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侧卧在床上看着熟睡中的民生,呼吸均匀,嘴角轻挑,紧缩着眉头,眉骨间的肌肉不得放松。我们大抵是同样的人,心中堆积了太多忧伤,没有出口或是出口不当时,即使在睡眠中亦不会放过自己。
我用手轻轻的舒展开他的眉头,并把嘴唇凑了上去;民生翻身把我压到了身下,猛烈的吻我。在我意犹未尽的时候,他突然抬起头来,似笑非笑;我捂住了脸,“讨厌!”
他用舌头尖掠了一下上嘴唇,眼睛里满含内容,“呵呵,我睡着了你还起色心?看我不惩罚你!”他的手开始向下游移。
我半推半就,“哪有?哪有?而且你是在装睡!你故意的!”
“哈哈,我就是故意的!你现在知道已经晚了!”
我不再做任何挣扎,只是迎合着他,体味着“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快乐……我们因久别重逢而不能自已,因无法控制而体力透支,因精疲力竭而幸福无比。
“民生,不要再离开我了好吗?”,我趴在他的胸口,用最温柔的语调,用最需求的口气。
“好!”良久,他做了回答,声音不大,但坚定有力。
“那你搬过来吧,酒吧多吵啊!”我高兴得坐了起来。
“好!”,他刮了刮我的鼻子。
我疲惫而又甜蜜的睡下,在梦里计划着我们未来的家。
醒来时,听见叮叮当当的响声;半梦半醒的飘出去,看见民生在厨房里忙碌的侧影,我从背后抱住了他,嘿嘿的傻笑。
他回手拍了拍我的,“还不去洗脸?”。
我把油乎乎的脸贴了过去,要他香一下才肯走;他无可奈何,不仅亲了,还咬了一口。
我们一起坐在饭桌前吃饭,我边吃边笑;民生说:“你就傻吧!我可不能陪你疯了,还有事呢。”,他迅速的吃完饭,起身要走;我又把嘴巴凑了过去,“真拿你没办法!”,他拍了拍我的头,然后俯来,环住了我的腰,再次嗅到了那股青草味儿,清晨的阳光就这样斜斜的射了进来,静谧而美好。
他出门时,我把原准备给小迈的那把钥匙给了他,“中午回来吃饭吧!”。
“今天有点事需要处理一下,可能赶不回来,晚上再一起吧。”
我点点头。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去了杂志社,所有的工作在十点时基本结束。和领导打了招呼后,径直去了家俱市场;衣柜要换成大的,阳台上还要加一个放水果、点心的木桌,两个藤椅。之后又去了家居超市,为民生买了几套棉布的睡衣、睡裤、内裤和拖鞋,牙刷,剃须刀……把它们一一弄回家,安顿好后,看了看表,才一点多,便给小迈打了电话。她懒洋洋的,“这么早啊!”。
“啊?你看看都几点了?还没起来啊?你今天不用上班吗?”
“大姐,我在放暑假!”,这时我才想起小迈是教学生的,和做学生的假期待遇是一样的。
“哦,忘了,哈哈,那你等着我吧,我过去找你。”
到了她的新房,按下门铃;门开了,那张半张半合但五官依然精致的脸从门缝里探了出来,冲我笑了笑后又飘回卧室一头栽倒在床上。
“猪啊你,快起来!你这是什么生活习惯啊!”我拿起抱枕向她扔去。
“让我再睡会儿吧!好离离。”
“你再睡我可走了!”
她一骨碌爬了起来,“我算是怕了你了!说吧,去哪?”
