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自己已经答应了晚饭,要乖乖的,她现在好像应该打消这个念头,转身回宫才对。
但是,转念又一想,她只是去看看而已,又不打算做些什么大逆不道的事。若那人是好人,她就去帮他把风筝放起来,顺便交个朋友,若那人是坏人,大不了她跑开就是了,也不会惹什么祸。
心念至此,立刻行动,风筝放得这么低,说明放风筝的人就在不远处。苏花漾揣模着风筝飞舞的方向,向着反方向跑去,连穿过几条宫道,到来一处宽阔的空场地。
空场地很大,像是个大操场一般。最远处贴着宫墙,有几座当日繁华富丽,但如今只剩下零碎木桩与梁骨的破屋。
粗壮的圆木经过了风雨的洗涤,褪去沉重的红漆,斑驳地露出原本的木色,空场地中生了些荒草,眼前的一切东西,都与狼宫内的肃穆庄严毫不搭调,好像在一幅名家手笔之中,硬生生添了几页顽童的劣作。
一个男人,赤足站在空场地里,身上穿了件缁色的长袍,袍身上印满了狼图腾,他的长发没有束起,飘飘散散的飞舞着,宽大的衣袖,顺着细长白皙的手臂滑落,手腕上系着一根红色的丝线,丝线另一头,连着那只绿色的风筝。
苏花漾看着男人的打扮,心里有些忐忑,这不会是个疯子吧?要不然干嘛光着脚放风筝?不怕受伤嘛?
男人的个子很高,和夜枭不分上下,若真是疯子,到时候发起病来,她打不过人家,又跑不过人家,可就杯具了。如今宫中人又这么少,还是老实一些比较好。苏花漾向后退了两步,打算离开。
谁知,身后却传来一个陌生清亮的声音。“是谁?鬼鬼祟祟的躲在那里,有什么企图?!还不速速现身?!”
糟糕,被男疯子发现了。
苏花漾转过身,与男人对视,让她吃了一惊。呃,这个人,他的眼睛,是银白色的……确切的说,他的瞳孔,是银白色的。好像宇智波家的小孩一样,眼白与瞳孔,都是白色,但却是不同的白色。
他能看得见么?苏花漾向前走了两步,招了招手。“我,我没有什么企图,只是看你在放风筝,所以过来瞧瞧而已。”
男人上下打量着苏花漾,轻轻哼了一声。“皇妃不在自己的寝宫中好好待着,来这种地方做什么?”
疯子的口气不是很善,但苏花漾并不在意,已经习惯了狼国这些人的横脾气,这不算什么。“哎?你认得我?你是谁啊?干嘛的?”她指指自己,她从来也没见过这个人,否则绝不会忘记他。
男人没有理会苏花漾,目光落在半天上,绿色的风筝在半空中,挣扎了许久,最后还是倒栽葱般掉了下来。男人很懊恼的说了些什么,随即将掉落的风筝从地上捡起。
苏花漾跟在他身后,刚刚在半空中,以为自己看错了,如今离近一瞧,果然,他的风筝非常的与众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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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色出众也就罢了,这个造型……也太别致了些吧?
“这是你的风筝嘛?放不起来?不如我给你看看吧?”苏花漾不甘寂寞的在后面叫着,忘了刚刚是谁怕疯子追打,准备离开的。
以前她家附近有个小广场,每到下班下学的时候,总会聚集一些老伯伯放风筝,每逢周末的时候,苏花漾也会和父亲一起会去凑个热闹,对于放风筝这件事,她可算是个中翘楚。
只不过,放过这么多回风筝,放过这么多种风筝,什么“福寿双全”、“龙凤呈祥”、“百蝶闹春”、“鲤鱼跳龙门”之类的全都见识过,却没见过男人手里这一只。
男人疑惑的看着她,“皇妃你会放纸鸢?”
“会啊,这有什么难的。”苏花漾将这个绿油油的,圆型的风筝从男人手中接过,仔细看了看,不错,风筝的做工精致,上色均匀,画风豪放,栩栩如生,竹篾够韧,左右平衡,纸张也厚实,能兜得起风,红丝线虽轻,却很结实。
这风筝除了长相另类了些,倒真是个好风筝,今天天气这么好,有些小风,若是想放起来,应该是很简单的事情才对。看这男人一脸的苦相,就知道他已经纠结许久,这么半天还没飞上天,大概问题就出在他放风筝的手法上。
“你这么放,是永远也放不起来的。你要一边跑,一边放才可以。”和男人比划着,让他站在离自己几米远的地方。
“我喊跑你就跑啊!”地上这么多石头,不知道硌不硌脚,看着他不穿鞋,她都替他难受。
男人应了,手里拿着线,老实的应着,一阵清风吹过,苏花漾一声令下,他飞快的跑了走来,手一松,绿油油的风筝,立刻摇摇摆摆的窜上了天空。
“不用跑了,已经飞上去了,停了吧停了吧。”这人……不知道是真傻还是假傻,让他跑,他怎么就跑个不停?
男人气定神闲的停了下来,一回头,看见自己的风筝已经飞上了高高的天空,难得的露出了舒心的微笑。
“做为报答,皇妃,我可以回答你三个问题。”男人把红线再次系在手腕上,转向苏花漾,淡然道。
三个问题?苏花漾挠挠头,这人长得不赖,可还是个疯子。“可是,我没有那么多问题想问你啊,你只要告诉我,你是谁就行了。”