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让去就算了,切,我才不稀罕。”苏某人很不实在的哼哼了两句,想要离开,却被夜枭又拉回到怀里。
他的声音,湿湿热热的就在她耳边铺开,“苏花漾,乖乖的听话,等我回来,就三天,好不好?”
他贴得她太近,这么温柔的语气,都不像他,心里一阵乱跳,她面色赤红的用力点点头。“嗯,等你回来。”
“喜鹊填河仙浪浅。云軿早在星桥畔。街鼓黄昏霞尾暗。炎光敛。金钩侧倒天西面。一别经年今始见。新欢往恨知何限。天上佳期贪眷恋。良宵短。人间不合催银箭。”
哎,都说度日如年,她今天算是体会到了。合上书,苏花漾靠在树干上,无聊的咬着指甲。三天,才过了一天,她就感觉像是过了一辈子。
夜枭他们去祭天,带走半个宫的人出去,原本热热闹闹的狼宫一下子变得冷清极了。
天气真好,阳光从菩提树编织成网的枝叶中洒落而下,星星点点的光芒照在苏花漾湖绿色的衣裳上,拼出好看的阴影。
“嘻嘻,才一天不见,皇妃就如此的想念二皇子嘛?”灵儿坐在不远的地方,看着苏花漾长吁短叹,忍不住轻笑出声。
她手中拿了一副绣品,红红绿绿的彩线,在纯白的底子上绣出了鸳鸯的半点翎羽,鸳鸯戏水,这原本是苏花漾的功课,但她被金针扎了几回之后,就彻底断了做女红的兴趣,不负责任的把绣品丢给灵儿,从此再不染指。
没错,她是在想念某人,这人刚好也是皇子,但是不是二皇子嘛,这就不好讲了。
“灵儿,这个灵山到底在什么地方?离皇宫远不远?”这样闲着太难受,要是离得近的话,她可以偷偷的模出去,看看祭天盛礼到底是怎么个状况。
“灵山啊,在狼国最最最最远的北边,听说是个六月飘雪,终年冰封的地方。普通的狼族若是从这里走,顺利的话要走个四五十天才可以到达灵山。”
啊?四五十天?那为什么晚饭说他们三天就回来?难道他是在骗她不成?!
“四五十天?灵儿,你没有开玩笑吧?!”苏花漾手脚并用爬到灵儿身边,抓住她的胳膊。
被她这么一突袭,灵儿差点把花绷子扔出去。“皇妃,您真是急脾气,我话还没有说完呢。普通的狼族要四五十天,皇子他们,只要出了宫下了山,打开光溯之门,穿过去,连半柱香的时间都用不了。”
哦,原来是这样,吓她一跳。放了灵儿,苏花漾就势躺在地上,“祭天到底是什么样子呢?是不是每年都要祭一次啊?”
“祭天是什么样,奴婢可就真不知道,例来只有男子们可以去的。不过这样的大礼已经许久没有举行过了,因为按照祖宗规矩,祭天要所有皇子参加才行。前两年三皇子不在宫中,大皇子及弱冠之礼,和大婚之前,都没有去祭天。好些人说,就是因为没能受到神灵的庇护,所以那两年宫中才会发生好多事,大皇妃也是疯疯颠颠的。”
灵儿把绣针在长发中润了润,“不过,皇妃您就不用担心了,如今三位皇子都凑齐了,神灵的祝福也有了。您和二皇子,肯定会和和美美,平平安安的,到时候,您再为二皇子添几位小皇子……哎,皇妃,您要去哪里啊?”
苏花漾摆摆手,“我随便逛逛,一会儿就回来。”她去哪里?她要去没有灵儿碎碎念的地方,什么添几位小皇子?有没有搞错?她才多大?抱歉,目前她还没发育好呢,不具备这个功能。
沿着殿外的宫道向前走着,宫道间石缝里,生了许多绿油油的小女敕草,几只不知名的小鸟,站在红色的宫墙上,好奇的看着苏花漾无聊的走来走去。
阳光充足的地方,藤蔓恣意生长,根根结结的爬上墙壁,像是给红色的宫墙上铺出了一条绿纱帐。
寥落古行宫,宫花寂寞红,平时人多觉不出住在宫中的寂寥,如今人去宫空,才发现,原来这座宫殿居然有这么大,曲曲折折的,走了半晌,眼前仍是未知的甬道。
大臣们上朝而来,下朝而散,终是有个家可以归。宫女与太监们,三三两两聚集聊天,也算是知己。但宫中最显贵的人们,那些侧姬,那些皇子,却要一辈子被关在这里。
他们的不快乐,无处消散,只能积郁成疾,真是可怜。
把手指探入藤蔓之中,她向前走着,指尖传来好似丝绸般细女敕的叶片触感,抬起头,阳光正好。
不远处的半空中,有个不大不小的绿色物体,飘飘浮浮,起起落落,苏花漾以为自己看花了眼,立刻用手搭成凉棚状,遮住阳光。果然没错,那是一只风筝,正在勉强的向着高处飞去。但因为放风筝的人,技术太差,所以总也不能成功。
放风筝没什么,只不过,这只风筝的造型,也太怪异了些吧?
苏花漾看着这只飞得东倒西歪的奇怪的风筝,心里痒痒的,想去一探究竟,看看到底是什么人,有这种魄力,在皇宫里放这种样子的风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