“陪我去逛逛吧,我好久没买衣服了。”
“唉!早说嘛。她又一次躺在床上。”
“你怎么又躺下了?”我开始摇她。
她伸出手,食指指向衣柜,“去吧,随便挑!”。
“切!就你那几件破衣衫子,我才看不上!”,我撇了撇嘴。
“什么啊?那都是崔亮给我邮来的,肯定适合你!喜欢哪件就拿哪件吧。”她再次闭上眼睛。
我打开了她的衣柜,可爱的粉,阳光的绿,娇女敕的鹅黄,纯洁的白,性感的黑,辛辣的红……一衣橱的绚丽,全部都是当下的流行款。短裤、连衣裙、上衣、裤子、挎包……
我愣在了衣柜前,鼻子酸酸的;终日被虚假的故事麻木,许久已不知道感动为何物的我,被这一衣柜的衣物感动,为小迈浑然不觉的幸福动容。
“阿亮是去德国深造了,还是去开服装厂了?”,我来到床边拍打着小迈的脸。
“废话怎么这么多啊,你快挑啊。”小迈把脸转了过去,另一只手却掐着我的。
我甩开了她的手,“这衣服我可不能要!如果是你自己买的我就全都穿走!”
“什么你呀我呀的,以前你可不是这样啊!喜欢就穿呗,怎么还和我分上你我了?”小迈噘起圆嘟嘟的小嘴。
“这些哪是衣服啊?这可都是阿亮的心啊!小迈,你真的一点都不爱他么?”
“哎呀,你又来了!真麻烦。”她坐起来抱了我一下,“我陪你去还不行么,又说爱不爱的,肉麻死了。”
她去洗漱,吃饭;我去了她的书房,电脑竟没关。这家伙一定又通宵了!右下角的QQ一直闪,我没有理会;打开InternetExplorer,搜索着最近热载的小说,不小心光标把QQ菜单框扫了出来,和小迈说话的那个头像已经变成了灰色,名字竟然是“远走他乡”……小迈怎么也会有他的QQ呢?好奇心促使我点了下去,看到了他的留言。
早点睡!注意身体!不要让电脑毁坏你漂亮的小脸蛋。
我看了一眼QQ号,没错,正是我那个热心的读者,对我说从不和陌生人说话的人。聊了这么久,我还不知道他这么会说哄女孩子开心的话。
“离离,我们可以走了!”,小迈在客厅里叫我。
“来了!”。我关了电脑,从书房里走了出来。“以后别这么贪玩了!你这样生活身体会吃不消的。阿亮回来一定会拿我兴师问罪。”
小迈从上到下的打量了我一下,“你什么时候怕过他啊?再说了他也不敢啊。咱们去哪?”
“这要问你了,逛街我哪在行啊!”
“你不怕我拐卖你?”
“能拐得了算你本事。”
就这样你一言我一语的贫到了“百盛街”。先是购下了一条水粉色吊带蕾丝长裙,腰间有细细的珠带,胸口处的几朵小花绽放得恰倒好处;而点睛之笔是罩在外面的无袖纯黑短款上衣,错落有秩的流苏从肩膀的一侧倾泻而下,使得整体感觉既清纯又性感。之后,我又看上了一双粉色质地为主、镶着水钻的高跟鞋。
“这也变得太快了!你可是从来不穿高跟鞋的!女人啊,真是恐怖!”小迈在一旁煞有介事。
我这次没有反驳她,只是笑,任她去说;更何况我喜欢被她这样取笑。是的,我迫切的为民生改变着;我要做他的女人,要为他变得更加女人。
东西基本备齐后,我们打车去了经常去的那家美容院。推门进去时,迎面走来一个带着墨镜的女人,看样子最多不过二十八、九岁,烫过的大波浪被她高高束起;低胸背心,低腰牛仔裤,粗眼一看,也知道是CK的款式。这样的身材,这样的行头,任谁都会多看一眼。小迈和我一前一后纷纷与她擦肩而过;忽然,小迈停住了,还在心里赞叹方才那个女人身材的我险些撞在她身上。
“摆月兑,你停下来也应该先打个招呼吧!”
她没有做声,也没有前行。
“怎么了你?”
我抬起头的一刹那,了解了小迈驻足的缘由;一个男人在收银台前替刚才那个女人刷卡,而这个男人,是我的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