已输了。”

众人闻言又是大惊,那名叫做研儿的女子更是大声喊道:“爹,爹,明明是你占尽上风,怎么是你输了?”

萧云也是大感意外,就听那国王呵呵自嘲笑着对他说道:“你是洪年儒的徒弟吧?想不到就连他的徒弟也能与我一战至此,唉―――,看来我就算勤练一辈子剑法,也不是他的对手了。”说完更是放声大笑,声音充满了感伤莫名的萧索。

萧云心念转动,却不知这国王口中说的洪年儒是何许人,一时不知如何回话,却听那国王收住笑声又对他说道:“你和丝洁雅丽姑娘随我来,余人请在此饮酒观舞。”

许久未曾开口的高尚忽然站起身来抱拳说道:“国王剑法通神,这场比武萧兄弟并未赢上一招半式,当不算是国王输了。”

汉盘陀国王正色说道:“高将军请放心,本王既然已经认输,自是决意归附大唐,本王原本就是从东土远来这处的汉人后裔,眼下归附大唐正是认祖归宗。”

高尚闻言不置可否,站在原地默然无语。

汉盘陀国王对萧云和成兰陵招手道:“你二人随我来。”说完不再理会旁人,转身往后面走去。

萧云听见国王叫自己和成兰陵同行,早已心花怒放,再无心思去想其他,闻言紧跟那国王身后。成兰陵也一笑起身,与萧云并肩而行。

汉盘陀国王带着二人蜿蜒行进,不多时来到一处隐秘的后院推门而入。萧云心跳突突,既希望成兰陵认出自己来,却又生怕她认出自己来,令他打算择机潜藏在公主堡内营救古丽热伊三人的计划落空。

丝洁雅丽面无表情,行走之间长发飘动,和着她那幅绝色面容,再一次让萧云领会到什么叫做“飘飘欲仙”,但这一次却让他与以往的感觉有些不同,自从知道身旁女子就是与他儿时离别的“公主小姑娘”后,他便对成兰陵生出无限亲近之意,再也没有往日见到“雪莲仙子”或是“丝洁雅丽”时感觉美人如冰的隔阂。

萧云心中忽喜忽忧,不知不觉已经跟着那国王来到一处偏僻的石室,那国王开口说道:“此处便是本王家祖初来此地的栖身之所。”

成兰陵一脸疑惑,却并不说话。萧云心直口快,好奇问道:“国王刚才曾说是我大唐汉土之人的后裔,却不知这是从何讲起?”

那国王哈哈一笑,反问道:“洪年儒能教出来你们一龙一凤两名传人,想来和公孙若蕊早已冰释前嫌了吧?”

萧云闻言一脸茫然,说道:“国王说的这两人在下一个也不相识。”

那国王闻言似乎比他更觉惊奇,问道:“你二人不是洪年儒和公孙若蕊门下的么?”

萧云正要答话,却听身旁成兰陵终于按捺不住好奇,问道:“你识得我师傅公孙若蕊么?”

那国王面露欣喜之色,道:“研儿救你回来之时曾替你换过衣衫,见你带着‘玄女御身术’图谱,我便知你定和公孙若蕊有关系,这图谱本就是当年我送给她的。”

成兰陵和萧云不约而同用充满好奇的眼光对视而过,又听那国王问道:“这名小兄弟的剑法似乎习练未精,但剑招之间却比洪年儒当年使出的剑法更进一层,是谁传你这套剑法的?”

萧云迟疑答道:“难道阿儒爷爷就是国王口中的洪年儒么?师傅他却从未告诉过我他的大名。”

那国王闻言忽显激动,连声问成兰陵道:“你师傅……你师傅成亲了么?”

盛唐时还未有后世那样苛刻的男女之防,成兰陵听那国王这般问话,倒也不以为怪,听那国王刚才一番话语,定与自己的师傅甚为熟识,当下也不隐瞒道:“师傅在蜀中峨嵋山修道多年,并未成家。”

那国王再也忍不住心中的兴奋,仰天一阵哈哈大笑,道:“是了,是了,若蕊的心早已给了我,洪年儒怎能抢得走?哈哈哈,你……你师傅一定就是洪年儒,哈哈哈,他得不到若蕊的心,才连自己的姓名也不敢告诉自己的徒弟,哈哈哈哈。”他这番话连笑带说,显得异常高兴。

萧云微感愤怒,暗在心里骂到:“阿儒爷爷一身本事,儒雅风流,哪里是你这狂妄之人能比的?”他与师傅阿儒自小感情甚好,虽然一老一小时常斗嘴,却也不愿外人如此数落阿儒,说道:“国王刚才曾说过自己不是洪年儒的对手,这却是如何一回事?”

他说这话本是讥讽之意,但那国王却并不生气,微笑道:“本王叫你二人来此,本就想要同你们讲一个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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